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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神圣誓言
太子东宫深处，一间幽暗的密室中。
千仞雪盘坐在蒲团之上，纤纤玉指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眉心紧蹙，长睫微颤，似在承受某种难以言说的煎熬。烛火摇曳间，可见她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精致的下巴滴落在华贵的衣袍上。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唇齿间溢出。不知过了多久，千仞雪猛地睁开双眸，那双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瞳此刻竟泛着淡淡的金光，在昏暗的密室中格外摄人。
“这小子到底跟独孤博去了什么地方.“她咬牙切齿地低语，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焦躁与担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因为过于用力玉面上已然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来人！“千仞雪突然扬声喝道，方才的痛苦神色瞬间收敛，又恢复了往日那个运筹帷幄的太子形象。
“少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单膝跪地，声音恭敬却飘忽不定，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千仞雪优雅地拭去额间残存的汗珠，语气平静得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去查查，那小子跟独孤博去了何处。“
“遵命，少主。“黑影领命而去，转眼间便融入黑暗，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魂力波动。
密室重归寂静，千仞雪凝视着摇曳的烛火，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轻抚上心口，那里隐约传来一阵奇异的悸动。
另一边，星斗大森林中。
风爻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流转。经历了长达数个时辰的魂力淬炼，他终于成功吸收了人生中第一枚万年魂环。还未等他细细感受体内澎湃的魂力，独孤博的身影已然闪现至身前。
“别动。“独孤博枯瘦的手指精准扣住风爻的腕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枚魂环竟让你连破四级？“老毒物咂了咂嘴，语气里透着几分酸意，“不过魂力冲击太猛，经脉有些损伤。放心，有老夫在.“
话音未落，风爻突然脸色骤变。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一颗通体翠绿的丹珠竟从口中激射而出，悬浮在掌心上方寸许处，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丹珠表面流转着与魂竹如出一辙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与风爻的呼吸保持着奇妙的共鸣。
“这“风爻还未来得及惊讶，就听见独孤博发出一声酸溜溜的冷哼。老毒物大袖一挥，竟也从口中吐出一颗碧绿丹珠，只是色泽更为深沉，表面缠绕着丝丝毒雾。
“我把这个叫丹珠，当然我没有你小子这么好的运气，这是老夫花了六十年在体用魂力聚毒所成的，当然其中只能存储我的一部分魂力与毒素，丹珠在很多魂兽的身上都有所体现，对于植物这种爱存储能量的魂兽来说，理论上这也算是外附魂骨的一种，而它的作用便是能够蓄积大量的魂力，而且这个量会越来越大。”独孤博没好气的解释道。
闻言的风爻眼眸一亮，有些疑惑道：“魂竹这样普通的魂兽也能爆出这么珍贵的东西？”
独孤博白了一眼风爻道：“普通魂师里面能出现你小子这样的怪胎，难道魂兽就不行吗？能修炼的万年级别的魂竹，自然不会是一般的魂竹，就像魂师之中的天才，魂兽之间也有着天赋的差距，这也是为什么越高年份的魂兽爆出魂骨的概率会越大。”
随即风爻将丹珠收回，朝着独孤博微微躬身，笑道：“多谢前辈了。”
趁着风爻说话的功夫独孤博突然从自己的魂导器之中取出几株药草揉成药丸，不由分说弹入风爻口中。
“唔！“风爻被突如其来的苦涩呛得直翻白眼，差点没噎死，正要抗议，却见独孤博已经拎起他的后领腾空而起。夜风中传来老毒物幸灾乐祸的声音：“省点力气吧，回去的路还长着呢！”
不过短短两日，独孤博便带着风爻回到了天斗皇家学院。当他们的身影刚出现在学院大门时，消息便已传到了千仞雪的耳中。
“少主，根据独孤博的赶路的方向判断，他们极可能去了星斗大森林。“那道飘忽的声音再度在千仞雪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笃定。
“嗯，退下吧。“千仞雪神色淡然，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待那道魂力波动彻底消散，她眸中骤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有趣.“她唇角微扬，自言自语道，“以独孤博的实力，若是寻常猎取魂环，怎会让那小子受伤？除非.“她突然站起身，华贵的衣袍在烛光下流转着暗纹，“除非他们猎取的是远超正常魂宗承受极限的魂环！“
千仞雪在殿中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落日森林中明明有适合魂宗的魂兽，为何偏要冒险去星斗大森林？除非.“她突然停下脚步，玉手紧握成拳，“落日森林中的魂兽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想到这里，她眼前不由浮现那日风爻信誓旦旦的模样，俏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愠色：“好一个’毫无秘密’“她冷哼一声，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魂力，“看来，本宫倒是小瞧你了。“
“来人，摆驾天斗皇家学院。“千仞雪轻拂衣袖，语气淡然。
伴随着魂力的运转，一道璀璨的金光闪过，镜中高贵冷艳的少女已然化作温润如玉的太子雪清河。当风爻收拾妥当，来到平日抚琴的训练场时，皇斗战队的成员们纷纷围了上来。
“小风！“独孤雁第一个迎上前，紫眸中带着关切，“这次猎取魂环还顺利吗？“
风爻微微一笑，指尖不经意地抚过鼻尖：“有独孤前辈相助，自然一切顺利。“他环视众人，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大赛在即，虽然我们有保送名额，但训练不可懈怠。“
“哟～“独孤雁促狭地眨眨眼，“我们小风越来越有队长风范了呢。“
风爻无奈摇头：“雁姐就别取笑我了，哪有我这样总缺席团队训练的队长。“
不远处，雪清河执扇而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少年与队友们谈笑风生的模样，心头忽地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悸动。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折扇，玉白的扇骨发出细微的脆响。
“太子殿下！“御风眼尖，率先发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雪清河。
风爻眉头微蹙，转身对皇斗众人道：“你们继续训练，我去拜见太子殿下。“众人会意点头，目送他走向那道优雅的身影。
“见过殿下。“风爻躬身行礼。
千仞雪眸光一凝，折扇“唰“地收起：“你受伤了？“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得不容置疑。
风爻瞳孔微缩，联想到自己方才回校太子便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殿下在监视我？“
“怎么？“千仞雪轻笑一声，玉白的指尖轻抚扇骨，“孤不该监视一个满口谎言的小子么？“她向前半步，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一丝危险的魂力波动，“还是说你更希望我亲自检查你的身体状况？“
风爻目光微沉，心中思绪电转：“不对.以独孤博的实力，即便是封号斗罗想要暗中监视也难逃察觉，毕竟独孤博连光翎斗罗的箭矢都能察觉。那日她施展的手段，莫非真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可天使武魂应当没有下咒之能.“
千仞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风爻变幻不定的神色，折扇轻摇：“走吧，我们好好谈谈。“
风爻下意识后退半步，眼中戒备更甚：“恕难从命。上次与殿下独处的’教训’，在下记忆犹新。若是又发现了什么，在下可没有第二条命。“
千仞雪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那日风爻献上功法时确实诚心诚意，是自己没有隐藏好，为了保险确有些咄咄逼人了.
