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放得下么
“喝口茶吧，大少爷。”落座内屋片刻，两杯冒着白汽的香茶.上了桌。
柔和的灯光填入显得陈旧的房间，四壁之上龟裂痕迹的白浆，用到变色的家具，透露出这个房间已经被使用了很久。
风格很常见，房间不算大，三室一厅，只住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姬白端握茶杯，粗略打量屋子的构造。
“好久不见了，大少爷，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六年没见面了吧。”像是忙完了事情，牧伯寻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神情复杂的感慨道。
“六年，零七个月十三天。”姬白详细补充道。
“大少爷您记得这么清楚啊也是，这对你来说可能难以忘怀吧。”牧伯叹了口气，欲言又上，似乎感觉自己以一个仆人的身份也不该多做评论。
“牧伯，我已经不是大少爷，叫我姬白就可以。”姬白顿了顿。“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姬家手底下做事么？
“半年前就退休了，年纪大了，我这老头子干活也不利索了，继续待那儿也没什么意思，琢磨着赚够了钱就找个远离大城市的地方安度晚年。”牧伯抿了口茶，炽热的茶水让他恢复了些血色。
“瞒不过大少患些隐疾，人老了身体就会染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是年轻时候不注意落下的病根啊。”
“饮食多注意些，睡疗比食疗更加重要，养生不单单是简单的生活作息规律问题，很多细节都要注意。”姬白叮嘱道。
“哈哈，谢谢大少爷关心，多亏了年轻时候的劳作，我身体还算硬朗，再挺个十几年没问题。牧伯一愣，随即温暖的笑了笑。
“我变了？”姬白默默指了指自己，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
“是啊，以前的您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很多事情都往自己心里憋着，让别人误解你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关心人的话更是难以启齿，现在的您比以前体贴多了，哈哈哈哈。”牧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这几年你在姬家过得怎么样，没人为难你吧。”姬白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没有，二小姐对我照顾有佳，仆人们相处也算融洽，没人跟我这个老头子过不去，只是’牧伯欲言又止。
“话说，大少爷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官方认证，你已经在战场上阵亡了牧伯转移话题的能力着实有些僵硬，姬白也没打算点破，顺着话头便走下去了。
“侥幸活下来了，但没打算回去。
“这样也好，清闲了也好，活在公众眼皮子底下未必是一件好事。”牧伯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大少爷，恕老奴我冒昧的问一句。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少爷了，牧伯有话随便问，无所谓。
“当年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你主观做出来的吧
对于牧伯的问话，姬白少见的保持了沉默。
“哦哦，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相信您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见姬白沉默，牧伯赶忙摆了摆手。
“牧伯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姬白冷不丁的反问道。
“我.我很愿意相信这不是大少爷你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牧伯轻叹道。
话中的意思很明了，很愿意相信，但并不是完全相信。
姬白点了点头。
像夫人那样温柔善良的人，将下等的仆人都视作亲人相待，这样一个仁慈的女人又怎么会诬陷换作是自己，自己也不信。
自己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估计很多人都在偷着乐，暗叫大快人心吧。
身为养子，却伤了和蔼和亲的养母这种事可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狼心狗肺的，也亏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或许是他们念及了旧情吧。
“过往如风，如今这些都过去了，无论当初的真相究竟如何，大少爷你都是人类的英雄，你为人类几乎奉献了一生，就当作是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吧，一个人不该因为年少时的一个过错，而被抹黑否认一生。”牧伯和蔼的笑着，宽慰似的举起茶杯T.
