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unken Golden Goblet – Chapter 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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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人在我手里,这就够了(两更合一)

几位皇子约好了下午一道去长公主府探望,人到了大门外,得了一个郡王爷不在府里的回复。

只得转而给姑母问了安,又都散了。

李巍没有回八皇子府,径直去了泰兴坊的宅子。

一进大门,他把刘笑唤到跟前:“那头怎么说?”

刘笑亦步亦趋跟着,面容上全是难色:“说您此举太过莽撞,您想一石二鸟,但五殿下、郡王爷也都是想着借刀。

现在看似各个都能有一个说法,但显然您处于下风,而受伤了的郡王爷处在上风。

五殿下那儿,其实也不见得比您好到哪儿去。

刀握在郡王手中,他想砍谁就砍谁,他想什么时候砍就什么时候砍。

五殿下能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况且,文寿伯府的账还没算完整。”

刘笑一面说,一面悄悄打量李巍脸色。

见八皇子的眉宇之间愈发阴郁,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主仆一体,若殿下不得志,他们这些身边近侍又能得什么好?

想着那头的交代,刘笑又赶紧往下道:“五皇子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才会先行发难……”

“他那是发难?”李巍气得抬脚踹向边上的花盆,陶土盆一踹就碎,其中花株倒下、泥土裂开,“他不让人去广客来,不拐着弯给临毓提醒,临毓现在能不能走动都还是两说!”

“五皇子确实不坚定,”刘笑道,“这人就是不能做墙头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巍重重抿了下唇。

听这话,他倒是听出些那位说话的口气来了。

那位是个慢性子,说话也慢,做事也慢,能听一天的戏,也能钓一整日的鱼。

好似什么风雨都催不动他,就那么悠哉悠哉着。

李巍其实不懂这种慢悠悠地赏花赏景有什么意思,但也习惯了,慢下来些,人就没有那么急躁了。

“他还说什么了?”李巍问。

刘笑道:“眼下最不能有的就是侥幸,不能给郡王逐个击破的机会。

亡羊补牢,能救多少算多少,但首先,得要五殿下配合您。

此番一着不慎,您脱身不得,自然会与郡王争个高下。

您得告诉五殿下,您两位若不能齐心协力,那……”

理是这么一个理。

但落在耳朵里,就是怎么听怎么不顺。

“我还要拉拢那墙头草?”李巍气愤道,“我敢拉他吗?我前脚拉他,后脚他就把我卖了!”

刘笑低头不语。

李巍大步走到书房里,一个人空骂,足足骂了一刻钟,都没尽兴。

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

骂归骂,拉拢还是要拉拢的。

哪怕他今日下朝之后,和李崇意有所指、阴阳怪气地说了声“辛苦”。

“他说他染了风寒,”李巍问道,“白日请太医了吗?”

“没瞧见五皇子府请太医。”刘笑道。

“他不保重身体,我替他操心,”李巍交代道,“去叫个太医,随我一道去看看五哥。”

刘笑应下来,退出书房,去外头寻了个人办事。

而太医匆匆赶到了五皇子府外,说明了来意,在皇子府的花厅里吃了两盏茶,都没有等到李巍出现。

反倒是,面色苍白的李崇突然裹着披风快步出来。

人从花厅外的前院疾步往外走,根本没顾上还坐了位太医。

太医心里七上八下,也赶忙跟出去。

半道上,迎面而来的管事语速飞快地正和李崇禀报:“错不了,真围了!”

太医瞪大了眼睛。

“围”这个字,往大里说,脖子痛啊!

到底是围哪儿了?哪个衙门围的?

很快,太医得到了答案。

隔着不远的八皇子原本那外祖家,就昨晚上五殿下与郡王吃酒那宅子,被镇抚司团团围了。

李崇拧眉问管事:“穆呈卿带的人?”

“不,”管事道,“郡王亲自带的人。”

“他不是在家养伤吗?”李崇愕然。

同样的问题,李巍也在问沈临毓。

沈临毓以手作拳,咳嗽两声,勉强展现了一下“身体不适”的姿态。

而后,他道:“确实伤得厉害,但殿下应当了解我,力不白出,血不白流,让我挨了那么多剑,总不能是白挨的。”

“所以你就来这一出?”李巍气炸了,“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又问整装守备的缇骑:“他沈临毓留着圣上的血,他胆大妄为,不怕被圣上责罚。你们呢?跟着他胡闹,你们有他这么硬的命吗?”

