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atters of Cao Cao Reincarnating as the Emperor’s Uncle –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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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庭旧梦手足情

“陛下!今大业未竟,臣岂敢稍懈?”

刘宏斜倚龙榻,凝望着刘方良久。

长叹一声,抬手示意刘康以及两旁的宫人退下。

待殿门重重阖上,众人退去,殿中只剩下兄弟二人。

刘宏忽地起身,伸手便要拽刘方同坐。

刘方见状,疾退半步:

“万万不可,陛下乃万乘之尊,臣怎敢僭越?”

那神情,尽是惶恐。

刘宏眉间微蹙,眼底掠过一抹怅然:

“元义,吾等一母同胞,若非弟拼力护持,兄今日怕早成他人掌中傀儡。”

刘方身子前倾,袍角几乎触地:

“君臣有别,陛下隆恩臣弟心领,但礼不可废。”

刘宏见此,横眉佯怒,袍袖一甩:
“既认朕为君,怎不听朕令?”

未等刘方回应,他忽而又软了语气,喟然长叹:
“阿翁去得早,阿母一人撑起侯府门楣,面上总得板着……”

“自小闯了祸,哪敢往她跟前凑?横竖是兄弟二人咬着牙死扛。”

说到这儿,他眼眶通红却笑:

“兄这龙椅坐得真累……朝堂内外,见谁都得揣着心思,连在梦里都得藏着掖着。”

“倒还不如做个寻常子弟……”

刘方只觉喉头发紧,那句“陛下”在舌尖转了几转。

终是化作一声闷哑的:

“兄……”

刘宏望着案上跳动的烛花,喉结轻滚:

“旁人跟前,弟尽可称臣,可私下里……还似从前般,可好?”

案头铜漏滴答,刘方望着兄长泛红的眼尾,心头忽地热了。

可是,吾这坐在龙榻上的兄长啊,汝可知?十载……

十载光阴,足够让稚子长成栋梁,亦能叫初心覆满尘埃。

即便此刻刘宏眼中泪是真,掌心的温度是真,不是甚帝王心术。

可是从张角一事上,就初露端倪了,这位天子已经有了戒备之心。

或者说,多疑。

所谓孤家寡人……

魏王也好,灵帝也罢。

有些东西便如宫墙下的根须,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疯长。

是这九重宫阙里,每一块砖石都在教他——人不可信。

喉间泛起涩意,刘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

……

自光武中兴以来,诸帝多无后嗣。

外戚便从宗室旁支中迎立幼主,代代皆以冲龄践祚。

章帝三十三岁,因热病驾崩于殿内。

和帝二十七岁,因抑郁病逝于殿内。

安帝三十二岁,南巡途中暴病而死。

顺帝未及而立,三十亦病逝于殿内。

更有殇帝百日登基,不足周岁而夭。

冲帝两岁承统,三岁便病逝于殿内。

质帝八岁即位,九岁便被外戚鸩杀。

桓帝三十六岁,方兴党锢病逝殿内。

算上刘宏,接连八帝大权旁落,为外戚所控。

目下窦氏已除,外戚之患稍解。

自登基始,刘宏借党锢清洗朝堂,世家大族暂敛锋芒。

而宦者又完全需要依仗皇权,如今宗室也开始归附于天子之下。

那么,将来最大的忧患,就是他这个即将权势滔天的胞弟了。

试问这天下帝王,哪个不怕?哪个不疑?

七位天子,死于非命,宫闱秘辛,又有谁人可知?
两世为人,无论是做臣弟刘方,还是魏王曹操。

于情,他不会怪刘宏。

于理,他更不会怪刘宏。

世人无论怎么评价他曹孟德,却从未有人质疑过他的胸襟。

但……趁此刻兄弟情义深厚,他需要先一步落子了。

他必须要走到明处,恢复刘方的身份。

……

刘方垂首肃立:

“臣……”

刚开口,忽见刘宏眉峰微挑,话到唇边便转了弯。

“兄长但请宽心。”

刘宏目中掠过微光,面上终展笑色:
“善。”

说罢,刘宏长身而起,负手走到他身侧:

“方才为兄察得……弟对刘康似有芥蒂?”

