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8.害怕看到實驗失敗的場景
“怎麼回事？0號的情況不是一直很穩定嗎？早上我還去監測過她的數據！”
文銘的表情都要綳不住了。
他火急火燎地跟著助理往實驗室的方向跑去。
助理氣喘吁吁地說道：“我也、也不太、太清楚……之前一直好好的，就剛剛，突然……突然就這樣了！”
文銘：“剛剛？剛剛？！”
助理：“是的，剛剛的事情，就幾分鐘之前的事情！”
文銘：“具體幾分鐘？”
助理踉蹌了一下，若有所思：“五分鐘，不會超過五分鐘！”
文銘的步伐瞬間剎住。
他的眉頭擰得緊緊的，聲音都有點顫抖：“是因為……我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了。”
……
0號實驗室里。
刺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
躺在實驗艙里的寧珀莉——或者，叫她另一個名字，寧鳶，整個身體都浸泡在幽藍色的溶液之中。
她有著一頭海藻般的、烏黑亮麗的長發，容貌依舊是十八歲少女的模樣，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被歲月侵蝕的痕迹。
這個時候，她的眼睛微微睜開，但瞳孔渙散，沒有一絲一毫的光澤。
她的嘴巴也微微張開，吐出了一縷鮮血。
在她被安置在實驗艙的五年時間裡，文銘其實很少真正踏入這裡。
他害怕看到實驗失敗的場景。
但，越是害怕，那讓他害怕的場景，就會常常出現在他的夢裡。
他不止一次在夢裡看到自己推開這扇沉重的門，看到實驗艙里血肉模糊的場景。
這個實驗項目在正式開始之前，已經秘密地用很多動物做過了實驗。
修復液對人體修復的這個過程，劇痛無比。
越是受傷嚴重，修復的過程就越是漫長，那種會讓人發瘋的疼痛感，是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都沒辦法緩解的。
這種疼痛感，在文銘看來，更像是直接作用在了實驗體的靈魂上面。
他們的身體，都恢復得很好。
但，很可惜……
那種痛，不是身體變好了，就會消失的。
它極有可能伴隨實驗體終身——只要他們的身體里還殘留有修復液，這種痛就不會消失。
他們本就是依賴著修復液，重新獲得了一具能夠正常生活的身體，那修復液都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液，成為了他們身體細胞的一部分，又怎麼可能消失呢？
因為承受不了這種疼痛感的折磨，那些用於實驗的動物，都會瘋狂地自殘，想方設法地尋死。
文銘確實有各種辦法阻止他們尋死，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他們的意識會陷入沉睡，不願醒來。
楚寧是個特例。
她的身體內部，徹徹底底被改造了，連同染色體都變了！
文銘取她的血，做過很多次的化驗，都沒有從她的身體里，再檢測到修復液的存在。
她能免受這種劇痛的後遺症，實屬幸運。
然而，寧鳶……
她似乎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老師，她就是0號嗎？真的好美啊。”
文銘的助理是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她也是第一次站在這麼近的地方，親眼看到傳說中的0號病人。
她驚嘆寧鳶的美貌，那是一種脆弱易碎的美麗，讓人只看一眼，就會終身難忘。
漂浮在幽藍色溶液之中的寧鳶，身上穿著一件月牙色的綢緞短裙，皮膚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因為過於瘦弱，她看起來像是發育不良的小女孩。
遠遠看過去，她美得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隻沉睡的海中精靈。
文銘沉默地檢查著寧鳶的每一個數據。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現在就去給26號打電話，讓她立刻過來這邊，你去樓下接她。”
助理愣愣地“哦”了一聲，也沒有問什麼，就直接照辦了。
正在網路上跟黑粉互噴的楚寧，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他們的電話。
“你們終於答應讓我見寧鳶了！”
楚寧激動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行，我現在就去，等我啊！”
掛了電話。
她一刻也沒有等，胡亂地弄了一條圍巾，裹住了自己的臉，戴上墨鏡，就衝出門去。
在公寓樓下，她撞上了過來找她麻煩的公司經紀人。
他們沒有認出楚寧，而楚寧倒是認出了一個人——那個騙她去噶大龍的混蛋女人！
哼，早晚有一天，她要對方連本帶利還回來。
大龍之仇，不共戴天。
不過現在嘛，沒有什麼比再次見到寧鳶更重要的事情了。
之前，自己被泡在實驗艙里，也沒辦法出來自由活動。
好不容易被允許出院了，文銘還是拒絕了她探視寧鳶的請求，理由是怕她干擾了實驗環境，間接影響到寧鳶的康復。
這個理由，楚寧沒辦法反駁，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文銘這傢伙，現在著急把我叫回去，是寧鳶出什麼問題了嗎？”楚寧心裡納悶，卻又覺得，事情應該不是那麼糟糕。
她又忍不住偷偷問系統，寧鳶到底如何了，那邊的世界在自己離開之後，又發生什麼變化沒有？
最近很少回應她的系統，今天難得及時回應了她。
【在你離開之後，寧鳶的人生沒有再次重置。】
【她殺掉了聞慎，現在扣押了娜娜，挑斷了娜娜的手筋和腳筋，把人鎖在地下室里。】
【她已經瘋了。】
【不，她不是瘋了，她是醒了。】
【她夥同那個世界的聞明，在做很多糟糕的事情，把那個世界攪動得天翻地覆了。】
【這兩個瘋子。】
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的。
楚寧覺得有點好笑。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關照娜娜么？”
【對於我來說，娜娜始終是很重要的存在。】
“她救過你的命嗎？”
【不，是我需要她。】
“你要那玩意兒幹嘛？”楚寧覺得摸不著頭腦：“她又不能吃。”
她本是開玩笑的語氣。
但，系統卻因為這句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它的沉默，讓楚寧莫名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這樣自私自利得徹底，愚蠢又歹毒的靈魂，可是很難得的。】
【我用各種方法，不斷地養大她的胃口，把她養得越來越完美。】
【眼看就要到收穫的時候了。】
【我可真不希望，寧鳶讓她變得‘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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