“作为一个外人，或许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单单谈一下自己的观点吧，若当初的事情真的是大少爷一时糊涂，不应该逃避，挺身而出承认自己曾经的过失，向她们道歉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夫，而若是当初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大少爷，您这样憋着是永远得不到宽恕的，无论是二小姐，还是你自己。”牧伯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一番话，静静的看了眼仍保持沉默的姬白。
“嗯。”姬白沉闷的应声道，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她这几年，过的还好么？”
“二小姐么？”牧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少爷想听真话的话，老牧我可以告诉你，很不好。
“自打你走之后，二小姐像是变了个人，并不是指行为举止发生了什么改变，总之，她整个人的气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姥爷对小姐的教育愈加严厉，小姐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说起来，我好像这些年就没见小姐笑过。”牧伯说到这里，面色些许心疼。
这两个孩发生的变化，亲眼看着他们长大的牧伯最有体会。
“她没有习惯过来么。”姬白沉默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话。
“没有.小姐终日挂在脸上的那张表情逐渐变得可怕，就像是一个，不会生气不会愤怒不会怎伤，任人摆布的木偶人，没有情愫的声音让人怀疑她是否还.着”牧伯像是深有感受似的，手抚胸脯。“我想，小姐她一定还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吧，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大少爷。”
“我能帮.上什么呢。”姬白摇了摇头。“说到底我并不是他们家族中的一员，与你一样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罢了，有何资格干涉他们的家事？
兄且，她近期也要订婚了，有人会代替我继续照顾她。
“大少爷，你难道是这么认为的么？”牧伯摇了摇头。“你真的认为这样的小姐是幸福的么？
我这么说您明白了么？’
说着，牧伯从抽屉中取出一张请帖丢在了桌面上。
“虽然这次宴会只是确认未婚夫妇关系，想必很多圣殿高层都会来赏光见证，我在姬家干了快十年，勉强算是老资格了，这是姥爷在我辞去工作之前分发给我请帖函，也是宴会的通行”.
说到这里姬白要是还不懂牧伯的意思那就个不折不扣的呆头鹅了。
他看着桌面上静静躺着的请帖函缄默不语。
“如果您需要的话，就拿去吧。”牧伯将请帖函排到了姬白面前这东西我用不上。”姬白迟疑了片刻便拒绝了。
“她最不需要的便是我的帮助，这只会给她添麻烦罢了。
“是吗？”牧伯苦苦一笑，并没有强求。“看着你们两个孩子长大，要好的兄妹如今闹到今天这种生分的地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就算您不打算去，也还是将这张请帖收下吧，就当作做个念想，你们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兄妹情不会有假，拿着妹妹的婚约请帖，算是作为一个结果了吧。”牧伯将请帖递.上。
姬白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做什么斗争似的，最终还是将这张请帖收入囊中。
“大少爷，您真的不打算再管小姐了吗？”收拾茶具的牧伯对着那道离去的背影道。
他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她需要的并不是我。
回到结界中，打开了自家房门，姬白堪堪松了口气。
回到这里，自己的情绪才能得到短暂的解放。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呢。”冷不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姬白顺势望去，某位大小姐正无遮无掩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手掌轻撑螓首，润滑的灰银发丝透过指缝滑落。
“你还没走？”姬白轻蹙眉头。
“等你回来
把那件事情说清楚。”对姬白的嘲讽充耳不闻，琳直奔主题道。
“你还在耿耿于怀？收拾着盔甲架的姬白挑了挑眉。“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诓你的，我跟她确实认识是没错，可是互不相干，没任何关系，我不喜欢她，她估计也不喜欢我。
“是这样一”琳将信将疑。
“爱信不信，我没有跟你解释的义务，反正我对她没感觉。”姬白找了半天，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便放弃了寻找。
“大小姐不想继续待在蟑螂窝，还是走吧，我也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不奉陪了。”不等琳做出回答，放弃寻找的姬白便往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放下了么？”琳冷不丁的一句话止住了姬白关门的动作。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在逃避一个很重要的抉择，顺便一问罢了。”琳似乎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样子，她捋了捋发丝，思索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
“蟑螂先生的自作多情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困扰，难道自己心里没有数么？”琳挑了挑眉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只单细胞生物就好了。
淋惊了，姬白少见的没有跟她拌嘴，而是说出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理解不了的哲理话语。
“所以说，明明已经被炒鱿鱼退休了，干嘛累死累活的多管闲事？？慈善机构也是有资金援助的好么。”姬白自言自语。
自己一身臊，牵挂这么多干什么，做一只幸福无脑的米虫不好么？.
