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5.人可以騙人，數據不會騙人
寧鳶攥著手機，看著楚寧那句“不好意思”，忽然就笑了。
她真是被氣笑了。
這明晃晃的挑逗，是覺得她看不出來嗎？
還是說，故意的？
“是故意的吧，楚寧，你是故意的。”寧鳶喃喃自語，眸光一點點暗下去：“你故意挑逗我，是想要達成什麼目的呢？”
寧鳶設想了很多的可能性。
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一個靠譜的答案，反倒是讓腦袋又疼了起來。
“我心甘情願地喝下了那支藥劑，而那支藥劑的作用，是讓我忘記痛苦的回憶，以及，讓我痛苦的人。”
“楚寧是給我帶來痛苦回憶的人嗎？”
“可為什麼我還會記得，與她度過的那些愉悅至極的時光？”
“我和她，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我的身體，為什麼會這麼迷戀她呢？”
寧鳶捂著腦袋，大口地喘氣。
她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在做學生時代的那種高難度的習題冊。
參考答案就在習題冊最後幾頁。
她只要動動手指，很輕鬆就可以看到答案。
但她不願意，也不能那麼做。
擺在眼前的這些題，確實太難了！
可她要是不親自重新做一遍，就永遠不會真的懂它，也不會吸取教訓。
“楚寧，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吧。”
寧鳶似乎終於想明白了。
她的情緒慢慢趨於穩定。
她重新將手機擺在面前，給楚寧發消息：“楚小姐，照片不錯，我已經保存了。”
……
“已經保存了嗎？這麼快的嗎！”
屏幕另一端的楚寧，被寧鳶這回復嗆了一下。
她一隻手扶著額頭，一隻手敲打著桌面。
自言自語。
“這不對吧！吃了那葯之後，寧鳶的性格變得這麼洒脫了嗎？她不應該問問我，這照片原本應該發給誰嗎？”
【她明顯是在裝傻充愣，宿主看不出來嗎？】
楚寧愣了愣。
是哦。
寧鳶對自己的好感度可是滿分。
她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
人可以騙人，數據不會騙人啊。
想到這裡，楚寧輕笑了一聲：“唉，我最近可能是太累了，腦子轉不動了。”
這麼明顯的事情，都要系統來提醒了。
話雖如此說。
楚寧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剛剛那片刻的患得患失。
那種奇怪的忐忑不安，在寧鳶服藥之後的這段時間裡，可是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
這對嗎？
這也不對吧。
楚寧不免有點心虛，她也是看過不少小說和電視劇的人，其實大概猜到了，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怪誕的情緒變化。
可她真的不想承認，自己動了真感情了。
好像這是什麼很丟臉的事情。
【人類真奇怪，總喜歡口是心非呢。】
楚寧：“你給我閉嘴，你一個系統，懂什麼人類啊！”
【嘖嘖嘖。】
楚寧對著天空翻個白眼。
她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機屏幕上來。
思考片刻，她再度回復寧鳶：“我沒有允許你保存這個，你立刻刪除，謝謝。”
寧鳶：“如果我不刪除呢？”
楚寧：“那你就要當心了，我會趁著月黑風高，潛入你家，狠狠揍你一頓！”
寧鳶：“好，那你就來吧。”
……
寧鳶反正是睡不著了。
她還真的挺期待，楚寧摸黑闖入自己家的這種事情。
要是楚寧會帶著手銬，麻繩，電擊棍之類的東西過來，那這個夜晚可能會更有趣……嗯？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想法，奇怪。
寧鳶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再度平靜下來。
她起身，坐在了窗邊。
然而，她睜著眼睛，從晚上等到了天亮，也沒有看到楚寧的影子。
“我真是瘋了。”
寧鳶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頹然地躺下。
閉上眼睛。
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兩聲。
“呵呵，我竟然會把她的威脅和挑逗，當成一回正經事，還認真地期待了一晚上。”
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認為，楚寧昨晚說的那些話，是真的要夜闖她家門。
可寧鳶就是當真了。
就好像，自己理所當然要乖乖地等待著楚寧的到來，等著被楚寧懲罰那樣！
這種“理所當然”，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自己明明不是這麼賤的人啊。
寧鳶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細細地琢磨著她和楚寧的相處模式，越是琢磨，就越是覺得可怕。
越是覺得可怕，就越是好奇。
這簡直就是，飛蛾撲火，欲罷不能。
……
寧鳶繼續去工作了。
她對楚家的圍獵，到了最後關頭，該收尾了。
楚建雄每天都會給她打一堆的電話，催她去處理各種繁瑣的事情，甚至要她出國主持分公司的大事——當然，這個她拒絕了。
“寧鳶啊！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努力啊，為什麼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又有兩個客戶和我們解約了！”
“什麼？我們的貨物被扣留了？開什麼玩笑！”
楚建雄在集團里上躥下跳，像個一點就著的炸藥桶，逮到誰都要罵兩句。
董事會的其他人，起初只是對他有點埋怨，現在是直接像罵小學生一樣罵他了。
“楚建雄你這豬腦子，到底在幹什麼？”
“你當初是怎麼跟我們保證的！”
“你瞧，你不讓我們撤資，現在項目被凍結了，我們的錢全部打水漂了！”
“你說你要怎麼賠我們吧？”
“今天不管你說什麼，就算你再給我們下跪也沒用，我們是一定要撤資的了！”
楚建雄眼睜睜看著那些老夥伴相繼離去，整個人的氣勢迅速萎靡。
他這一次，沒有再下跪。
因為下跪這一招確實沒用了。
“您應該想想後路了。”跟在他身後的寧鳶，如此說道。
“你也要勸我撤退，將剩下的那些項目，賠本賤賣給我們的敵人嗎？”楚建雄回頭，陰沉著臉，問道：“寧鳶，你雖然是最近幾個月才進的集團，但我帶著你見世面，是從你十四五歲就開始的了！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楚家嗎？”
寧鳶平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楚建雄用力地攥了攥拳頭。
他喃喃自語，快步往外走去。
“我沒有輸，我還能再拼一把……我沒有輸！我可以去跟聞家的人合作，我……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