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最后的绝望
萧然的风拂过长廊尽头的内院，
高大的内府屋檐上，拂风扬起了那缕纯白的发丝，娇小的身影是那样的眼熟……
倒霉的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尽管所发生的事情再无厘头无逻辑也会降临在他身上。
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就如同翻江倒海般将遍体鳞伤的骑士淹没。
恶魔是一个抽象广泛的定义，在每个人心中却都有所指代。
居高临下的那张脸蛋，与姬白脑海中定义的恶魔完美重合，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女魔头，腹黑可怕的血月魔女，令整个大陆闻风丧胆的血之撒旦，如同罂粟那般美丽而又致命。
给他留下了数不尽的黑色回忆，他又恨又怕，又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
如果说与强敌对决还能有个光荣的死亡，那么落在她的手里，便只能是生不如死。
她到底有多强大呢？
心高气傲年少气盛的骑士如今已是见多识广，要让他把这个女魔头有多强形容出来，大概可以点上一支烟，说个三天三夜。
杀死过血族公爵的姬白对她的评价：大陆最邪恶，最可怕的怪物，已经完全脱离了恶魔种的范畴。
关于她的传闻数不胜数，无论是神化还是妖魔化，无疑都源自于对她的畏惧。
出现在战场上，往往便是一面倒的结局……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姬白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
“吾乃第二十六代猩红女皇，优雅的堕落者，莉莉娅丝~拉萨姆博，下面的骑士，报上你的姓名。”女孩背靠身后的镰刀，华贵的礼裙随风舞动，淡然的笑意更多出于礼节。
姬白微微抬起头，莉莉娅丝的反应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总感觉有些奇怪。
气息绝对不会有错，这只臭吸血鬼就是被剁成肉泥姬白也能尝出来哪一盘是她，可就她的表现来说不是一般的违和。
莉莉娅丝出现在遗落洲的结界中本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纵然她如何神通广大也做不到无视时空位面的传送。
难道是幻术？……
“骑士，回答吾的问题。”姬白的沉默不语显然让莉莉娅丝有些不快了。
“天辉骑士王，姬白。”姬白缓慢将长剑抵在肩胛骨上，行了个骑士礼。
“人类的骑士王？有趣。”莉莉娅丝嘴角一咧，露出了姬白再熟悉不过的深长莞尔。
他记起来了，眼前的场面与对话，与他跟莉莉娅丝的第一次面对面何其相似。
不，完全一模一样。
“只身一人挑战吾，勇气可嘉，行啊，你的挑战，吾接下了。”
果然，完全一致。
如果姬白没记错的话，这句话之后便是噩梦的开始，可惜当时年少无知的自己自信满满，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激起每个人内心中最深层次的恐惧，噩梦重演，这是遗落洲的幻术障眼法么，真实程度令人发指。
一瞬间剑拔弩张，这熟悉的场面，熟悉的气势，已经在朝着当年的事件趋势发展了，不出所料的话，接下的剧情大概便是自己被暴揍一顿，然后被她像是拎死狗一样扔进监狱里去。
“停一下。”姬白拄着长剑，做了个停顿的手势。
“嗯呢？”正欲动手的莉莉娅丝面露疑惑。
“在下收回挑战你的请求，无意冒犯，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姬白拄着剑，不顾摆开架势的莉莉娅丝，朝着内府迈步走去。
“啊咧，谁让你走了？”
“轰轰！”若钟楼般的臂弯挡住了姬白的去路。
“在下不想与您为敌，还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在下。”姬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石巨人肩膀上的莉莉娅丝，话语诚恳。
战死是骑士的归宿，生不如死是抖M的归宿，姬白明显不属于后者。
就是三阶种，姬白也有拔剑一战的勇气，可女魔头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是铭刻灵魂的，能不招惹尽量别去招惹，尽管眼前的女魔头很有可能只是一道由自己想象出来的虚构幻象。
当然，这么说并不表示莉莉娅丝的实力强于三阶种。
“吾是你想挑战就能挑战的么，战与不战，人类骑士，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么。”莉莉娅丝居高临下，俯瞰着石巨人脚趾都没到的姬白。
“既然，猩红女皇陛下如此看得起在下，荣幸之至。”这一战，逃不掉了。
姬白将破妄作为支撑身体的拐杖，银色王座锵锵出鞘。
“准备好了哦~”莉莉娅丝笑眯眯的舔了舔嘴唇，深涩难懂的咒语断断续续，重叠的音节，逐渐变为了一种异样违和的噪音。
古老的语言与血脉产生了共鸣，雄浑的咒术能量西去东来，听从她的调遣，附着于指间。
