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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西城
西城的集市没有东楼那样的豪华不归城，但是也很热闹，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那家青楼。据说那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从经过的行人嘴里听见那青楼不是普通的青楼，那里也是官妓下放的地方。意思是说，在那里有许多曾经高高在上，但是一朝风起云涌，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富贵种。
“听说镇国公府的女眷今日正式挂牌接客。”一名纨绔子弟嬉笑道，“那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总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如今沦落到这里，还不是一张朱唇万人尝。今天咱们兄弟一定要把她拍下来，好好出这口恶气。”
“除了这大小姐，还有二小姐三小姐……镇国公没有妾室，但是旁支不少，据说那些女眷都充为官妓。”
秦徽音听着那些人的谈话，想到了素锦说的话。素锦原本就是镇国公府大小姐的婢女，后来镇国公府出事，所有的奴仆被贩卖，她才会出现在唐家。素锦打听过这位旧主的消息，可见这位大小姐对仆人应该不错。
“哥，我想进去看看。”秦徽音说道，“素锦曾经是镇国公府的仆人，这位大小姐就是她的旧主。”
唐逸尘皱眉：“她竟给你说这些。既然她挂念旧主，那就把她换了，我重新给你安排一个没有二心的。”
“素锦挂念旧主，说明她重情重义，我倒是很欣赏她。只是镇国公戎马一生，不该是这样的下场，他家的女眷更不该……”
“小妹，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唐逸尘用手遮住她的嘴，制止她再说下去。“你可以保持善心，但是前提是你得先保住自己。镇国公府这滩浑水不能淌，我也不会让你去涉险。今天逛得差不多了，先回去，改天再来逛。”
“我只是去看看，看那位大小姐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可以拍下她，让她幸免于难。”
“你救得了她今日，明日呢？后日呢？这里是青楼，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你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养她一个月的。”
兄妹俩还在为这件事情争执，从青楼里跑出许多人，他们嘴里大声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谁死了？”有人问。
“镇国公夫人当场撞柱而死。”其中一个惊慌失措的嫖客说道，“二夫人三夫人还有韦大小姐等女眷跟着撞了柱子。”
西城的兵马司赶过来。为首的兵马司指挥看见唐逸尘，先是向他打招呼：“唐大人，你这是要去消遣？真是不巧，今天这楼里出事了，怕是会扫了你的兴致，只能改天再来了。”
那人的视线停留在秦徽音的身上，一双不老实的眼睛里闪过惊艳，接着便是看玩物的神色。
唐逸尘把秦徽音挡在身后，冷漠地说道：“我带着妹妹随便走走。”
“妹妹啊？”西城指挥满脸遗憾。
要是普通的平民女子，这样的姿色倒是可以留在房里做个美妾，可惜了，居然是唐逸尘这个新起之秀的妹妹。
他家老头子一直提醒他，让他与前三甲的进士打好关系，特别是这个唐逸尘，上面那位对他赞不绝口，前途不可限量。
“听说里面出事了……”唐逸尘问，“韦家的女眷在里面，那些男丁又是怎么判的？”
“当然是死刑了。”西城指挥杨荇说道，“五天后就会在菜市口行刑。好了，唐大人，我先去忙，改天请你喝酒。”
杨荇走后，秦徽音问道：“镇国公府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哥哥你不知道？”
“此事有些蹊跷。镇国公劳苦功高，却在他的府邸搜索到通敌证物，害得一家人落入大牢。如今女眷被充为官妓，男丁要菜市口砍头，却只有一部分官员知情。”唐逸尘说完，发现对秦徽音说了不该说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许管这些闲事。你以为自己有几头几臂，什么都想管，也不看管不管得了。”
秦徽音看了青楼的方向，被唐逸尘揣走了。
回家后，唐绿芜正在院子里埋酒。她见秦徽音回来，说道：“音音，我酿好了一坛桃花酿，打算埋在这棵树下。”
“好啊，我陪你。”
唐逸尘问起那糕点的事情。
唐绿芜说道：“那糕真的太好吃了。音音，这京城有这么多美食，咱们的美食街开出来后，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
“放心吧，京城这么多美食，但是大家的经济条件比县城的人好多了，另外这里的人口是县城的十倍。最最重要的是这里进出的商贾也很多，还有许多外域商人，咱们只管把生意做出来，别的不用操心。”
唐逸尘要去处理公文，便先回书房了。
他一走，秦徽音便差人唤来素锦。
“素锦，我刚才……”秦徽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素锦。“你旧主做了傻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知道你关心她，所以把这个情况告诉你，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多谢小姐。”素锦哽咽，“我想去打听一下她是生是死，还请小姐恩准。”
“我给你几天假期，你把你的事情处理好。”
“是。”
素锦连夜出门。
唐绿芜担忧地说道：“这个镇国公府也太惨了，就算把他们全部杀了，那也比这样羞辱他们的好。素锦是镇国公府的人，她去打听消息真的不会有事吗？要是被别人发现，会不会受到连累啊？”
“一个仆人打听一下旧主的下落，不会惊动多少人的。”秦徽音说道，“放心吧，素锦在世家大族呆过，比你我都有分寸。对了，你的那个小尾巴商子默呢，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他跟着你？”
“我说明天想酿些梅子酒，他去集市上找梅子去了。”唐绿芜说道，“我派人跟着他的，应该不会走丢吧！”
“我瞧着子默越来越有当管事的能力，等美食街建好之后，可以把那边的生意交给你们二人一起打理。”秦徽音说道，“我主要盯着军工厂那边的事情。毕竟那里的生意牵扯到朝廷，得多花些功夫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