缇骑们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回应。

李巍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刚刚“说通”了自己,想去寻李崇分析利弊,以求破局,结果沈临毓根本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说围就围,没有圣旨,就只镇抚司指挥使的令牌,招摇极了。

沈临毓抬步往前,绕过李巍进了门:“我身上有伤,不能久站,殿下还是莫要堵门了,我们里头说话。”

李巍火气蹭蹭往上冒,根本见不得他这般随性态度,冲动地挥出一拳。

他自认武艺练得还不错,往日与一众兄弟们切磋互有胜负,且与沈临毓交手也有来有回。

今日沈临毓带伤,且这一拳是从背后的突然袭击,李巍本以为能打中,没想到,沈临毓仿佛背后长了眼一样,突然转过身子来,右手挡住了他的拳。

而后,轻巧泄力,把这一拳挡去了一边。

沈临毓不动如山,反倒是李巍收不住劲,踉跄地冲了两步,险些摔倒。

“倒也不用这么激动,”沈临毓垂着眸子看他,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殿下有脾气,不如等到了御前再发。”

“你别用父皇来压我!”李巍愤愤,“你也就是仗着……”

话说到一半,李巍自己停下来了。

后半截话,全部咽了下去。

是啊。

沈临毓仗着的不就是父皇的纵容吗?

在沈临毓眼中,皇子也好,国公也罢,没有区别。

只要父皇不拦着,他就敢围府,就敢抄家。

但是,君恩是有限的。

这一点,李巍、或者说他的母妃顺妃是体会最深的。

没有什么恩情永不变,对女人的宠爱是如此,对儿子的偏待亦是如此。

父皇但凡会有宽阔如大海一般的父爱,就不会一日杀两子,还把李嵘幽禁,把李岚流放。

那在沈临毓这里呢?

是父皇宽厚了吗?
不。

是沈临毓始终没有触及到父皇的底线。

换句话说,沈临毓太精明了,他能刚好就卡在那条线上,父皇会动怒,但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太有数了。

抄了,也就是挨两句骂,最多罚得不痛不痒的,所以沈临毓很敢。

今日上午,父皇曾出宫摆驾长公主府,沈临毓是他们这群兄弟里最后一个面圣、与父皇说话的人。

沈临毓必定是揣度了父皇的心意,所以才敢突然发难。

是父皇,定了他李巍的罪。

思及此处,李巍还有什么能跟沈临毓说的?

说了也白说。

“我要见父皇。”他直接道。

“我会传达给圣上,”沈临毓见他自己想明白了,又道,“这宅子景致很好,殿下小住几日修身养性倒也不错,不用担心皇子妃那儿。”

李巍倏然瞪大眼睛:“你把皇子府都围了?”

“顺手的事,”沈临毓走到李巍边上,抬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他的肩膀上,“昨日你动手时就该想明白,一旦失手,你没有任何退路。这一点上,五殿下比你机灵些。”

“临毓,”李巍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万事讲证据。”

“马车夫在我手中,”沈临毓冷笑了声,“怎么?殿下不信他会出卖你吗?”

李巍自然是不信的。

沈临毓摇了摇头:“我说了,人在我手里,这就够了。”

李巍一愣,待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张脸涨得通红:“沈临毓!你疯了不成?”

“天家无亲情,镇抚司也不是顺天府,”沈临毓依旧笑着,“我以为,殿下经历过巫蛊,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但你让我失望了。

现在都这么天真,十年前,你真有本事靠巫蛊让大哥还不了手?
要么是背后有人指点,要么是前头太乱了,人人为己,如安国公、如岑太保那样的,把巫蛊的大戏给唱圆了。

所以,殿下不如想一想,背后的那人是谁?”

李巍的呼吸滞了一拍。

许久,他梗着脖子道:“怎么?你想让我咬谁?”

“你们之前针对文寿伯府,你想咬五哥?”

“我只要说出任何对五哥不利的话,缇骑立刻就能转头顺手把五皇子府也围了,是吗?”

“父皇到底允了你什么?让你这般有信心,能把我、甚至五哥都……”

沈临毓面不改色,只是按在李巍肩膀上的右手又添了些力气,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殿下这话还是不对,”沈临毓道,“我若想针对五殿下,还需要你的供词吗?”

李巍身子一僵,而后用力挣扎。

沈临毓顺势收回了手,看着挣脱开了的李巍捂着肩膀喘气。

李巍却没有看他。

那是心虚,是回避,是明明确确地告诉了沈临毓,他的背后的确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暂时还有足够的时间来仔细琢磨琢磨我想要的答案。”沈临毓说完,转身离开。

天色迟了,宫门却还未关上。

泰兴坊这里的消息立刻传到了宫中。

顺妃娘娘惊得失手打碎了茶盏,她顾不上重新梳妆更衣,急急就往御书房去。

“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顺妃柔声问永庆帝,“郡王把昨夜遇袭的事儿全算巍儿头上了?我明白郡王受伤有脾气,但……”

“但什么?”永庆帝问道,“但毕竟是兄弟,邻里矛盾还得找厢长、厢长处理不了再上衙门,他们兄弟有意见,该直接来朕这儿各执一词,让朕评理?而不是临毓仗着缇骑、不讲武德?”