果然不行吧，我还真是，放不下。
走出房门，重拾甩在一旁的铁盔，直奔大门。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哐！”嘱咐完，门被狠狠带上。
“来啊，到你了老王，快出牌啊，你要是这一把牌能把我林拓秒了，我当着你们的面把这张桌吃下去！’
book.SFA
QFSF轻小说
“老林啊，看.唉，钱我们不要你的了，今天你就给我们表演一个生吞木桌吧，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恶魔嘛。”一时间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悬空，被谁给抬起来了。
“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要干什么？剑我已经修好还给你了。”林拓满脸警觉的打量着将桌子端起来的姬白，确认他身上没带上那把邪门的黑剑之后才堪堪松了口气。
“你不是要吃桌子么？”姬白歪了歪头。“我想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滚啊，你走开，谁要你帮忙了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我，有事更别来找我么？？”看着面前这一动不动像王八的盔甲男，林拓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除你之外，没人能帮我了。”
“你林拓憋红了脸，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说吧，什么事。”
“我想借一套小号的盔甲。”
你又要搞事情了么？”林拓满脸习以为常，对姬白的奇怪要求彻底免疫了。“要多小。
“身高，大概在一米五左右。”
“全封闭式？
“是的
林拓沉默了。
“没有吗？‘
“有是有，可是没有全封闭式的，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现场改装。
“还有个条件来着。
“我就知道你小子的要求不会这么简
“刻有轻重量的附魔.
“你小子异想天开了吧？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你当附魔铠甲是地上的白菜么？？而且就算有，你打算花多少钱租一次？？”林拓的脸彻底黑下来了。
“这是全部了。”姬白将身上所有的零碎扔在了桌上，嗯，加起来大概勉强够吃几碗素汤面吧6章~被代替的人“你到底玩够了没有。”桌面上零碎的铜片碎银让林拓嘴角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姬白言简意赅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从你这玩笑一样的举动里看不出任何认真的成分。
“借我一次就好，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了。”姬白深深地鞠了个躬。
……能让你这个小年轻放下身段拜托人，我稍微有些好奇了。”林拓叹了口气，似乎是作出了妥协，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试试吧，不过别抱什么希望，我也很久没动刻刀了，怕不是连附魔基础步骤都快忘干净了“快则三天迟则一个星期，要求速度就没有质量，我也没办法。’
“谢谢。”
“行了行了，别鞠躬了，把你这点散碎银两收回去吧，我不至于去为难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可怜虫。”林拓摆了摆手，抄着锤子转身走向锻造间内，嘴里还嘟囔着“这店亏本不赚，吃枣药丸”之类的话。
林拓稍稍驻足，却没有回应姬白。
“多谢前辈鼎力相助。”
姬白虽然性子木讷迟钝，但绝对不傻，自然明白自己提的要求到底有多过分，换作是寻常铁匠家，白嫖客早就被人家抡着锤子轰出去了。
“有说谢谢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行动计划安排妥当了没。”林拓头也不回的说道。
联邦主都，不同于边境小城的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张贴着告示，没有大肆宣扬，却已是满城皆郊区的某处，花园围绕着富丽堂皇的大别墅。
考虑到这段时间的特殊性，守备骑士们格尽职守，严阵以待。
再过几日便是自家大小姐订婚的日子，马虎不得。
节骨眼上最害怕的便是突如其来的意外，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从上报到行动批阅一个流程走下来黄花菜都凉了，因此，尤其是这段时间，骑士们有权利以任何手段排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这是特批予他们的“剑”，明智之人不会在这种时候招惹他们。
而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一道本不该属于这里的身影偷偷的隐匿其中。
“辛苦了骑士，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文职骑士细致清点推车上边的货物。
骑士们各司其职，武装骑士负责把守巡逻，文职骑士则是负责帮忙统计各项物资数量。
宴会迫在眉睫，一环扣错就会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一连串不可预测的反应，只是日常琐事“红酒储备不足，加运了二十箱，应该足够了，牛肉牛排的量还算勉强，然后是各类海鲜食品以及一些必备的香料……这是什么？”文职骑士指了指压在最底层的一只箱子。
“宴会清单上有这东西么？”文职骑士反复对照清单，微微蹙眉，揭开了箱子上的封条进行检“这是上好的绸缎布匹我的大人，您该不会连这个都不认识吧？小心些摆动，这些布料弄脏弄破，您一年的薪水都抵不掉。”送货的大汉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我当然知道这是绸缎布料。”被人挤兑，文职骑士有了些不满。“我们府上不缺布料绸缎，清单上边也没有写这一条采购项目，你们为什么把这种东西给错送过来.