玉葱般的指间蘸墨成画，娴熟的在空中勾画出几道繁琐复杂的咒术阵。
开始了，无法避免的噩梦。
【永恒之塔的庇护者一一活尸捷达巴尔图】
【暮色坟冢的守墓人一一骨灵多尔衮】
【暴风书斋的警戒者一一沼兽姆克奈拉】
【乌木之森的缔造者一一木姥杰德格拉斯】
……
喋喋不休的咒音落幕，站在内府院落的姬白面无表情，宽敞的院落如今只剩下中央这一块小位置还算空旷，其他的地方，已经被站满了。
浑身被树藤缠绕，浑身上下散发着某种藤蔓分泌的汁液味的巨大活尸，由数不尽，大小层次不齐的骨头拼凑而成的庞然大物，足有一座山岳高大的巨兽，身躯盘绕各种青苔，通体木质的巨大傀儡。
形形色色的庞然大物在一瞬间便占满了自己周围的空间，让他喘不过气来。
异位面召唤而来的怪物俯下身体，一双双奇形怪状的大眼打量着地面上还不到自己脚趾的小老弟。
异位面召唤与暗影类魔咒源自血族神脉，两类魔咒皆为血族专属，就类似于古兰族的仲裁类咒术与神圣类咒术，亚猫族的守护类咒术。
作为最擅长异位面召唤的种族，血族生来召唤天赋异禀，这点在皇室成员的身上多有体现。
而莉莉娅丝，作为血族皇室千年难遇的奇才，对异位面召唤的研究颇有心得，甚至超过了部分古血族（血精灵）。
事实上，召唤类无论是法术还是魔咒对释放者的魔能容量都是一种考验。
需要做到的步骤，干涉沟通异位面，与异位面的生物签订临时契约，打通异位面与主位面之间的空间通道，将其传送过来。
这一系列的步骤将会花费惊人的咒能，且维持异位面召唤物于现世又需要花费一份高额的咒能，多重召唤可想而知，一招不慎，召唤者便会因咒能枯竭而死亡。
稍稍估错了咒能的用量，很有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当然，这些都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不适用于久经沙场，不知活了多少个世纪的过期老萝莉莉莉娅丝。
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对其他召唤者来说举足轻重的细节。
召唤类魔咒限制居多，血脉再强悍的血族同时存在的召唤生物最多只能有三个，这是世界意志所定下的规矩，无法更改。
而莉莉娅丝是一个例外。
作为觉醒的一转吸血鬼，她拥有属于自己的专属觉醒技，【告死宪章】。
效果，不限制召唤物的存世量，且不需要支付那份维持召唤物存世的咒能。
也就是说，只要咒能够用，莉莉娅丝能把所有异位面的生物搬空……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
“轰轰轰！！”这一次姬白学乖了，一味的在地上翻滚闪躲，没有硬碰硬的打算，他深刻的明白跟这些可怕而未知的异位面生物对刚有多么的愚蠢。
然而纵使他使劲浑身解数的躲藏规避，也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莉莉娅丝根本就是在跟自己玩儿，得到命令攻击自己的只是十多个召唤生物中的一个而已，要是一起上姬白早被锤成一堆不可回收的破铜烂铁了。
看着自己脚下狼狈逃窜的身影，莉莉娅丝戏谑的抬手一招。
【青铜神脉一一芜神虚像】
空中又多了一道巨大的黑斗篷死神。
真正意义上的插翅难逃。
“呐呐，其实阁下跑快点，再跑快点呢~木姥的拳头要追上你了哦……算啦算啦，木姥，速度放慢一些，骑士阁下有些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木姥庞大的拳头擦边而过，带来的风压依旧击伤了及时躲避的姬白，身影倒飞出去，狼狈的翻了几个跟头之后，哪怕是拄着剑也站不起来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么？枉吾对你抱了很大的期待呢。”莉莉娅丝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姬白。
别说是还手，就连躲避都没有余裕。
“结束咯，骑士阁下。”对方向自己发来的最后的通牒。
这一次失败得，比上一次还要彻底，虽然两次一样，都毫无还手之力。
他拖着雪上加霜的身体缓缓趴到内府门槛前，靠在上边，奄奄一息，虚弱的就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半晌的等待让姬白心生疑惑，待得他再次睁开眼，内府里拂过几道萧瑟的风，数不尽的召唤生物，以及莉莉娅丝都消失了，就跟庭院外的情况一样。
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么？如此真实的幻觉，直接感同身受的作用在自己身上，这真的还算是幻觉么？
姬白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他现在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身处梦境，还是身处异位面。
还是说自己已经死了，这不过是最后一缕不甘的残魂，一幕又一幕的走过曾经的过去？可为什么都是这些不美好的回忆？
艰难吃力的跨过高大的门槛，一瘸一拐的骑士两眼模糊，意识不清明，就连双目的视野都影响到了。
前方又是什么在等待着自己？猜不透……
