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暂且拉下的帷幕
第一百二十章 暂且拉下的帷幕
翌日。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星晶兽之乡已然重归平静。
虽然大多数村民还沉浸在圣者已逝的哀叹中，但生活还要继续，更重要的是，菲娅带来了更大的改变，而这些都是他们必须打起精神，认真接受的东西——如果说圣者当初做的是保住了星晶兽之乡这撮快熄灭的火苗，那么菲娅现在做的便是给予火苗燃烧成火柱的机遇，不趁菲娅离开前听清楚细节，之后会闹出令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此刻，阳光明媚的星晶兽之乡里，已经整理好行装的菲娅正和伙伴们一起，在树屋平台上等待莉莉雅的结果。
“感谢菲娅小姐不杀之恩！”
“嘶——疼疼疼，雷因，轻点，轻点……”
发出哀求般的声音，被雷因搀扶着的莉莉雅龇牙咧嘴，从树屋里走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从树屋里出来的不止有莉莉雅，还有无数鱼贯而出的大量蚊虫，黑雾般的数量让众人立刻屏住呼吸，菲娅则直接使用『精神冲击』，让所有尝试飞出来的蚊子如灰烬一样纷纷落地。
现在做的自然是把莉莉雅从树屋里接出来，昨晚众人吃过晚餐回去大被同眠后，安娜塔西雅与耶芙娜便按照菲娅吩咐，陪同莉提对莉莉雅作出惩罚。
作为过程，安娜塔西雅和耶芙娜虽然没能找到莉莉雅释放的虫子同类，但莉提变通的想到只要是虫子都可以，便找到同样待在村子里的卡洛儿，让卡洛儿释放孢子吸引大堆雌性蚊子，用蚊子替代昆虫，把铺天盖地的蚊子和莉莉雅关在一起。
而看此刻莉莉雅的模样就能知道，蚊子的效果并不比昆虫差多少，莉莉雅原本苗条的身材肿成胖子，整个人也肥了不止一圈，由于眼皮被叮咬出包，所以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嘴唇也格外肥厚，说话含糊不清，无比滑稽。
当然，一般情况下这会危及性命，不过安娜塔西雅与耶芙娜在把莉莉雅丢进房间以后进行了轮班，每隔半小时就会检查一遍莉莉雅的状态，为其施加治愈魔法，让莉莉雅保持清醒并不留下后遗症，如此一来，就能放心让捆住手脚动弹不得的莉莉雅与蚊虫相伴。
“哈哈，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莉莉雅吃瘪，莉提殿下做得好啊。”见到莉莉雅龇牙咧嘴的模样，夏佐忍俊不禁地大笑，“就是得让莉莉雅吃点苦头她才能长记性。”
“你给老娘等着。”
顶着快睁不开的眼皮，莉莉雅咬紧牙关，愤恨地咒骂夏佐。搀扶着她的雷因则小心翼翼地让莉莉雅坐在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一边拍死仍旧趴在莉莉雅身上吸血的蚊子，一边用湿毛巾擦拭莉莉雅皮肤上残留的血迹——那些都是莉莉雅挣扎时碾死蚊子后留下的痕迹。
“嘿，被咬成这样还威胁我，说明得加大力度，安娜塔西雅小姐，下次得抓点我手掌大小的蚊子放进去。”
“那要看莉提殿下的意见。”
“再有下次直接丢进繁魅魔花，关上个十天半个月，出来肯定老实了。”
莉提轻描淡写的口吻让夏佐笑容凝固，他尴尬地搓手。
“那……那还是算了……脑子会坏掉的。看菲娅小姐这样子，是打算今天就离开星晶兽之乡？”
“嗯，等处理完兽神，再和星晶兽村民做好交接，我们就会回布洛瑟姆。”菲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是想体验一般人的生活，所以故意隐瞒身份，没想到遇见圣者这档子事。等以后闲下来我会再回到这里度假，但最近是不会了。兽神的事情一解决，整个南大陆都会迎来变革，到时候又要忙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南大陆要有发财机会了？比起当冒险者，我还是想先当个有钱人。”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夏佐不是贵族吧？”