顺妃一听永庆帝这不善的口气,就知道麻烦大了。

“那巍儿为何要谋害郡王?总该有缘由。”顺妃垂眸道。

“是啊,朕也想知道他怎么昏了头去谋害临毓,”永庆帝说到这儿就想到白日承平长公主那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心头一阵烦闷,“临毓拿的出证据,他围了也是有理有据;若拿不出来,他得给朕一个交代。”

顺妃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证据?

出面调查的是镇抚司,那不就是沈临毓说了算?

“爱妃,”永庆帝按了按眉心,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清楚,巍儿也清楚。

你得庆幸临毓伤势不重,要不然承平先拔剑把巍儿砍了,都轮不到你来这儿跟朕掰扯。

还是说,你不信你儿子会算计临毓?”

收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拳,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印子。

顺妃却恍然未觉一般,只坚定地道:“不信。他是我儿子,在他亲口向我承认之前,作为母亲,我不能这么定了他的罪。请圣上原谅我这么一个母亲的一意孤行。”

有那么一瞬,永庆帝在顺妃的身上看到了皇太后、先皇后的影子。

并非五官相像,真说起来,她们平日里的性格也大相径庭,但在维护孩子上,这份坚定却是那么得像。

他从前犯了错,被师长批评,母后会认真听他解释,再论对错。

阿嵘打小活泼些,惹得教书的大臣哭笑不得,他要打要罚,先皇后也会先问仔细。

想起些往事来,永庆帝倒是面上舒展了些。

“你既如此说,”他深深看着顺妃,“你自己去问问他,看他如何给你交代。”

顺妃闻言一喜,以为是圣上要召见李巍。

只要进了宫,能面见圣上,就能当面陈情,而不是郡王说什么就什么了。

可永庆帝的下一句话,让她失望了。

“让海宏安排安排,你出宫一趟。别说朕一味偏心临毓。”

顺妃只得应下来。

夜色浓了,她却不想一味等到明日。

马车沿着宫道,车轱辘声声沉沉,像是她的心,吱呀吱呀作响。

泰兴坊还很热闹,顺妃抵达了多年不曾回来过的旧居,提着裙子熟门熟路向里走。

李巍惊讶于她的到来,赶忙上来扶她:“是父皇让您来的吗?父皇有什么话让您带给我?”

顺妃略过了这个问题,直接问:“谋算郡王的真是你?你一人做的?”

李巍的喉头滚了滚,附耳于顺妃道:“算是我一人,但临毓显然想再多算一人……”

如此小心,自然意有所指。

顺妃会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巍:“他如何会知?”

说一下,永庆帝称呼李巍为巍儿、与其他皇子不同,并不是因为他偏心,其实是我的错,阿巍和阿薇念起来一样……

不给听书的书友们造成麻烦了,就让他独树一帜一下。

以及,本书的有声已经上架喜马拉雅了,我瞄了眼进度,冯正彬吃下了他的盒饭。

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听听看。

顺说,有声书的封面图我真的太喜欢太喜欢太喜欢了!!!
阿薇和阿念的,之前我好几晚熬夜写写得抓狂的时候,就是章瑛骂陆念“遭报应”,阿薇受不了拔厨刀那段,是看着那个封面图撑下来的。
——
感谢书友芦苇微微笑哈哈的打赏,感谢书城书友诺亚_de、一闪一闪亮晶晶tu’ti的打赏。

Drunken Golden Gob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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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
Author:

After being married off to Shu for nearly twenty years, Lu Nian, the legitimate daughter of the Dingxi Marquis, has returned to the capital, bringing with her her just-turned-fifteen daughter, Yu Ruwei. The two places are far apart, and communication is difficult, but the nobility in the capital have gradually heard about the odd circumstances surrounding this mother and daughter. Lu Nian was very domineering before her marriage; her biological father couldn't control her, and her stepmother dared not, so the marquis's family had no choice but to marry her off far away before she could cause any trouble. Unexpectedly, her daughter turned out to be even more remarkable, causing the Yu family to face near destruction and forcing them to return to rely on the Lu family. The noble ladies of the marquis and duke's houses are now on high alert; they must not let this daughter, who surpasses her mother, Yu Ruwei, take their good sons! As the granddaughter of the Grand Councilor of three reigns, Ah Wei, although taken to serve with her parents and brothers in distant lands, remains the most cherished little darling of her clan. The tides have turned, and the Grand Councilor's house has become embroiled in a struggle for the throne, leading to its downfall. Ah Wei luckily escapes, struggling to survive until she meets the nearly deranged Lu Nian. She becomes Yu Ruwei, becomes Lu Nian's medicine, and becomes Lu Nian's dagger. She aids Lu Nian in seeking revenge and also avenges herself. —A story of a false mother and daughter teaming up for revenge. Novel keywords: Drunken Golden Cup, Drunken Golden Cup text full download, Drunken Golden Cup latest chapter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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