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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能屈能伸
陆璟从月华殿出来，就去看苏轻宛，苏轻宛正在陪着西南王，西南王还没清醒，陆璟进殿后示意宫女出去。陆璟在旁深深地看着她的容颜，是淮南王小郡主吗？若真是她，这么多年一路走到今天，多不容易。
她恨锦衣卫，惧怕锦衣卫也有了缘由。其实他早该想到了，却又一直忽略，不想追根究底。
陆璟看着眼前的苏轻宛，心中满是怜惜，轻声说道：“小五，别担心，西南王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等风雪停了，就能送他回西南，密探们会在城外接应，一定会一路保护他安全回到西南。”苏轻宛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却依旧怔怔的，仿佛还沉浸在担忧之中。她抬眸看向陆璟，问道：“你去哪儿了？”
陆璟如实回答：“长公主找我，叮嘱我看着你，别做傻事。”
苏轻宛神色一冷，说道：“父王生死未卜，我能做什么？”
陆璟走上前，拉过她的手，宫殿内烧着炭火，暖意融融，可苏轻宛的手脚却冰冷刺骨。陆璟心疼地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里，试图传递更多的温暖。
苏轻宛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敏感地问：“你怎么了？”
陆璟连忙摇头，说了句“没事”。
他将她轻轻抱住，他心疼她一路走来的艰辛和难熬，满门被灭，难怪会那么恨，一定要翻案，她是淮南王的血脉啊。
他在她耳边低语：“小五，离开皇城吧，等西南王平安后，你也走，不要执着给淮南王翻案了，耐心地等待吧，总会有昭雪的那一天。”
苏轻宛默默点头，她明白，如今平反的希望愈发渺茫，也只能选择耐心等待。她伸手抱住陆璟，珍惜这片刻的安宁，这些年，她真的太累了。
陆璟似有所感，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辛苦了，小郡主，一个人撑了这么多年。”他顿了顿，又问：“活着累不累？”
苏轻宛坚定地摇头：“不累，我有盼头，就不累。”
她不怕死，许多人在她心中也不过是过客，难怪陆璟曾觉得她把自己当成一把刀，防备心极重。如今一切都有了解释，陆璟认真地说：“小郡主，我会是你一把很锋利的刀。”
苏轻宛蹙眉，定定地看着他，疑惑道：“你不是皇上的刀吗？”
陆璟坚决地摇头：“不，我是你的刀。”
苏轻宛觉得他奇奇怪怪，又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一头雾水。可她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中，也实在不愿多想。
三天后，西南王终于醒来了，巧的是，这天竟是上元节。
宫变刚过，宫中一片死寂，文武百官家中都不敢有丝毫庆祝上元节的举动，生怕触怒龙颜。
唯有民间，还感受不到京城的风声鹤唳，烟花漫天，热闹非凡。
西南王都没想到自己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在得知苏轻宛为救自己所做的一切后，忍不住训斥她糊涂：“父王年事已高，死了就死了，你还年轻，用你来换父王一点都不值得。”
苏轻宛却一脸坚定：“养育之恩重过天，我心意已决。”
皇上得知西南王醒来后，立刻就赶来了。西南王伤重，也不再行礼下跪，叔侄二人已经彻底撕破脸，没什么好客气的。
皇上看着西南王，冷冷说道：“皇叔记得，这条命是小玖换回来的，回了西南后，好好想一想被囚禁在宫中的她，你若想反，朕随时接招。只不过朕劝皇叔一句，如今四海升平，若起兵戈，你会是千古罪人，日后怎么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
西南王冷哼一声：“若非皇上多疑，发动宫变，西南怎么会反。”皇上却顺水推舟：“是，朕一步错，步步错，只是太担心皇位不稳，才兵行险招，希望皇叔莫要见怪。”
他当真是能屈能伸，说认错就认错了。
西南王冷笑，没有给皇上一个答复。
皇上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皇叔，这皇权之争，向来是血雨腥风。一旦开启，生灵涂炭，百姓何辜？你我皆是皇室血脉，当以天下苍生为重，切不可因一己之私，挑起这无尽的战火。”
西南王勉力撑起身子，“皇上如今说这些，倒像是我西南王蓄意谋反一般。”
皇上冷笑，“皇叔，朕登基以来，夙兴夜寐，无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朕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稳固这天下，你手握重兵，雄踞西南，朕又怎能不多加防范？如今又加害我的大皇子，他差点死在你们西南人的手里。”
西南王强硬说，“有因才有果，大皇子若有不测，起因也是你。”
“放肆！”皇上的脸色微微一沉，缓缓说道，“皇叔，朕知道你心中有怨。但这皇权之争，本就是如此残酷。朕希望皇叔能明白朕的苦心，回了西南之后，休养生息，莫要再卷入这朝堂的纷争之中。”
西南王冷冷地看着皇上，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放心，只要皇上不再步步紧逼，西南必定安守本分。但若是皇上再做出伤害无辜之人的事，即便拼了这条老命，西南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说道：“如此甚好。皇叔好好养伤，朕也希望这天下，能真正的太平无事。”
苏轻宛在皇上走后，关上门窗户，轻声说，“父王，你和哥哥们反了吧，不要在意我的性命，两月内，我会想办法离开皇城，就算走不了，你也不必顾忌我，就当我十二年前就死了。”
“糊涂，小五，父王……”西南王叹息说，“父王在狱中，的确想了许多，的确也起了反了皇上的心思，我也是李家的子孙，为什么不能坐上龙椅，我的儿子们文韬武略，比宗室权贵更出息。可他有一句话说得对，百姓安居乐业，我动兵戈，就是千古罪人。如今西林归降，若是反了，两边夹攻，西南也守不住，父王只能等……”
等皇上驾崩，大皇子年少，主少国疑，西南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