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140章 真6
易莫離身死,雲荒不朽城看似已經不存在,但近來邪祟卻又有死灰復燃的趨勢。
而那個詭異老者逃走了,至今沒有蹤影,方松鶴放心不下,日日早出晚歸,決心把危險遏制在萌芽之中。
可惜的是老者與他交手時一直戴著面具,他想要在人來人往的富庶之城裡找一個人不容易。
楚禾倒是把阿九拎出來了幫忙,“阿九,你的蟲子找人那麼厲害,你再讓它們出來找找人唄。”
阿九咬著一顆糖葫蘆,懶洋洋的道:“那人身上都是死人的味道,我的蟲子尋不到。”
楚禾問:“為什麼?”
阿九含糊說道:“我的蟲子會飛進墳地里找死人。”
方松鶴倒是也不失望,“我與官府里的人一起找,那人總有藏不住的一天。”
楚禾趕緊說道:“我和阿九也會一起幫忙的!”
方松鶴一笑,“如此甚好。”
阿九喜歡被楚禾帶著出來逛街,因為一上街,往往會有很多人給他塞吃的,但這不代表他喜歡旁邊還跟著第三個人。
偏偏不管阿九偷偷瞪了方松鶴多少眼,方松鶴也沒有察覺。
方松鶴沉思良久,說道:“也許我們可以從那些畫師入手,只要我們知道邪祟要找什麼人,那麼反過來找他也就容易了。”
“哇,方大哥好聰明!”楚禾積極捧場,“我認識那個姓高的畫師,我們可以先去找他。”
方松鶴頷首,“好。”
阿九嘴裡的山楂果猛然間被咬碎,咯吱咯吱的響,像是在嚼著有深仇大恨的人。
方松鶴道:“阿九牙口真好。”
楚禾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於是,阿九又生起了悶氣。
去找高畫師的路上,途經一處金碧輝煌的府邸時,阿九停下了步子。
楚禾問:“怎麼了?”
阿九抬起眼眸看向高牆,道:“裡面有死人的氣息。”
再看府邸大門口上的牌匾,赫然寫著“李府”二字。
楚禾意外,“是李痘痘她家。”
方松鶴問:“李家是最近有喪事要辦嗎?”
楚禾搖頭,“我知道李公子身體一直不好,但是近來應該也沒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既然如此……”方松鶴思考片刻,往大門走去,“我去拜會一番。”
守著門的兩個護衛見一位風度翩翩公子走來,面色都恭敬了許多,“公子有何貴幹?”
方松鶴抱拳道:“在下方松鶴,想拜會李老爺。”
護衛臉色微變,齊齊伸出手,“不見!”
方松鶴名聲在外,向來只要報出名字,若是他人心中無鬼,便能通行無阻,忽然被攔,他頗為詫異。
“為何?”
“我們家小姐說了,與楚家有關的人都不能放進來!”
方松鶴正在楚家做客的事情,並不是個秘密。
兩個護衛自然也很是崇拜傳聞里的方大俠,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們面色糾結,也不敢放人。
方松鶴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他略微有些鬱悶的走回去,只看到楚禾與阿九蹲在地上玩螞蟻。
糖渣落在地上,一隻黑色的螞蟻扛著這點小小的糖渣,爬出女孩手裡的一片樹葉,又被少年拿著的另一片樹葉擋住了去路,只能繼續爬。
“阿九,你猜猜,這隻螞蟻是公的還是母的?”
“公的。”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吃糖,它也喜歡吃糖,阿禾不喜歡吃糖,所以母的也不會喜歡吃糖。”
“那我還說它是母的呢。”
“為什麼?”
“阿九很懶,我很勤快,而這隻螞蟻也很勤快,所以它是母的。”
“不對,就是公的。”
“不對,是母的。”
“是公的。”
“是母的!”
少年與女孩越靠越近,腦袋挨在一起,白髮與黑髮分不出清晰的界限,倒是女孩的綠色頭繩綴在二人的發間,彷彿有一絲春意穿插其中,越發顯得漂亮奪目。
阿九太高,還得委屈的彎下腰,俯著身才能與楚禾眼對著眼。
他理直氣壯,“我這麼好看,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楚禾手指戳上他的臉,“那我還是你喜歡的人呢,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阿九想了想,“可是我也是你喜歡的人。”
楚禾雙手抱臂,“所以我們得相互讓讓?”
阿九點頭,“對。”
楚禾又說:“那你先讓我。”
阿九握住了她的手,“阿禾,你說得對,是母的。”
隨後,他目光閃爍,等著楚禾反過來謙讓自己。
卻見楚禾忽的甩開他的手跳起來,雙手叉腰,像打了場勝仗似的哈哈大笑,“我就說了是母的吧,我都聽到你承認了,我才是對的!”
阿九:“……”
方松鶴看戲許久,終是忍不住輕笑出聲,被拒之門外的鬱悶倒是一掃而空。
阿九起身,抓著楚禾的手,挑剔的目光落在方松鶴身上,“你嘲笑我?”
方松鶴含笑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這聽起來是好話。
阿九臉色好看了許多,漂亮的眼尾上挑,得意流露於紅色的眼眸,“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你現在才察覺,還不算太晚。”
楚禾暗地裡掐了他一把,阿九牢記著黑雁那一句打是親,罵是愛,痛並快樂著。
楚禾毫不意外的說:“李家的人不準方大哥進去吧。”
方松鶴微微嘆息,輕輕點頭。
楚禾說道:“我們楚家與李家可是死對頭,他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
方松鶴皺眉,“如阿九所言,裡面真有什麼問題的話,我不能錯過。”
楚禾眨眨眼,“方大哥武藝高強,繞過那些人,直接飛進去就好了。”
方松鶴趕緊回道:“不可,未經主人允許,踏入私宅已是失禮,若再仗著武藝強行闖入,與強盜何異?我輩習武之人,當守禮義,不可失了分寸。”
阿九垂眸看著楚禾,“他們越是不準倔牛進去,按照中原人的說法,是不是就是做賊心……心……”
楚禾接話,“做賊心虛。”
“對,就是做賊心虛。”阿九裝模作樣的嘆息,“可惜了,死人味又濃又近,偏偏不能進去探查一番。”
方松鶴神色糾結。
阿九又拉著楚禾說悄悄話,“中原人好像很怕邪祟呢,他們是不是經常害人呀?”
楚禾點頭,“對。”
阿九苦惱,“那個老頭子雖然中了我的蠱毒,但他看起來有幾分手段,可能找到別的辦法靠害人來續命,也說不定呢。”
楚禾緊張,“這麼可怕!”
阿九摸摸楚禾的臉,目露同情,“他也會蠱,一出手肯定就能殺了成百上千的人,你們中原人,這日子過得可真窩囊。”
楚禾眼皮子一跳。
方松鶴背過身,握緊了拳頭,“我去去就回。”
不過眨眼間,他身影靈巧的掠過牆頭,消失不見。
楚禾推了一下阿九,“你是故意激方大哥做壞事的!”
他面色單純無辜,“我沒有。”
當然是有的,就像是班級里的差生攛掇著好學生去幹壞事一般,格外的有成就感。
楚禾用目光譴責他。
少年鎮定自若,甚至是抬起了頭,毫無真情實感的讚歎:“這輕功,真6。”
楚禾如鯁在喉。
她當初就不應該教他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