“当然不是，我要是贵族，肯定早就投身解救孤苦少女的行列。”
夏佐砰砰地拍着结实胸肌，满脸正义的保证。
换作其他人，菲娅一定会怀疑其动机，觉得解救孤苦少女会变成对孤苦少女趁虚而入，但这个人是夏佐，菲娅也就没有多余担心。夏佐身边的女孩早就证明，这家伙是个只会嘴上说说，一旦真的被少女们喜欢，立马就会退避三舍，拿着“不能趁虚而入”，“不要把感谢混淆成喜欢”当借口，主动远离贴上来的女孩的人。
简言之就是叶公好龙。
怎么总觉得这些借口很熟悉。
将心中的奇怪错觉抛之脑后，菲娅稍加思索，夏佐既无犯罪历史，也没有家族拖累，为他指一条明路并无不可。她轻笑起来，流露出别有深意的眼神。
“南大陆秩序混乱，搞不好哪天就没命，相比起来风塔都市安全得多，前景很大。”
夏佐先是一愣，旋即会意，面露发财的喜色。
“喔喔……谢谢长公主殿下！雷因，听见了没，等莉莉雅好了我们就赶紧出发。”
“我的话还没说完。雷因，你想变成人类么。”
目光转移到雷因身上，菲娅神色认真地询问。
正在为莉莉雅擦拭血迹的雷因先是动作一颤，然后放下毛巾站起身，菲娅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雷因在苦笑。
“菲娅小姐是指之前那个变成女性的建议？如果变成女人，我就不能和莉莉雅在一起，而且莉莉雅也会担心，我现在这样很好。”
“不，莉莉雅这边我也有解决方法。”
菲娅从储物魔法里拿出一枚刻有六芒星的徽章，其中心铭刻的是一朵爆炸开来的蘑菇云。
“我也是魔女殿堂的成员，称号是灾焰的魔女，只不过我没有经历魔女仪式，是魔女殿堂名义上的领袖。我对所有魔女拥有管辖义务，万一今后莉莉雅拿着魔女的身份惹出麻烦，受到影响的不止是莉莉雅自己，还有魔女殿堂的其他人，所以我没打算只解决你一个人的问题，莉莉雅的缺陷我也能解决。”
“何况我也没想为你重塑身体，那样太麻烦，只是打算用魔法替你把现在的头颅整形成人类的脑袋。”
“呃……”
话音落下的瞬间，菲娅便感到雷因和莉莉雅的气息同时一滞，紧接着，莉莉雅抢先雷因一步上前来，只可惜她没力气站直身体，从椅子上起身的她又扑通一声倒在菲娅面前。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而是抓着菲娅裙角，努力睁开那双只能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情绪激动地哀求。
“您、您真有办法把雷因变成人类？我可以放一放，先给雷因做！”
“莉莉雅，我变成人类了你怎么办？！”
“你更要紧！”
眼见要变成苦情戏的展开，菲娅煞有介事地咳嗽，轻轻掰开莉莉雅抓着自己裙角的手，用『意念操纵』扶着她起身。
“这两个魔法可以同时进行，不存在先后之分，你们不必相互推辞。唯一的问题是这种魔法的珍贵程度你们应该清楚，我需要你们在被治好后为我工作，如果你们想平凡一点，我可以安排你们去起始大陆种树，或者在风塔都市维护治安，如果不想生活太平淡，也可以加入联盟的军队，扫荡和镇压森林里的魔物。但不论哪种，除非你们靠自己努力得到晋升，否则我都只会让人给你们发最基本的薪水，不要妄想得到特权，你们答应么？”
“我答应！”
莉莉雅几乎毫不犹豫地肯定。
因为太过果决，菲娅不禁觉得莉莉雅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你真的想好了？为你们补上各自的缺陷以后，你们要和我签下有魔力束缚的契约，你们至少要为我工作到五十岁才能退休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想好了，我不能再成为雷因的累赘，他嘴上说不想变成人类，但心里一定存在向往，我不能让他变成圣者那样偏执的人。”
莉莉雅极为坚定地说。或许是圣者的事情带给她极大触动，也可能是经历巨大波折后，雷因依旧对她不离不弃让她愧疚到反省，莉莉雅变得让菲娅感到陌生。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无疑是好事。
