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8.最後一舞
【宿主，你的時間不多了。】
系統說話的聲音，都聽起來像是有氣無力了。
它覺得，以目前的進展來看，楚寧在最後一刻完成任務的概率極高。
這應該是歷任穿越者里，最有機會的一個。
如果這也不行的話，那它真的想不到，還有誰可以接替楚寧的下一任，完成這項糟糕的任務。
楚寧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人生的倒計時，進入最後三天。
三天之後，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你是與我相處時間最久的穿越者。】
【我雖然一直不是很看好你，但現在也只能希望我們最終成功完成任務，彼此都得到解脫。】
【在這個最後的時間段里，還有什麼事情，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楚寧聽它這麼說來，若有所思。
這會兒，寧鳶已經睡熟了。
而自己呢，坐在床沿邊，習慣性地發獃。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還能為我做什麼。”楚寧自嘲地笑了笑：“如果非要說的話……”
“三天之後，無論任務成敗，你一定要確保寧鳶吃下抹除記憶的藥劑，讓她徹底忘記我，這件事情你可以做到嗎？”
【可以。】
“好，那我就真的沒什麼要吩咐你的了。”
楚寧倒也沒有去細想，系統要怎麼確保完成自己的囑託。
不過，現在她也沒得選，只能相信它了。
……
“抱歉，最近天氣不好，與熱氣球相關的體驗項目，都已經暫時中止，請您去那邊窗口退票。”
“非常抱歉，最近我們園區正在進行閉館整頓，請下個月再來。”
“抱歉，最近這一周的船票都已經售罄，請下周……”
接下來的旅程，變得很不順利。
楚寧跟在寧鳶身後，吃了一堆的閉門羹。
原本心情還不錯的寧鳶，在這些人一句又一句的“抱歉”裡面，情緒逐漸暴躁起來。
她不止一次地跟人吵架。
她用金錢去砸人，試圖讓對方為她們破例。
但，這些都沒有用。
楚寧不得不時時刻刻拉住她，用溫暖的懷抱，讓她冷靜。
“為什麼不行呢？我們都已經到這裡了，為什麼！”寧鳶失落至極，眼淚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阿寧，都怪我。”
楚寧好笑道：“怎麼能怪你？地球又不是圍著我們倆轉動的，有不順我們心意的事情，十分合理啦。”
“道理我都懂。”
寧鳶的聲音悶悶的，沙沙的。
“只是，我不甘心。”
楚寧：“好啦，好啦~幹嘛這麼爭強好勝啊？活得累不累呀。”
“我沒有，我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
楚寧：“好啦，好啦！”
她這像是哄小孩兒的語調，極大程度地安慰了寧鳶的心靈。
這裡，已經到了寧鳶計劃中的，旅行的最後一站。
她們該回去了。
楚寧算了算她們倆的行程，發現了一個有點荒誕的事情。
如果計劃不會有誤的話，那她消失的時候，她們應該是在回國的飛機上面。
這特么的，可真是……
【宿主，你想要換個方式嗎？我可以稍微幫你規劃一下。】
楚寧：“你又有什麼餿主意？”
【你想要讓寧鳶的情緒崩潰得更徹底的話，你被人一刀捅死在她面前，是不是會更有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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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和她一起去走弔橋，她一走過去，我就讓橋斷掉！你在她面前墜落萬丈高空，摔成一灘……】
【再或者，我幫你安排一個持槍的歹徒，你為她擋一槍，死在她懷裡？】
楚寧越聽越覺得離譜了，連忙叫停。
“你怎麼有這麼多花樣？以前也沒見你這麼牛逼啊。”
【那不是因為，你已經堅持到最後了嗎？】
【我對你說過的，隨著你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時間逐漸增長，我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強的。】
【到了最後幾個小時，我甚至可以臨時以人類的模樣出現在你們倆面前。】
楚寧一臉嫌棄：“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不過，系統這麼一說，她倒是明白了，為什麼系統這麼肯定，能完成自己對它最後的囑託。
它要是能夠化成實體，那它掐著寧鳶的下巴，直接灌藥水就完事了。
【所以，宿主，你怎麼選？】
楚寧略微想了想，道：“我，什麼都不想選。”
【什麼都不選？那你的最後一舞，豈不是平平無奇！】
楚寧輕嘆了一聲。
平平無奇嗎？
大概，是平平無奇吧。
哪怕是倒計時三十天的時候，楚寧都會考慮系統提供的這些選擇項。
但現在，楚寧不考慮了。
這些天她與寧鳶的相處，讓她產生了一些新的感悟。
她現在覺得，最是平淡的告別，最刺痛人心。
至於她為什麼這麼想呢……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這些天里，她每時每刻，都在經歷這樣的痛苦，這種鈍刀子割肉的痛，遠比一擊致命的痛，更加痛苦千萬倍。
不過，在楚寧看來，值得慶幸的是，寧鳶只需要痛一會兒，就能忘記她，順帶忘記痛的感覺。
而自己……
大概會永遠活在這樣的鈍痛之中。
“系統，你說，任務失敗，灰飛煙滅的話，我還會不會有這些記憶，會不會痛啊？”
【抱歉，我也不知道。】
“啊，那麼，但願不痛吧！我這個人啊，其實也最怕痛了。”
楚寧自嘲地笑。
像她這樣怕痛的人，最終要是永遠活在痛苦之中，也太糟糕了。
忘掉吧，全部忘掉吧。
記憶這種東西，除了給人增添痛苦，再不會有更多的作用了。
……
臨行的前夜。
系統開始每隔一個小時，向楚寧發出一聲提醒。
這催命一樣的提示音，讓楚寧頻繁地咬牙切齒。
“你夠了啊你！狗系統，你趕緊出來，趁我還活著，趁我還有勁，讓我狠狠揍你一頓，泄泄怒火！”
【宿主，你揍我也沒有用的，我沒有痛覺。】
楚寧：“那我也要揍！”
【那，好吧。】
系統還真答應了她這無理的要求。
不過，等楚寧根據它的提示，來到酒店的衛生間……只看到了一個醜陋的人偶。
還是鋼鐵那種材質做的。
這讓楚寧更加氣憤了：“你他媽絕對是故意的！”
【宿主，還有十個小時哦。】
楚寧臉色一僵，氣得上去就給了那鋼鐵人偶一腳。
十個小時，還能幹點什麼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還可以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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