第一卷#747.崇高的献身(加更)
如果中途没有出现意外,成功实现计划的话,最终付出的代价,将会有两个。
首先,永劫剑与「无相魔功」合二为一,不论是谁占据主导,都将成为一种极为强大的邪恶力量。
其次,小狸进入锁魂铃中后,将会失去肉身与自由。
第一个代价,倒是很好解决。
不管那两个东西结合的产物,会是什么样子,最终都会在虞忆的手中化为齑粉,所以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狸好不容易回到她的故乡,好不容易见到了同胞,又好不容易接受了原主人永远不会回来的事实,决心走出过去,与蓝灵儿共同面向未来。
然而,却要在这般重要的时候,让小狸做出牺牲。
虞忆刚刚对自己失望的原因,就在于此。
她脸上写着的对小狸的期待,就像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小狸能够牺牲自己,换回云千雪一样。
这份私心,本不应该溢于言表,更不应该在小狸的面前,直接被她看见。
“小狸的话,不要紧哦。”
就在这时,小狸开口了,“虽然进入这小小的铃铛里,小狸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和大家面对面地说话,和大家一起欢笑,一起难过,一起吃烤肉了吧。”
她的小脸上,露出了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但是,小狸能够以现在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本就是一场意外不是吗?小狸重新降临人世间,一上来就给青鸾姐姐添了麻烦,后来还承蒙大家百般照顾。”
“事实上,小狸本就应该寄宿在剑中呀?所以就算换一个地方,住进铃铛里,也没关系。”
小狸看向虞忆,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那位云姐姐,她还有家人,还有珍视她的大家和小狸,所以,她不应该就这样离大家而去。只要能让她回来,小狸愿意奉献自己的力量。”
一个真正的故乡早已成为遗迹深渊,永远找不回她真正主人的小狐狸,能有如此觉悟,令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
或许,从她在「永劫剑」中苏醒,以「剑中狐灵」的身份降世的时候起,她就做好了有一天,要从人世间消失,回到她本应该存在的地方的觉悟。
听完小狸的话,纵使是脸上表情向来淡然冷漠的虞忆,都不禁感到鼻头发酸。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诸如什么“不能让一个孩子牺牲,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这种矫情的话,虞忆是不会说,也不会做的。
因为除了这一办法,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说再多漂亮话,都是自欺欺人,不如尊重小狸最后的觉悟,并向她做出保证。
“这是一场崇高的献身。”
虞忆没有犹豫,接受了小狸的觉悟,随后将手放在胸口,郑重起誓,“来自遥远过去的古蓝狐小狸,本座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以你现在的样子。”
向来说到做到的虞忆,做出如此郑重的保证,其中所蕴含的分量有多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吧。”
由小狸亲自发起开始的信号,随着她话音刚落,她合上双眼,娇小的身躯被光华笼罩,随即那把许久未见的传说级邪剑「永劫剑」,重临大地,再次现身于众人眼前。
虞忆玉手一抬,将永劫剑紧握在手。
她握着剑柄,仿佛能够感受到小狸的心跳,一时之间咬紧牙关,神情痛苦。
牺牲家人,换来另一位家人这种事,不论献身者再怎么自愿,觉悟多么高,作为执行者的虞忆,内心都不可能好受。
但,她也不能辜负小狸的决意。
“魁儿。”
虞忆低沉开口,将另一只手掌心的锁魂铃,递向紫魁。
紫魁接下锁魂铃,幽紫色的瞳孔闪烁着少见的,专注的光彩:“徒儿准备好了,只待师父一声令下。”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这一次计划很简单,不过是先将小狸的灵魂转移至锁魂铃,再让空荡荡的永劫剑,去把「无相魔功」从云千雪的体内吸出来。
但若想成功完成,整个过程都需要做到全神贯注,并且必须要由足够强大,足够专业的人来进行,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细微的失误,都会害了她们的家人。
即便虞忆亲自出手,还有她最忠实,能力最出众的大弟子助阵,也不免感到紧张。
但虞忆也深知一件事。
她身上的重担,远远不止这么一件。
这一次,只是她的试炼之一。
“魁儿,开始吧。”
随着虞忆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退到远处,屏住呼吸,注视着这场重大的“大转移”开始进行。
“叮铃……叮铃……”
随着极阴之气的铺开,锁魂铃发出阵阵幽幽的铃声,紫魁熟练地默念法诀,将寄宿于永劫剑中的小狸的灵魂抽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锁魂铃中。
由于之前牵引过秋雪的灵魂,紫魁已经有了经验,并且现在还记得那道复杂的法诀,所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相当顺利。
“很好。”
第一轮很顺利地完成,接下来便到了虞忆的回合。
正如虞忆之前所说的那样,失去了小狸的镇压后,永劫剑变得狂暴,饥渴,它甚至试图去汲取虞忆的生命力。
“你,难道忘记本座是谁了吗?”
面对永劫剑的这般僭越行为,虞忆只是看了它一眼,秀眉微蹙,幽幽地问道。
仅此一句,便让永劫剑老实了下来。
它虽然和「无相魔功」不一样,不算是活物,但也通有灵性。
永劫剑或许敢汲取世间一切生命,但唯独在虞忆面前,不敢造次,当时虞忆秒杀魔门圣主的时候,手中所持的正是被她震慑住的永劫剑。
随后,虞忆手持永劫剑,朝被风束缚的“云千雪”走去。
“云千雪”这时不再挣扎,看向虞忆的眼神里,写满了轻蔑与嘲笑。
即使被封住了嘴,它表现出来的得意,也丝毫不减,就好像认为虞忆的计策就是狗屎,而永劫剑更是垃圾中的垃圾。
它的得意,被虞忆尽收眼底。
虞忆对此也早有对策。
她再度看向手中的永劫剑,对它说道:“本座打算与你做一笔交易。”
永劫剑没有反应,似乎是在等虞忆的下文。
“本座可以让你浅尝一下,本座的生命力是什么滋味,但你必须把那家伙干掉,懂?”虞忆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下个瞬间,永劫剑开始疯狂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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