菲娅又将目光投向雷因。
“雷因呢？”
“我也没有异议。”
雷因顿了顿，他很想说自己得到的与付出的不成正比，明眼人都能看出菲娅不是在开出价码，而是单方面给予好处，可这些话到嘴边他却没好意思说出口。在他眼里无比珍贵，甚至可以说无价的至宝，在菲娅眼中可能只是抬抬手就能得到的东西，比起言语上的婆婆妈妈，还是用实际行动表明感激更合适。
最终他扶着莉莉雅起身，深深向菲娅行礼。
“十分感谢您，菲娅小姐，您的帮助我雷因永生难忘。”
“嘿嘿，没想到我可以和那个传说里的长公主殿下说上话，这下能光宗耀祖，让那群人嫉妒死。”
“我是看在你们一路上都在做好事才帮助你们，善有善报，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好了，我也该下去，星晶兽还在那边等我。你们休息好了就立马回北大陆，去布洛瑟姆找我。如果觉得海路不安全，可以走幽冥之地，记得贴着幽冥之地西边走，那里的亡灵已经撤走，是安全的陆路通道。”
之所以不带雷因一行直接传送，是考虑到雷因一行可能还要在南大陆积攒家底，为未来定居做准备。而只要不走海路，以雷因他们的实力，安全抵达北大陆完全不是问题。
“我们一定牢记。”
面对雷因、莉莉雅乃至夏佐和希尔一行的行礼，菲娅轻快地摆了摆手。
“那就这样，还有希尔，记得多吃点饭，你太瘦了。”
“谢、谢谢长公主殿下关心……”
突然提到自己，希尔满脸局促地红着脸小声回答。
看来是个自卑的孩子。
心中无奈叹息，菲娅在和莉提一行走下树屋前扭过头，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微笑着挥手告别。
“回头再见。”
“再见啦，记得带点礼物参加我和姐姐的婚礼。”
“那是什么鬼啊。”
责怪似得拍了拍莉提的脑袋，菲娅哭笑不得，露出一种仿佛在说“别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的苦笑，在雷因一行感动的挥手告别中，一步步走下树屋。
◇
然后很快，从树屋下来的菲娅一行便来到村子边缘，与等候她们多时的克蕾雅一行、一部分村民以及巨龙们汇合。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伙儿没办法忽视的人。
他们是巨龙们从幻兽云海抓出来的兽神，尽管个个鼻青脸肿，全身裹着厚厚绷带，但他们既没有唉声叹气，也没有丝毫要挣扎的迹象，无比安静。而他们之所以如此乖巧，是因为半龙人之姿的巨龙们如同在押送即将枪决的死刑犯那样，不仅蒙住他们眼睛，还把他们双手反绑，让他们跪在地上等候发落，这种情况下还要挣扎，和找死没有两样。
要强调的是，他们已经是相当幸运，被卡洛儿指认出来的被允许活着的兽神，那些非生物系的兽神，以及像银龙王那样生性残暴喜欢追逐权力的兽神，已经和银龙王一样被巨龙字面意义上拧掉脑袋。
至于山谷里那一千多名打算竞选第十三兽神的高阶魔物，也都被巨龙们屠戮干净。为了防止其中有魔物没死透，巨龙给每具尸体都来了个集中堆放后的碎尸万段与碾压，再然后则是用龙息烧成灰烬。用巨龙的话来说，这才是他们的老本行，巨龙就是这样对待敌人毫不留情的种族。
正因于此，菲娅面前这五位兽神才一动也不敢动，连排泄物都早在昨天就被吓得一滴不剩。所有兽神里，只有卡洛儿能站着和菲娅说话，而且她明显十分骄傲，看见菲娅过来，头顶上的红花都一下盛开，就差欢快地开口喊主人。
“事情解决完了？”
一头银发的克蕾雅歪了歪头，今天她没有掩饰头顶的恶魔双角，看起来自然许多——之前没有双角的时候，总给菲娅一种头上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嗯，已经和雷因他们打过招呼了。”
“那个叫莉莉雅的女人没有刁难你吧？”
“被安娜姐和耶耶姐放的蚊子咬成猪了，一出来就哭着求姐姐大人。”