一道声音若有若无的回荡耳畔，冥冥之中，它在召唤指引他前往其中。
前面，好像有亮光……幽蓝色的光芒。
姬白一步一步走进，似乎是回光返照的缘故，他已经感受不到血丝扎入心肺的痛苦了，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者，生命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最后的部分。
走近，再走近。
他用近乎失明的视线看清楚了，昏暗的房间正中央，一座圆柱形石台上悬浮着一本翻开的书，其上一段段文字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哐当……！”走到书台旁，丧失了力起的姬白软软跌靠，两把剑摔在了一旁。
右手的玄钢臂甲已不见踪影，粗糙的手掌缓缓伸向那散发着希冀幽蓝的悬浮书本。
触及的那一刻，白光乍现。
仿佛时间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般，厚厚的牛皮书不断翻页，页数定格在了故事结局的最后一段文字。
‘龙族尚存，故事便还没有完结。’
‘篡位者夺权未至三年便遭到刺杀，连同他的家族一并灭门。’
‘当晚，有许多目击者称在宫殿上方看到了一条通体雪白，化作骷髅骨架逝去的龙。’
‘龙族怀疑先皇之女冤魂作祟，寻掘起尸骨，将其以帝王之礼厚葬，而后，尸骨于葬礼当晚消失。’
‘故事未完结……龙族暗中参与了对XXX（墨水印）的围剿，作为战利品的权杖被带回龙地，而后，龙族一蹶不振，肥沃的龙地化作千里沙漠。’
‘故事脉络：死去的龙族先皇之女被她复活，龙族暗中参与了对她的讨伐，随即……’
随即，龙族被那名未被冠以公主之名的龙皇之女驱逐，消灭了。
姬白脑海中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一段话，毫无征兆。
龙皇之女驱逐并杀害了自己的本族人？为什么，难道说……
“轰轰！！”最后一段文字泛起的光芒黯淡。
如同山洪暴发般的声势震耳欲聋，整个宫殿开始颤抖崩坏。
如今弱不禁风的姬白顺势跌倒在了地上。
“恭喜你哟残次品酱，你成功的解开了遗落洲的秘密，现在，关卡进入最后环节，击败守护权杖的骷髅龙们，并从死去的龙皇公主手中夺取权杖即可完成任务~~可以运用任何办法哟，只要你想得到。”
“难度评价：创世九神都救不了你的程度哟。”
上月人设~猜猜这是谁哟，提示：无人知晓不朽骑士的真身30章~无冕的龙皇“难度评价：创世九神也救不了你的程度哟。
地面塌陷，华丽宏伟的宫殿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粉碎的石块仍保持一定程度的规整形状，足以想象龙族的建造工艺究竟何等的发达。
与这座遗迹宫殿一同坠入深渊的姬白显得渺小。
这种高度，大概能把自己给摔死吧。
不知道掉了多久，上方的孔洞变成了细微的小光点，逐渐看不见了，坑洞好似没有尽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生是死，是否保留有呼吸，又或者说这片漆黑的亚空间中是否有空气这种东西。
姬白用最后的力气动了动手指，没有任何触感传来。
意识还算清醒，至少简单的逻辑问题还是能够思考的。
为什么，对自己下咒的吸血鬼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遗落洲的秘密，一步一步循循善诱引自己上钩，这么折磨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想要榨干自己的神脉，杀死自己，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么？
虽然早就知道龙族存在，如今即将一睹龙族的真容，姬白没有多少好奇与激动，要说异样感情，那大概就是万念俱灰的绝望吧。
征服过三阶种的龙，与须臾一生，渺小蜉蝣的人类云泥之别。
无名勇士尚在，或许能够一战，可如今古兰灭绝，无名勇士身死，获得了他传承的姬白不过学了微薄皮毛。
正如那只该死的吸血鬼所说的那样，+死无生。
她根本就是想要用尽各种办法折磨自己。
不，也许自己不用面对龙了，这种高度就是只巨魔人也该摔死了，那只白痴吸血鬼难道没想到8一点么？
也许他本人也已经被空间乱流磨成粉末了，只是自己没有察……
“噗咚！”双脚突然踏在了稳固的大地上，未有心理准备的姬白脚步趔趄，翻了个跟头，脑子一阵天旋地轩场景变换，光明重新填充姬白的视野，眼前的场景豁然开阔。
悬浮于空中的天坛近在咫尺，由琥珀色石头雕琢底座，通往天坛的巨大拱门饰有一颗如假包换的龙头，就像是神话中描述的天空之城般，下方是通往疾苦凡间的炼狱。
而自己，正身处天坛之外悬浮的石块上，迈出脚便是通往天坛的玉阶。
玉髓石，传言这种石料通透咒能性极强，运用咒能将其填满能够使其悬浮于空中。
琥珀色的石块唤醒了姬白脑海中古兰无名勇士的某处记忆，相关知识被提炼了出来。
鲜红色的夕阳映照天边，琥珀色的天坛熠熠生辉。
真美，就像是天使与天神居住的地方。
然而姬白现在压根没有欣赏美景的余裕。，
它们麻木的注视着天坛上的一切，眼眶窟窿中燃烧着冷火，血肉与脏器已被分解彻底，只留下骇人的骨头，巨大的骨翼每次扇动都会带起猛烈地狂风。
