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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当狗有什么不好？
“大人……”
他嗓音沙哑，抬头望向陈州，“老朽还有一个疑问。”
陈州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点玩笑般的戏谑：“说。”
“为什么是我？”千古迭停低声问道。
这句话不是质疑，而是充斥着某种隐晦的渴求——他需要确认，自己在陈州眼中的价值到底是什么？为何不是史莱克学院的擎天斗罗，为何不是日月联邦的战神殿主？为何是他这个败者被选中？
云太息在旁边发出一声冷笑，像是听到什么愚蠢的问题。
海无量则单手按剑，目光冰冷而玩味。
毕竟，狗身上挂的链子价值多高，取决于主人的心情。
而陈州只是淡淡地开口：“因为你只想活着。”
千古迭停浑身一颤，一瞬间像是被闪电劈中。
“普通人活着的理由无非是情感、生存、欲望……而你呢？”
陈州的手指轻轻敲击桌沿，声音犹如冰珠坠地，“权力、地位、野心，甚至实力提升后延长的寿命……你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但唯独……”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对于家族的延续，对于血脉的流传有着几乎难以想象的执着。”
“你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意气行事，不会因为面临屈辱而选择玉石俱焚”
“所以.你不觉得你很适合当一条狗吗？”
遗产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千古迭停的身体仍保持着俯首的姿态，但他的瞳孔却在黑暗中剧烈收缩。一瞬间，他明白了陈州话语中的深意——他不是被作为“人”来对待的，而是被作为“工具”来使用的。
然而，这种彻骨的冷酷之下，却给予了千古家族一条前所未有的生路，甚至远超他们原本所求的晋升道路。
“老朽……老奴明白了。”
千古迭停缓缓直起身子，他的左手缓缓贴在自己的胸前，像是在感受体内重新沸腾的力量与生命。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
是呀！
当狗有什么不好。
上古的原始时代，狗的驯服，从始至终都是与部落的主人绑定一生。
忠诚的狗会随着血脉不断的流传下去，在不久前仍是同类的狼群挨饿的时候，狗能够获得热气腾腾的食物；在狼群饥寒交迫的时候，狗能够钻入温暖的窝棚；在狼群豁出生命狩猎保卫领土的时候，狗只需要乖顺地讨好主人，忠心的为主人看家护院，狩猎追踪，便能获得持续好几代的庇护……
当狗有什么不好？
给一个轻易便能够让自己窥探神明境界的无上存在当狗有什么不好？
那烙印在眉心的黑龙印记并非简单的契约封印，而是陈州将一缕龙神本源强行植入他体内的枷锁。千古迭停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被烙印上一层不可违逆的法则，就像那些曾经被龙神诅咒的魂兽一样——血脉延续的每一步，都被神明的意志所束缚。
但相比魂兽永世不得翻身的悲惨命运，千古迭停所得到的却是“特权”。
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些许黑色龙鳞纹路，但很快隐没于皮下，龙族的力量在细胞内涌动，修复着他曾经因衰老而枯竭的生命力。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原本的武魂“盘龙棍”正在蜕变——那根囚禁着龙魂的棍体内部，真正的龙族力量在苏醒，而不再是魂兽的残魂束缚。
“咚！”
他的心跳如同鼓擂，血液在血管中奔涌，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着龙族的力量。
“起来吧。”
陈州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指尖轻点虚空，一道星光编织的椅子出现在千古迭停的面前。
“老奴谢大人恩赐！”
千古迭停的声音不再苍老沙哑，反而浑厚低沉，充满力量感。他站起身，右手按在胸口，左臂垂落在身侧，黑色龙鳞若隐若现。
云太息冷笑一声，眼中雷光闪烁：“倒是条聪明的老狗。”
海无量抱臂而立，嘴角挂着不屑的弧度：“但愿咬人的时候别畏缩。”
陈州的目光扫过两人，随后回到千古迭停身上：“统一的战争很快就会打响，我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情，我只需要你带领着你的家族，你的附庸，好好的替我管理那些望风而降的墙头草。”
“记住，出了乱子，你包括你的血脉，都会受到惩罚！”
披着腥红雨幕的东海城今夜格外寂静。千古迭停走出机兽商会总部大门时，新生的左手正不自觉地抽搐。那些重新生长出的肌肉纤维还在适应龙血的侵蚀，每片指甲盖下都泛起珍珠母般的鳞光。
他驻足回望这座钢铁巨兽般的建筑。三十七层主楼的外墙此刻爬满暗蓝色纹路，细看才发现是某种生物组织的毛细血管。
最顶层的窗口仍亮着幽紫色光芒，那里刚刚完成了对一个灵魂的重塑。
雨滴打在新生手臂上居然溅起青烟。千古迭停惊奇地发现，雨水根本无法浸透这些看似柔软的黑色鳞片。当他刻意收缩肌肉时，那些鳞片便如液态金属般消融进皮肤，只在表皮留下蛛网状的暗纹。
此刻的千古迭停脑海之中不由的响起离开前陈州的那句话。
在我这里，任何的贡献都能够得到对等的回报
喜欢这力量吗？
想要让你的儿子，孙子，乃至血脉之中不断的流传下去吗？
只要拥有贡献，你你的血脉，都能够得到这些！
宛若地狱无尽深渊中的呼唤一般，那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雨中回响，却让千古迭停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望着自己的左手，感受着那股生命本源的沸腾，昔日的苍老与颓废早已被龙血冲刷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场……无可拒绝的交易！
曾经的传灵塔塔主、大陆顶级的极限斗罗、威名显赫的千古家族掌舵者，此刻已经彻底沦为某个超越神明的存在的仆从。但千古迭停的眼中没有半分懊悔，反而燃起前所未有的炽热野心。
他抬手，雨水坠落在掌心的刹那，炸开一圈银蓝色的波纹——那是龙族之力对元素的天然掌控。
“哈哈哈哈哈——”
苍老的笑声在雨夜里回荡，伴随轰鸣的雷声传遍整座东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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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