“哪有那么严重啊，而且耶耶姐是什么叫法。”菲娅不禁觉得好笑，用力捏了捏莉提的可爱脸蛋，让莉提一阵呲牙。“他们都接受条件了，之后会去布洛瑟姆找我们。现在只需要处理这些人。”
目光放在跪成一列的五位前兽神身上，菲娅单手叉腰，朝脸上有着狰狞疤痕的黑龙壮汉努了努下巴。
“那什么，点五只懂事的巨龙出来。”
“好的大姐。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出来，大姐有事吩咐。”
黑龙壮汉迅速点了五只身体强壮，气质也更偏谦和的巨龙站出来，随后菲娅转向杵着拐杖，大气都不敢出的星晶兽族长。平时一头巨龙在普通人眼里都是不可战胜的神明，此刻一下出现几十头气势汹汹的巨龙，星晶兽们自然害怕到难以呼吸，如果不是他们熟悉的菲娅正对巨龙颐指气使，他们早已跪下来惊恐的问到底招惹了巨龙哪里。
“族长阁下，以后这五头巨龙就是幻兽云海的新兽神，他们会代替我治理幻兽云海。虽然幻兽云海很大，他们没办法管住每只低阶魔物，但那些有一定智慧的高阶魔物都会听他们命令，保证不下山袭扰村子，以后你们只需要看着点低阶魔物，不让它们钻空子伤人就好。”
“呃……”
呻吟般的声音并非星晶兽族长发出，而是来自不远处的巨龙们。幻兽云海不仅比龙落之地富饶，还比北大陆的许多地方都更有生命气息，虽说不如在风塔都市住着舒服，但被菲娅钦点管理一大片富庶之地，十分符合巨龙最需要的面子与荣耀，他们将这理解成一种对自身能力的认可，所有巨龙包括点人出来的黑龙壮汉在内都羡慕不已，甚至可以说懊恼。
好在菲娅和巨龙打过多次交道，清楚巨龙那为数不多的心思，她又对着星晶兽族长补充一句。
“我会让他们每五年轮换一次，期间如果觉得直接找他们有压力，可以找卡洛——”
卡洛儿三个音节还没说完，菲娅便感受到卡洛儿投来的快哭出来的可怜眼神。她突然想起，卡洛儿不想住在这个穷乡僻壤，她想去北大陆，被精灵塔的研究者们当成公主捧在手心伺候。
脑海里浮现出卡洛儿抱着自己脚踝大哭，怎么甩都甩不走的模样，嫌麻烦的菲娅只得再次改口。
“如果觉得不方便找巨龙，可以先找这五个前兽神。他们会分散在幻兽云海山脚下的几处地点安居，有事情找他们，他们解决不了再传达给巨龙。当然，跳过他们直接找巨龙也没问题。另外要是有不开眼的高阶魔物袭击村子，你们汇报给这几个传话的以后，他们有能力解决却没有出手解决——”
“我第一个宰了他们！”
似乎被自己没被选中的事情刺激，黑龙壮汉煞有介事的拍胸脯保证。
菲娅微笑着耸肩。
“就是这样。这群前兽神为非作歹已久，也该付出一些代价。把它们眼睛上的布撕开。”
“是。”在菲娅命令下，跪成一排的兽神终于重见天日，长着各种兽类脑袋的他们先是东张西望，随后被看守他们的巨龙一脚踢在屁股上呵斥，“看什么看，大姐给你们训话，跪好听着！”
“是、是是！”
手忙脚乱的，兽神们咚咚地磕头。由于他们不知道谁才是大姐，一部分人直接弄错对象，朝黑龙壮汉的方向磕头，被黑龙壮汉咋着舌拎起后颈，摁着脑袋朝向菲娅。
可这样子不就看不见我了嘛，揭开眼罩的意义在哪里。
菲娅心中吐槽，不过并未纠正，她拿出极具威严的口吻。
“听好了，饶你们一命是觉得你们还有活着的价值。我刚才交代给星晶兽族长的话你们也听见，今后你们直接负责幻兽云海山脚下各个村落和王国的安全，要是我或者把守在这里的巨龙听见有高阶魔物为非作歹，你们却没有任何作为，你们的下场就和银龙王一样。”
“另外，我并非没有怜悯之心，如果未来五年都没有出现高阶魔物伤人的事情，我可以赏赐你们自由，让你们有去北大陆学习高阶魔法的资格。如果干得好，还有可以延长寿命，哪怕只剩一口气都能给你救回来的魔法药。赏罚分明，懂了吗？”
“是是……”
“还不快谢大姐！”
“谢谢大姐不杀之恩，谢谢大姐不杀之恩！！”
在巨龙们的厉声呵斥下，兽神们五官扭曲在一起，慌忙磕头的模样配合焦急话语，和鬼哭狼嚎没区别。
之后给他们一点甜头，应该就不用再担心。
菲娅恢复亲和力，重新转向星晶兽族长。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有任何困难都可以上山找五龙，我会让他们把自己的住所告诉你们。”
“这……您的礼物太贵重了……菲娅小姐，我们该怎么才能报答您……”