“罢了，“她轻叹一声，折扇指向天斗城的方向，“那便去天斗城的茶楼一叙如何？大庭广众之下，本宫总不至于对你出手。“说着故意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风爻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微微颔首。他确实需要弄清楚那日千仞雪究竟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登上那辆鎏金雕花的华贵车辇时，四匹纯白骏马同时扬起前蹄，雪亮的马蹄铁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平稳地驶离学院，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厢内，沉香木案几上茶烟袅袅。风爻与千仞雪相对而坐，空气仿佛凝固般沉重。
“本宫记得，“千仞雪纤长的手指轻叩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某人曾信誓旦旦说对我赤胆忠心，绝无隐瞒？“
风爻垂眸不语。他虽重情重义，却也不是迂腐之人。生死关头说些违心之言，与其说是欺骗，不如说是权宜之计。
“当日我献宝于殿下，“他抬起眼帘，声音平静，“殿下失手打碎宝物不说，还要取我性命。这般情形下，说几句保命的话，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千仞雪指尖微顿，茶盏中的涟漪映出她闪烁的目光：“可最终.本宫并未伤你性命，甚至还给了你一些补偿.”
“什么补偿？“风爻突然倾身向前，目光如炬，“殿下所谓的’补偿’，莫非是指那个让我寝食难安的术法？”
“确实如此。“千仞雪微微颔首，指尖轻抚过鎏金扶手，“这便是我的’补偿’。“风爻沉默不语，灼灼目光如利剑般直刺向她。
“至于为何知晓你受伤“千仞雪话音稍顿，羽睫轻颤，“那并非什么咒术，而是天使一族的神圣誓言。它唯一的作用是——“她抬眸迎上风爻的视线，“你我之间，伤痛共担。“
风爻瞳孔骤缩：“也就是说.您若受伤，我也会“
千仞雪沉默片刻，终是轻轻点头。
“这岂不是绑架？“风爻苦笑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绑架？“千仞雪突然冷笑，周身魂力激荡，车帘无风自动，“那依你之见，本宫当初就该直接取你性命？“
风爻心中暗叹。这下可好，不仅与武魂殿绑在一处，更要命的是——若真如原著那般，千仞雪日后可是要挨一记观音泪的.
“殿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知这神圣誓言可有解除之法？“
千仞雪红唇微扬，眼底却寒意凛然：“自然有。“她纤指轻点自己心口，“只有二人甘愿为对方而死的时候誓言才会解除。“
千仞雪指尖轻抚着茶盏边缘，声音轻若落雪：“现在本宫已将秘密和盘托出，你呢？能做到对本宫赤胆忠心，绝无隐瞒吗？“
风爻缓缓摇头，目光澄澈如镜：“恕难从命，殿下。这世间本就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毫无保留，即便是至亲之人也不例外。“他端起茶盏，看着水中倒影被涟漪打碎，“就像您方才说的圣誓解除之法——若有人真愿为另一个人赴死，他多半不会宣之于口，而是选择默默承受。“
“最好的例子便是你的爷爷。”风爻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车厢内陷入长久的静默，唯有马蹄声规律地敲打着青石板路。茶烟袅袅中，千仞雪凝视着逐渐冷却的茶汤，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绝对忠诚“产生了动摇。
马车辘辘前行，窗外的风景如水般流淌。千仞雪忽然转头，金眸如炬：“所以，你终究不愿对本宫坦诚相待？“
风爻张了张口，话未出口，却见千仞雪周身骤然金光大盛。一股磅礴魂力如浪潮般涌来，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撞开车帘，重重摔在土地上。
“咳“风爻撑起身子，揉了揉发闷的胸口，望着绝尘而去的鎏金马车苦笑，“我这不是还没回答吗？您倒是给个提问的机会啊“
风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那远去的马车露出一丝疑惑：“话说，她这一脚能有感觉嘛？不会忽悠我吧。”
今天第二章，作者先睡了，一会起来继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