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亡的恶鬼(三)
“梅花7,你输了。”
“方块A,你真是不走运。”
“红桃J,你输了。”
“梅花4,你输了。”
“我居翼然拿到栮了黑桃零A,彡不\过这不(代表二是最)小的冥牌,七你思是红桃把A,没玲想{到小A梦也能赢……”
火车迎着夕阳驶去,时间逐流,林子安汗流浃背,他不安地死死抓住手中纸牌,连输三十一把没有了先前的自信。
他又输了,一直在输,有那么几秒大脑处于当机状态,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不间断连续输三十一次任谁也没法接受。
林子安的内心越来越躁动不安,并非是饥饿的欲望作祟,而是对胜利的渴望。
“继续!”他红了眼催促。
不管对方是魔鬼也好,神明也好,他不觉得自己会一直输。
“你已经输掉三十多个筹码,如果我是你,会选择休息养好心态。”
少女歪着头劝道,看起来并不心急这场游戏,可嘴角勾勒的笑容在林子安眼中宛如嘲笑。
“不,我要继续!”
“要不要追加筹码。”娅欣轻笑着问。
“还能追加筹码?怎么个追加法?”林子安的脸红润起来,很是兴奋。
“续接。”
“我懂了。”林子安低头翻开一张梅花7,抬起头示意女孩继续。
他努力观察少女的手法,害怕这个魔鬼也会耍老千手段,随着修长的手指落下,红桃8宣布新一轮游戏结束。
“我没输,我要追加筹码。”林子安翻开第二张牌,“请问魔鬼小姐,愿不愿意和我玩十筹码一局。”
“十个筹码一局?”娅欣先是惊讶,终于来了兴趣,看向男人的眼神闪烁钦佩。
她先翻开牌,没有着急公开。
“真有意思,呵呵呵呵,你是我第一个见到这么有信心的人,不过也对,对你而言这些筹码都是免费的,是死是活没人关系,却也遭不住你这样糟蹋。”
“这就不劳烦魔鬼小姐你操心了,我只想知道一点,如果我压上十个筹码赢了下来,是否意味着能拥有十个愿望?”
女孩笑得揉眼睛。扒
“不是愿望,而是提供帮助。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这么确信自己一定会赢?我是庄家你当然可以续接筹码,也能相应翻倍收益,不过我可提醒你,我可是魔鬼,魔鬼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I
“我很相信娅欣小姐是守承诺的魔鬼。”林子安只是这么说,看向女孩压牌的手。I
“请开牌吧,第一轮我只比你小一个点数,机会确实小了很多,却带来续接操作的数倍筹码追加,我不仅要赢你,还要赢你很多次,一次是远远不够的,我想得到的东西有很多,魔鬼小姐可做不到一次性满足我。”I
“真貳揪邻午(三)捌(七)1衫贪心呐。”淋
娅欣依旧没有将压牌的手放开,而是示意他先翻牌,最后两人都是张J。久
“差点!”O
林子安郁闷的拍桌,这次直接输掉十个筹码,加上第一轮就是十一个,行驶的火车再次死去一部分人。七
只要再多一点,至少可以保持个平局,他觉得机会总是和自己擦肩而过,胜利永远差了半步。j
“继续!”i
“我们相同的点数8,平局。”u
“我要追加筹码!追加筹码!”林子安站起来咆哮,激动地喊道,关键点终于来了。舞
焐①VII玐c玐邻起溜医宭
续接后,林子安终于翻开自己想要的牌,面部表情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他抓着那张牌在女孩面前摇晃,炫耀的笑帬壹⒉霖三貳龄qi私疤容洋洋得意,这居然是一张黑桃Q,与第一轮的8加起来是20点,想赢他必须翻出一张K。⑻
他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四张K全部翻开了,这是继洗牌后第二次所有K暴露出来,而黑桃又是最大的花色,即使是魔鬼也没法找出比黑桃Q更大的牌面。
林子安激动地手舞足蹈,好似想起这一生所有高兴的事情,一张黑桃Q居然就完成了绝地翻盘,自己即将拥有十个愿望。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到了颠覆,内心想着该让魔鬼小姐为自己做哪些事情。
弍就球务III扒(七)(,一)彡Qun
将自己变成半殇?这个是最稳健的愿望,把联邦政府还有FACA毁灭?这听起来不太可能,不久前才有只殇被屠杀,听说FACA那个总局长安欣长得很好看,还没尝过冰冷女人的滋味……
“哦。”娅欣收回笑容,淡淡地回应。
看着女孩翻盘的动作,林子安内心忽然有些紧张,生怕她真摸出张K,可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因为四张K已经翻开在桌面,一副牌里一共就四张相同牌数,他手中的黑桃Q是最大的,只能是赢家。
他没有察觉女孩眼睛里蕴藏的杀意,去看见诡异的红光。
难道这是魔鬼要作弊的前兆?这是林子安最担忧的事情,不太肯定这个自称魔鬼的女孩会不会遵守游戏规则,这里毕竟是她的主场。
“平局。”
女孩缓缓地吐出来两个字,将牌翻开。
那是一张红桃Q,安静地躺在桌上。
红桃Q小于黑桃Q。
“赢了……赢了……”林子安嘀咕。
“我说,平局。”
娅欣出声提醒,将续接前上一轮的两张8挪到两张Q前,手指轻轻点了点花色。
第一轮根本没有平局!仿佛雷霆落在林子安头顶,将兴奋浇灭,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第一轮的两张8其实根本就没有平局,情况跟大小Q一模一样,魔鬼的黑桃8大于他的红桃8,胜出半点,而第二轮的黑桃Q胜出半点只是弥补了回去,最后一刻他居然只是平局!
