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 Long as They’re Cute, Anyone’s Fine – Chapter 353

第354章 冻结不算伤害 斩伤呢？
　　奔跑。
　　仍有倾盆的雨水砸落在鏖杀公所劈斩出的狭窄道路上，化为冰晶，将那露出的路面再一次层层覆盖。
　　喘息。
　　没有人迹，与他约定要一齐将那孩子带回的那位少女，空中舰的反应，乃至那之前还在攻击着四糸乃的AST部队都远离了这边，唯有冰冷刺骨的雨水与手中的鏖杀公与他相伴。
　　无法停歇。
　　每一步都是倾尽全力，若非如此，鞋底便在接触到冰路的下一刻结冰，凝滞，再难以迈步。
　　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跑动着，即便如此，每一次落脚再抬起，都能体会到巨大的阻滞感与刺骨的寒冷。
　　双足的知觉渐渐弱了起来，手指也麻痹起来，身体被雨水冲刷着，被水浸透的校服也沉重起来，令少年的身体时不时传来一阵莫名的不协调。
　　水珠汇聚成流，从略长的刘海不住的从少年的脸庞滴下。
　　每次呼吸都不断像大脑传递着冰冷的信号，在喉间引起刺痛与异物感，时不时会有水珠在喘息的时间中流入口中，让人泛起想要咳嗽的异物感。
　　头晕目眩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
　　只是拼命的，机械的跑动着，寒冰的道路却像没有尽头一般在脑海中无限的延长起来。
　　膝盖的知觉产生了错位感，迈动双腿的行为开始了不协调而出了差错，五河士道的身体向前倾倒着。
　　咬紧牙关，用鏖杀公刺入冰面以让身体不至于摔倒，但就在这短暂到连深呼吸都不够的时间里，令人眼前一黑的疲劳与全身的冰冷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少年的脑海，让五河士道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必须要去…四糸乃的身边才行…”以声音低微的话语刺激着自己的精神，勉强支起身子，继续迈动双腿。
　　却没有再前进一步。
　　视线下移着，看向蔓上鞋面的寒冰。
　　“哈啊——”大脑慢了半拍的认识到了现在的情况，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少年剧烈的喘息着，举起鏖杀公，劈向脚下的冰面。
　　回应着少年的愿望而而再一次近发出刀芒，将鞋底的冰面斩断，并放射性的向外扩散着，将五河士道周围堆积的寒冰再一次斩断劈飞。
　　这样就能继续前进了…
　　不知是思维变得混乱还是身体的反应开始变得缓慢，五河士道在脑海中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却没能做出那样的动作而径直的向前倒下。
　　却不是膝盖受了伤或是精神恍惚到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之类的事情，而是更为严重的一种情况。
　　少年的身体倒在了被鏖杀公斩碎了冰层而显现出来的平整的路面上。
　　雨水坠落，五河士道勉强的支起上身，接着由支撑着地面的手掌开始感受到了凝滞感，视线所及的路面被雨水浸染，寒冰再一次蔓延了起来。
　　开始还尝试着在奔跑的途中不断的去斩断地上的寒冰，但再锋利的剑也无法将雨幕斩断，而倾盆的大雨不断，路上的冰层便会继续积累起来。
　　支着鏖杀公勉强爬起，意图再次奔跑起来，却没能如愿。
　　身体的疲劳或是单纯的寒冷还能够咬牙坚持，但是现在，少年却已经感觉不到双脚的知觉了。
　　目光所及，方才被鏖杀公清理掉的冰晶已经再度的从鞋面覆盖到脚踝，剑之天使能够将覆上身体的寒冰斩断，却带不走那深入身体的失感与僵硬。
　　即便如此…
　　“…还不能停下…”以鏖杀公支撑着地面，拖动无知觉的脚，无意识的言语从少年的口中落下，双腿挪动间，美丽而残酷的冰晶顺着五河士道的脚踝继续向上蔓延着。
　　说好了会保护四糸乃。
　　约定好了，要和四糸奈一起做那孩子的英雄，
　　而现在她就在那里，就在自己的前方。
　　自己又怎么能够在这里停下脚步。
　　一步，两步，迈步，拖动双腿。
　　再怎样的坚持，脚步都慢了下来。
　　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脑海也渐渐昏沉。
　　以一个普通人的力量要怎样才能独步踏入席卷了数条街道的寒冰的堡垒呢。
　　但那名少女便是如此轻佻而随意的毁了约，去引开了AST部队，留下五河士道一个人向着那寒冰城堡的方向奔走。
　　是刻意让少年为难吗？是一心丢下五河士道一个人行动吗？
　　不，不是那样的，即便至今也没能了解那名少女的全部，五河士道也能够如此断言，那名少女拯救同胞的心意绝非虚假。
　　即便如此也放心的让五河士道独自一人去拯救四糸乃，那就意味着那名少女切实的认定着，那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少年的脚步越来越慢了，周边的寒冰却在无止境的继续堆积着。
　　一步，两步，愈发艰难。
　　五河士道终于还是停滞了脚步。
　　视野昏沉而恍惚起来，意识也开始远离，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了，刺骨的寒冷感达到了极致，反倒让他感到了灼烧般的幻觉。
　　视线由似乎依旧遥远的冰雪城堡渐渐下坠，从再度被寒冰覆盖住的路面回收着，落在自己挎着的，镜优的提包。
　　在那里面，放着始终陪伴着四糸乃的英雄与伙伴…在旁人看来只是一只滑稽手偶的四糸奈。
　　但在昨天，恍惚间，五河士道看到了存在于那手偶中的，那一道温柔的身影与执念。
　　那或许连四糸乃本人都不知道的，名为母亲的存在吧。
　　即便四糸奈和那个人并非是同一个存在，就像镜优说的那样，现在的手偶【四糸奈】和最初作为四糸奈的那个人并不能混为一谈。
　　但对于那孩子来说…一定…
　　想要抬起脑袋，视线却继续下坠着，从挎包落到了寒冰已经蔓延到小腿的双脚。
　　无法前进，动不了了，知觉已经脱离了身体。
　　若是早些退缩的话，若是之前选择停留在原地等待弗拉克西纳斯的支援的话，一定能想到别的方法的吧？而不该是这样莽撞的孤身一人，在暴雨与寒冰中再也迈不开脚步。
　　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要为了许下的一个承诺与拯救与自己无关的精灵而踏入如此糟糕的险境才是愚蠢的事情。
　　沉重的无力感将模糊不清的脑海搅的一团糟，但恍惚间，一股熟悉感由心底浮现。
　　只因为，明明是这样无力的处境，却莫名的，有些熟悉…
　　就像上一次自己在空中舰时，倒在地上只能够看着那名少女与「幻影」战斗时一样。
　　那个时候的阻滞与灼烧感与现在有些相似…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因为治愈的火焰被镜优的灵力妨碍阻隔而无法使用。
　　低温与寒冷并不能够算作伤害，即便是寒冰蔓延上腿脚，治愈的火焰也无法燃起…和那个时候一样。
　　…和那个时候一样？
　　真的…一样吗？
　　“鏖杀公…”轻轻呼唤着手中那天使的名，在混乱的脑海中尽力的描绘着自己所想要完成的愿望，咬紧牙关，以僵硬的动作，五河士道勉强举起了那剑之天使…
　　向着自己的双腿全力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