文职骑士募的一滞，直愣愣的盯着木箱内的绸缎布匹，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焦距，随即恢复正，就像是稍稍失神似的。
“嗯，我明白了，我们这缺失缺少一些绸缎制作礼服，刚才稍有失礼，抱歉。”文职骑士诚恳的向运送货物的人员道了个歉。
“无妨，没事的话就请骑士大人让路吧，任务繁忙，如果不放心担心这是假货的话，你可以现场验货。”大汉也没有揪住小辫子不放，淡淡的回应道。
“哪里的话，先生请进吧，靠左拐的楼梯口便是地下储藏室。”说着，文职骑士命令身后的骑士让开了道。
“哐，哐，……轻微的敲打木板声在空无一人的地下储藏室内响起。
声源是靠左边摆放的一只木箱子，伴随着敲击声，橡木制箱盖很有规律的颤动。
敲击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的便是密锣紧鼓显得有些急促的金属穿插声，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穿捅锁孔。
“嘎吱。”仿佛是受不了摧残，木箱半张开了嘴，作出了妥协。
娇小的白影两爪扒在箱子边线，有些吃力的从里边滚了出来。
金铁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空荡荡的地下室，着全身银甲滚爬在地上装了一会儿死，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拉开面盔。手忙脚乱的保持平衡从地上站起来。
正是今天刚才边城赶来的白姬。
边城到主都的距离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马程，柴油车之类的奢侈品除外，但对于白姬来说，一个上午就能抵达目的地。
为什么不用人类的躯体？这个问题问得好，一来吸血鬼的身体体型娇小方便隐藏，=一……用人类的身体哪怕是穿着盔甲也很容易被熟悉的人认出来，上次没认出来是一回事，这种可能性总归是有的，白姬不想抱有这种侥幸心理。潜入藏匿这种事情还是吸血鬼在行，稍稍使点魔力，��个媚眼便偷换了运送人员与文职骑士的部分记忆，轻轻松松蒙混过关。
白姬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以后没饭吃走街边假装圆角抛个媚眼是不是就能不劳而获了？？
这个想法刚出现不到一秒便被她拍散否决了，没有节操没有底线凑不要脸不说，还欺骗广大的穷苦人民群众，人家挣这点血汗钱也不容易，找小姐姐谈人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没做错什么，不应该去坑害人家。
地下室有序堆积储备有食物，四个角落盛放着四个装满冰块的大缸，温度偏低，俨然是一副常有人维护清理的模样，一些地砖因岁月洗刷而展露出几丝龟裂，整体卫生还算整洁干净。
跨着步子走上磨平棱角的石阶，潜入行动中，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固然重要，对城堡的每条路线角落烂熟于心的白姬却能省去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盔甲发出的声音不可忽视，好在护卫城堡的守卫骑士来路五花八门，除去本部少得可怜的私人骑士之外，大多是其他骑士团派遣用作支援的骑士。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同为圣职者就是讲究这份人情味，哪怕本质已经被岁月磨损殆尽，仅仅作为象征的形式留存。
白姬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盔甲防具发出的清脆响声，这种盔甲关节发出的敲击声象征着骑士的出动，听了快二十年姬白也没有感觉到厌倦。
有生之年，冲锋陷阵，盔甲的声音伴随自己的脚步，形影不离。
地下室入口正对着大门，似乎到了交班的时候，仅有两名手持长矛的骑士看守。
白姬借着视野的盲区，趁他们不注意，悄然走出地下室，随即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巡逻骑士，昂首挺胸大步行走于走廊，没有丝毫潜伏者的鬼崇感。
守门骑士瞥过白姬时仅仅是多看了几眼，心里感叹这年头侏儒都当骑士，这口饭是越来越不好了。
看她这个小矮子的盔甲，也不知道是哪个乡野骑士团的所部，来这里凑热闹，希望在圣殿世袭家族面前混个眼熟以求日后讨要个位置将无番号的乡野骑土团转正，异想天开罢了。
守门骑士心中升起一丝轻蔑，却没有表形于色。
林拓临时赶出来的这副铠甲白姬也没有奢求什么，卖相不至于跟街边要饭的乞讨者同款就行了，硬度性能什么的根本没有在意。