“非是芥蒂。”

他斟酌着用词,衣摆随身形微颤:

“只缘他虽属宗亲,终究外枝,未可尽信。”

刘宏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
“弟可是恐身份泄露?”

没等刘方回答,刘宏便笑着摆手道:
“吾河间一脉枝叶相连,诸王累岁襄助良多,足堪托付。”

刘宏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了一个他并不太了解的事。

诸王累岁襄助?

他暂时按下心中疑虑,听着刘宏继续说。

“而且,给刘康这块封地,主要是为了让他去奉阿父解渎亭侯嗣的……”

殿外忽有夜风穿堂而过,将案上竹简吹得哗哗作响。

刘宏望着殿中高悬的织金帷幔轻轻晃动,长叹一声:
“转瞬已逾六载,这宫中的一切,还是不惯啊。”

说罢负手走到窗前,只见远处飞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刘方见他转了话题,便也不再多问,上前两步站到刘宏身侧。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二人衣袍上。

“如今朝堂内外还算安稳,兄长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

刘宏闻言回首,伸手按住他肩膀:

“倒也是……此中功劳,多亏了弟。”

“弟这些年风雨奔波,还未曾赏过这北宫之景……”

“今日陪兄走走如何?”

刘方望着刘宏眼中的雀跃,关于幼年的记忆不由浮现。

罢了……还是先做好这场兄弟情深的戏。

随之,刘方也展颜一笑,恰似少年时那般无拘:
“好,都听兄长的。”

刘宏笑罢,转身击掌三下,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便见张让迈着方步走入。

此人年约四旬,身形微胖,身上素色锦袍外披暗纹披风。

只见他眼角细纹里盛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瞳仁映着暖黄烛光,远远便双手交叠行起大礼。

“陛下……”

张让声音醇厚如酿,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见过马大人。”

刘方结合着前身的记忆,不由的对张让展出了一丝笑颜。

张让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眼角皱纹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

自刘宏即位以来,宫中宦者渐成三派鼎立之势。

其一,乃桓帝时便掌权柄之老宦,以曹节、王甫为首。

其二,为常侍于刘宏与董太后左右的中年宦者,以张让、赵忠为首。

其三,则是刘宏与刘方亲自遴选的年轻宦者,以蹇硕,封谞为首。

现在老宦势微,新贵未兴,张让、赵忠等人正值权势鼎盛之时。

尤其张让,如今宦者中枢之关键人物,其智略权谋,于宫闱内外皆有盛名。

最初,朝堂波谲云诡,外戚与朝臣势力交错,意图左右幼主。

张让多次凭借机变之智,护得他们兄弟二人安然度过危局。

此后,每当阴谋暗涌之时,张让都能化险为夷,令觊觎皇位者无从下手。

而且,张让自幼便饱读经史子集,于宫中典籍无所不览,诸子百家之言皆能信手拈来。

不仅深得董太后信赖,更令年少的刘宏与刘方钦佩不已。

在兄弟二人成长过程中,张让既照料其生活起居,也在学业上悉心教导。

每日晨昏,皆会为二主讲解经义,剖析古今兴衰之道。

闲暇之时,亦会以历代典故为引,传授为人处世之理。

久而久之,于刘宏、刘方而言……

张让早已超越寻常宦官之属,成为亦师亦父般的存在。

私下无人之际,二人皆以“阿父”相称,这也算是对张让多年护持与教导的感激。

而“马大人”这个称呼。

则是因为,刘方虽然在宫内无明面上的官职,却是独一份的,秩千石的天子近侍。

所以宫中宦者皆尊称其为“马大人”。

……

“阿父。”

刘方敛衽长揖,开口回礼。

刘宏也抬手致意:
“阿父,替朕备辇,朕欲携元义同游北宫。”

张让微微一笑,应声退下。

刘方望向空荡荡的回廊。

方才刘宏那“诸王累岁襄助”之言犹在耳畔,心中那丝疑虑又悄然泛起。

殿外传来辇车辚辚之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还在发怔?”

刘宏见他仍在沉思,便笑着拽了拽他衣袖:

“濯龙池的夜舒荷该开了,再不去可要辜负这番月色。”

月华如水,将二人身影拉得修长。

“愣着作甚!”