它们生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神消失后，大陆食物链金字塔顶端的绝对上位者，傲慢而睥睨众生。
骨龙，死去的龙受死灵召唤而以尸骨形式重新苏生，尚不清楚它们保留了生前多少力量，都绝非自己能够挑衅。
姬白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条骨龙，也懒得去数，一条骨龙，跟一群骨龙没区别，因为结局都一它们现在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不确定自己走上天坛之后是否会对自己发起进攻，待在原地静观其变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生命的烛火已经烧到了最后一刻，懦弱与一往无前，姬白早就作出了选择。
骑士步态蹒跚，踏上了通往天坛的玉阶。
玉阶稍稍下沉，几粒石子滑落看不到尽头的炼狱，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姬白没有迟疑，摇摇晃晃的迈出了第二部。
未知的恐惧，就如同浸入清水中的墨汁那般开始扩散，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勇敢的人，也没有不怕死的人，姬申也不外他与普通人一样，也会害怕，也会惊慌，也会恐惧。
可他是骑士，在被打上这一烙印的时候便意味着勇敢与担当，这是一份难以担起的头衔与责任也许这与荣耀无关，可他无法容忍毫无作为的死去。
踏上台阶的步伐一步步都是那样的艰难，越是接近天坛，忐忑的情绪便越发平淡，或许他已经麻木了吧。
往下看去，起点已经看不到了，自己似乎忘记了疲倦。
视野中，天坛一点一点自地平线上升起，正中央似乎伫立着一根漆黑的铁杖，杖头发出幽幽的那个应该就是权杖了吧，，只要将它夺走，自己就算是盒了吧。兄
话是这么说，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
沉重的迈出最后一步，姬白两只脚都踏在了天坛上，不做犹豫，走入巨大的龙头拱门中。
圆形的天坛，就好似是一座石雕刻的法阵，底座刻满了深邃难懂的铭文，或许是用于承重的，或许是用于其他用处。
天坛的规模不算小，至少得有几个运动场般大小。
姬白遥遥望着伫立天坛中央，那根造型奇特的漆黑法杖。
杖头雕琢的样式类似驯鹿，两排尖牙却像极了某种神话中杜撰的怪物，而鹿头嘴中吊着一根晶莹的蓝宝石，蓝色幽光的光源便是它。
四面盘旋的骨龙似乎盯上自己了，步入几步，姬白感觉后背阴凉。
他没有抬眼确认，这没必要，如果他们想要下手，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权杖已经近在咫尺，准确的说，是在天坛湖的中央，绿油油的波澜围绕着权杖，湖水将正中央幽绿的水有问题，可已是强弩之末的姬白没得选择，五脏被贯穿，经脉干瘪，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冥冥之中，他感觉这诡异不正常的绿水中蕴含着自己+分或缺的东西。
凭借从来没准过的直觉，纵身跃入水中。
“噗腾。”水面溅起小小的波浪，一阵呲呲的白烟升起。
润滑的感觉传入四肢百骸，破损的经脉，被扎穿的脏器，干瘪的血棺，满是皱褶的皮肤，似乎文一刻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悦。
痛苦并舒爽的感觉如同翻江倒海般一发不可收拾，姬白感觉自己在这一刻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一团黑色如同淤泥的东西从体内钻出，被绿水稀释。
白烟逐渐散去，爽快的感觉慢慢消逝之后，姬白从池水中爬出，活动了一下筋骨。
自己的身体痊愈了，身体一瞬间轻了不少。
虽然种在自己身.上的猩红符文还没有被根除，尚且无顾虑的姬白紧盯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一似乎还没有对自2攻击的欲望。
仿佛一瞬间反转了绝境。
再三确认骨龙对自己没有攻击欲望之后，姬白一鼓作气奔向了黑杖。
成功了么，居然如此简单，难道是自己的汽运来了？
姬白缓缓伸出手掌，还未触摸到权杖便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下意识缩了回来。
权杖周边设有结界？？还是说自己没有资格拿起它工J吼“轰轰轰！！”破音声伴随着巨大的风压降临，姬白头顶一黑，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头顶上掠过去了。
他蓦的抬起头，除去周围划水盘旋的骨龙之外，没有其他生物。
太紧张，产生错觉了？
湖中的绿水迅速变了颜色，是与权杖泛起的一样的幽蓝。
天坛上依旧找不出第三个人，分明只有他跟那根黑杖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姬白，他逐渐将视线抬高。
龙，是一条金色的龙。
她的身体无比庞大，两翼好似能遮住天空，覆盖大地，长若巨鞭的龙尾一摇一摆，若铜钟般大小的龙瞳比刻静静地看着自己.