据说因自己的要求太过苛刻，林拓完全舍弃了增强盔甲硬度与耐久的所有刻印，能运用的铭刻全部点在了[灵活]这一属性上，耐击打性恐怕比一般的封闭式铠甲还不济。
然后，这套盔甲算是半定制的，恕林某人无能，没有制作一米六以下盔甲的经验，林拓为了节约成本，将一副普通铠甲裁成两半制成的。
时间紧迫，林拓没来得及问使用者具体性别就擅自将铠甲锻造成了男性使用，待的他一拍脑子察觉到问题所在的时候已经晚了。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多余了，出奇的很合身。
离开的这些年，自己的房间怕是已经被改成厕所或是杂物间之类的了吧。
或许是因为有些好奇作祟，又或是其他因素所致，白姬想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如今怎么样了。
踏着标准的骑士步，不紧不慢的穿梭于一众巡逻骑士的间隙。
与别墅豪宅里的骑士们擦肩而过，他们也仅仅是瞥过自己一眼便将注意力收回。
没有人注意到，这栋别墅已经被这一个小小的“骑士”完美的入侵了。
她行进的路线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所有熟悉亲人所在的房间，或许她并不承认，在收到婚礼请帖后，白姬不知道该以何种面貌来面对她的妹妹。
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破坏他妹妹的幸福，抢婚这种事情更是想都没想。
养育之恩大过生育之恩，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仅仅是想看看妹妹的未婚夫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爱她，有没有资格代替自己继续去守护她，，这就足够了。
轻车熟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并没有锁，一推便开了。
这么不小心么？
在确定无人注意到自己的行迹之后，白姬小心的将门带上。
结果比自2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既没有改建成厕所或者是杂物间，仅仅是简单的鸠占鹊巢罢了熟悉的房间，陌生的布局，还有不同于以往的味道以及干净整洁，没沾上一丝尘屑的砖墙都是这间房间有了新主人的最好力证。
比改成杂物间更直接的清除手段，便是将他的存在彻底抹去，不让任何人记得他。
白姬微显呆滞的走到床沿，不同于自己风格的被褥套与床单套，床头柜放置的全家福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全新的“全家福”。
自己的位置被一名长相陌生的青年占据了。
妹妹姬月一如既往的冷着脸，父亲姬丰肃然中带着一丝满意，右边是慈眉善目的母亲，这几年，她为这个家又操劳了许多，眼角添上了几许鱼尾纹。
仿佛霎那间，白姬古井无波的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一瞬间的剧痛。
不被任何人记得的自己，真的还存在吗？……存在的究竟是名为姬白的骑士，还是名为白姬的吸血鬼？
白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有些可笑。
咱不是早就没有亲人了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可笑，还像一个大傻瓜，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做家人过，为什么自己还要自作多情死缠烂打的回来？
没有你的日子，你妹妹她过得很幸福，比谁都幸福你知道？？
别自以为是了，热脸贴上冷屁股，就像个小丑一样，停止你的所作所为……
白姬扶着床头柜支起身体，正想退出房间，发现眼前的抽屉有上过锁的痕迹。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照片上，那个长得很是俊逸阴柔的青年。
不出所料的话，这个青年就是继自已离开之后，这个房间的主人，同时，很有可能就是姬月的未婚夫，从父亲姬丰嘴角显露的满意便能大致推则出来。
要不要，检查一下他的抽屉，说不定能够则面反应出这个照片中的青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白姬取下了腰间悬挂的轻重量短剑。
剑刃算锋利，硬度也过得去，撬开捣坏这只锁头应该不成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