刘宏已走到宫门前,回身向刘方招手。

恍若与当年那个带着他偷跑出府的少年重叠。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掠过宫墙,惊破满院清辉。

……

红纱笼罩的烛火,顺着游廊蜿蜒。

更鼓声混着上夜莺啼鸣,在深宫回廊间悠悠回荡。

车已候在殿前,玉雕花骢身披玄色锦鞯,珊瑚璎珞随着马蹄轻晃叮咚作响。

刘宏笑着拽住刘方广袖,扶着车轼一跃而上。

御道两侧树影绰绰,刘宏倚着织锦凭几。

忽而说起前日观百戏时,舞姬误落珠钗的趣事。

忽而又指着宫墙外的星火,笑谈雒阳市井的喧闹。

不多时,粼粼波光透过车帘映在二人脸上,恍若碎银流淌。

此池素以“濯龙戏水”闻名,引谷水入宫,凿池堆山而成。

但见一池碧水如嵌玉镜,池心望荷亭倒映其中,与天上明月相映成趣。

张让已持琉璃灯立在池畔,灯火昏黄将他眼角皱纹镀上暖金,更显和蔼。

夜风掠过,千顷莲叶沙沙作响。

三两朵早开的荷半卷半展,暗香随风浮动。

“夜舒荷者,月神望舒所植,唯有清心之人方能得见其妙……”

张让轻喃儒雅之声,引着二人沿九曲回廊前行。

行至水榭,早有备好的荷叶盏,混着茶烟,清香四溢。

“此池如何?”

刘宏不等他回答,便兴致勃勃走到池边,弯腰拨弄水面,惊起一尾金鳞鲤鱼。

张让见状,立刻从袖中取出鱼食撒入池中。

霎时群鱼争食,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将月影搅成细碎银箔。

刘方望着锦鲤,忽觉这满池繁华恰似镜花水月。

与自己现在的情况一般,看似绚烂却触手成空。

转头见刘宏眉飞色舞的模样,他不由一声轻叹。

终归君是君,臣是臣……

刘宏似乎察觉到什么,仍望着水面并没有回首。

“今晚从相见时,兄就总感觉,弟有些许不对劲……”

(本章完)

The Matters of Cao Cao Reincarnating as the Emperor’s Uncle

The Matters of Cao Cao Reincarnating as the Emperor’s Uncle

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Author:

If Cao Cao were to be reborn and experience life as the Emperor's uncle, what would happen? "To the common people, he is the emperor, but to the aristocracy, he is just someone with the surname Liu." "That’s embarrassing." "It’s not embarrassing, do you want to stand up or do you want to restore the Han dynasty?" "I want to stand up and also restore the Han dynasty." "That’s impossible." Cao Cao pointed to his elite soldiers: "Can we do this?" "Yes, the Han will disappear." Cao Cao pointed again at reform: "What about this?" "That can be done, and then you will be gone." Cao Cao smiled: "Then if we combine this and this, can we stand up and restore the Han dynasty?" "May I ask who you are, esteemed one?" "I, Cao Mengde." People are unwilling to believe that I have the heart of the Duke of Zhou. They prefer to believe that I am a cunning hero. They especially want to believe that I am a Han rebel inside and out. In my past life, you said I took advantage of the emperor to command the feudal lords, and I did not quarrel about that. In this life, when you see me, what should you call me? "Emperor Uncle!" In later generations, archaeology occasionally uncovers "Han Zhong's Ancestor: The Decree of the Ming Mission": In the twenty-fifth year of Jian'an, on a cold night in Luoyang, snow struck the bronze door, sounding like jade shattering. An old steed on the couch, with frosted hair white. Breathing weakly, gazing at the remnants of the candle's glow. The great cause unfinished, the decree has been declared. Heaven's will is hard to defy; how can it be like a Han thief? Who would have thought that as the soul returned to the underworld, I would see the cycles of spring and autumn, and experience the reign of Xiping again. Heaven's will smiled upon me, mending the regrets of my past life. I will not betray the late emperor's heavy trust in me. In this life, wherever the sword points, it is all for the land of Han. Wherever the wine cup spills, it is all for the ministers of Han! The annals will surely record: Expanding territories, reviving the glorious Han, achievements unmatched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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