无需动手，释放气息便能杀人于无形，低阶种甚至会在她的凝视中灰飞烟灭。
君临下，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吼吼吼！……金龙朝天狂哮，自空中盘旋一圈之后，重磅落地，风以她为中心向四处扩散，险些将姬白从天坛上刮下去。
抓着天坛边缘的承天柱，姬白避免了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命运。
这个庞然大物的身躯泛起金光，逐渐向内收敛缩小，最终化作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玫瑰金的发丝无风而动，率先自金光中显现出来，曲长富有美感的龙角熠熠闪耀，金色龙尾微不可方物的美，如同一抹不属于凡间的高贵，让所有目及她的视线自惭形秽。
尽管知道不是时候，姬白还是不合时宜的呆滞了。
片刻，少女睁开了被琥铂填满的眸子，视线淡然的定格在狼狈不堪的姬白身上。
死去的龙皇之女，没有头衔与爵位的直系公……
少女的面孔尽收眼底，姬白想起来了。
黑沼泽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自己看到的少女真真实实的存在，而且还……
天坛之上，无言的对视，一方位于中央，一方位于边缘。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似乎都在等对方的下文。
迟疑了半晌，见对方似乎没有攻击自己意思，姬白深呼了口气，决定走过去直面她一少女的目光分明没有刻意施压，在她的眼底地下走动姬白有一种举步维艰的感觉。
“幸会，昔日龙族的公主殿下，在下一介人类向您献上卑微不足挂齿的敬意，虽然不知道您是……对方静静地看着姬白的动作，没有回应也没有表示。
“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让我取下您身后的那根黑杖，在下有急用，用完之后保证还给您，您贵为龙族之皇，就是借在下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生出歹意。”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姬白礼貌虔诚，以打商量的语气想要跟对方交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果然，语言互不通么。
“回首生，前行死。
正当姬白苦恼之时，龙族少女如吐无温度的人言。
“您，懂得人类的语言？”
“低阶种语言，高阶种，能够意会。”龙族少女满面漠然，话语中没有明显的鄙夷，却能隐隐感觉到那.与身俱来俯瞰众生的狂傲。
“回首生，前行死。”龙族少女重复了一遍。
“回首……”姬白瞥过身后，那条来时的拱门。
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是，在下真的很需要那根权杖。
“人类，这个种族没听说过。”少女仰起头，脸上多了一丝意味深长。“低阶种，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人类是什么，你的血统更接近于我那个时代的塞外蛮夷，你应该是他们的后……还有一丝不明显的古兰血统。‘“也就是说，你比亚猫种还要弱小。
姬白感觉少女似乎在笑，可并没有在她的嘴角看到一丝弧度。
“这样的你，跟我谈条件？”
“阁下，打不算通融么。”
“既然如此。”姬白手摸到了剑柄。“原谅在下的无礼。”
“有趣，低阶种的世界观，就跟井底的青蛙一样无可救药呢。”见到姬白有敌意，少女没有生气，话语中多了一丝玩味与戏谑。
“你知道，自己跨越了多少个阶种么。’
“不知道。”既然已经谈崩，/姬白完全没有认真回答她的意思了。“也许你一根脚趾就能碾死我，可真跟我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