星晶兽族长颤颤巍巍地说，一系列事情下来，他都要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不仅有开垦不完的田地，以后还没有高阶魔物袭扰，简直比做梦更像做梦。
菲娅勾起嘴角，露出浅浅笑容。
“权当作是我这段时间住在星晶兽之乡的回礼。我在星晶兽之乡得到的东西比我送给你们的珍贵得多。”
光是表露真心的米露，还有在那满天繁星之夜，和诺菈一起在河底气泡中度过的时光，便已经是堪称无价之宝的收获。
“而且你们失去圣者，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不留下点什么我会良心不安。”
“可圣者大人他……”
“不必说违心的话，我知道你们舍不得他，他帮助你们是事实，我不会要求你们和我一样不喜欢圣者。另外之后雷因应该会在你们这里住一段时间，替我好好招待他们，他们和圣者不是一类人。”
“我……”星晶兽族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深深低下头，低声道出最真挚的感谢，“谨遵您的吩咐。”
“菲娅姐姐还要这个吗？”
紧跟在星晶兽族长的话之后，之前受过菲娅帮助的星晶兽娜娜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一本明显翻过许多次的笔记递上来。这是星晶兽战士在圣者房间里搜出的遗物，圣者在笔记中记载了许多事情。
除了他对星晶兽村民又爱又恨的态度——他和星晶兽村民相处多年，一直受到大家爱戴，很自然的对自己的计划感到动摇——还有诸如菲娅过去感受到的监视目光是来自圣者，以及圣者是借用月碑篡改了星晶兽的认知等等，菲娅已经翻看过一遍。
她微笑着将日记本推回去。
“我已经看过，这是圣者留给你们的回忆，你们好好保管就好。另外月碑我已经在昨天下午替换回去，今后可不要再随便让外人接触月碑。”
“好、好的。”
娜娜怯怯地收回日记本。
“那尤菲米露小姐还要在月碑上留下名字吗？您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星晶兽族长的话令菲娅回头看向米露，结果米露只是面无表情地摇头。
“不用了。”
菲娅好奇地微微睁大双眼。
“米露不喜欢吗？”
“本来就是菲娅非要带我过来。”米露不高兴地撇过头，然后嘟起嘴小声念叨，“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这个“想要的”是指我吗……
菲娅不禁想起那个月夜，米露趴在自己身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迷人大眼。
比自己还要有女人味，和克蕾雅同一个级别，简直是现世的妖精。
她点点头，满脸无奈地向星晶兽族长摊手。
“米露说有机会再来，还是等到下次再说。族长阁下千万记得把树屋留给我们，下次来时我们还想住那间屋子。”
“这是一定！”
星晶兽族长极为肯定地道，浑浊的眼睛里充满毋庸置疑。
那么，新婚后的初次旅行就到这里，现在先回布洛瑟姆要紧——上次去风塔都市时听说伊丝也在那，这么久过去，不知道她有没有解决混沌。
心中莞尔，菲娅告别依依不舍的星晶兽村民们，回到远处正在等她的伙伴身边。
“可以走了？”
顶着火红猫耳的诺菈眨巴着眼，将脑袋凑过来，菲娅捏了捏她的耳朵，然后牵起诺菈的手。
“嗯，可以回去了。大家都靠近一点——我等会儿再来接你们。”
后半句话是对巨龙们说。
巨龙们顿时不好意思，以至于显得十分腼腆。
“大姐说的哪里话，我们还不至于那么看不懂氛围。”
“哼。”
蜜米儿发出不高兴的轻哼，对此菲娅只能假装没听见，等每个人都站好以后，用『意念操纵』绑着大家腰间。再然后，她抬头看了眼此前在星晶兽之乡从未见过的明媚阳光，心里想着这是个好兆头，发动『界缕之弦』，伴随幽蓝光辉一闪而逝，与众人一起消失在星晶兽之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