女孩戏虐讥讽,她只是故意在第一轮结束后说出平局两字。
林子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只是平局,没有输掉筹码,可他就是没法接受。
“我知道你很失望,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少女缓缓地后靠椅背,露出真正狡猾的一面。
“你还能续接,不过这次要追加二十个筹码,你要是赢了就有三十个愿望。”
“好!”林子安没有过多思考,只想赢得越多越好。
明明只差一步,每次都只差一步,永远都被那一点半点打败,机会就摆在眼前,何况他什么都没有失去,输了只是死掉些无关紧要的人,赢了就能获得魔鬼的恩赐!
本该年轻的男人在这一刻看起来沧桑许多,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体内的生命逐渐流逝,只觉得胸腔沉闷。
林子安零不管身夢体的异翼常児变化零,紧三张急促児的呼吸林,奇翻开第⒋三_张牌|,捌然后<瘫软无力的倒在椅上。
“梅花2?”女孩笑出声。
“要是一般的扑克游戏这牌相当大,可惜是个小2.”
她自信地翻开牌……那同样是一张2.
“噗,哈哈哈哈,你也是个2!”
林子安见对方也翻出相同的点数,忍不住嗤笑,大概觉得双方都这么倒霉,内心好受了些。
至于为何连着三轮都和女孩相同的点数,他没有思考。
他笑着笑着很快就不笑了,女孩手里的牌虽然也是张2,却是个红桃,而他的梅花是最小的花色。
30个筹码在女孩响指中死去,每死掉一名乘客,林子安内心多了丝惶恐。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已经输红眼的林子安浑然不知,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有些支支吾吾。
“还要继续?”
娅欣直视他的眼睛,像是死神在注视铁板上的羔羊。
“这辆火车上的乘客已不足四分之三,你只能赢筹码,而不是愿望了。”
“我知道,我知道。”林子安低着脑袋垂头丧气。
“继续吧。”
“等下。”
他没有继续下去,看向窗外那片白雪,夕阳照耀在白雪上,像是铺上金灿的黄金。
林子安看着看着忽然笑了,癫狂大笑,颓废的脸忽然涨得血红,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很快变得紫青,就在娅欣看得起劲时,他猛地掀开桌子,在纸牌飞溅的瞬间,用手肘击碎玻璃,抓起碎片扔向女孩。
女孩没有动,一条触手挡在前面,目送男人钻出窗户。
“你妈的!真以为我是傻缺啊!你就没想过让我赢!”林子安攀上火车顶部,双脚勾住上端的链子,还不忘倒悬身躯向车厢内女孩竖起中指。
他强行中断游戏,不顾这个魔鬼有什么反应。
做完嘲讽的动作,他坐在火车顶,迎着刺痛的狂风,果不其然看见铁轨尽头站着的阴影,那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根据那个魔鬼的说法,火车接下来会脱轨,然后他将遭遇执行官与军方的围剿,所以他必须在这期间赢下游戏,得到那个魔鬼的帮助,才能逃脱。
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赢牌的可能,何况距离脱轨看起来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就算一直输,也不可能在这么极短的时间内输光全部筹码。
从开始到现在,与魔鬼的游戏一直持续,从未停歇,筹码也只消耗了四分之一。
这便是疑点!
魔鬼说他若失去所有筹码就会死,前提是他真有输掉所有筹码的时间。
那个女孩在骗自己!
最大的原因其实是脑袋里的怪物醒了,它告诉自己快跑。
“所以这个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安想到她就恨得牙痒。
“她是……很可怕的存在,在玩弄你。”脑海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它惊恐地尖啸令准备跳火车的林子安站立不稳。
“你的身体!”
还没等它说完,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一枚大口径穿甲弹打穿了林子安肩膀,留下可怕的血窟,子弹从他后背穿出,带着大片黑色血液在暴雪中凝固,最后落在列车掠过的铁轨上。它忽然爆炸,将后方的铁轨炸碎,高温融化大片雪地。
那居然是从一架直升机上发射的,它在风暴中悄无声息地靠近火车,与车顶并肩飞行,装载的54毫米口径的机炮对准林子安脑门。
即便中间搁着数米,这点距离也很难让超级异种快过子弹。
林子安咬牙切齿,没管身体的情况,他看见了直升机上的执行官,已经打算跳上火车车顶了。
他没有犹豫,冲向车尾,以俯冲的姿势跳下。
然后一颗子弹精准无误射进他后脑勺。
在巨大玲的冲击{力下,梦原本I平稳坠I地~的林?子安陵摔了个扒狗啃泥污,手指溜扣出诌脑I袋的弹I头,I快六速⑼翻身。
他绷紧身体,听到火车脱轨的急刹刺耳的爆响,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直升机扫射的弹雨无差别覆盖,为了确保执行官安全落地,特意降低飞行高度,望着巨型黑鸟朝自己逼近,林子安没有逃跑,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将愤怒向这些追击的蝼蚁发泄。
无数道黑影在暴雪中降临,待狂风散去,居然都是些全副武装的执行官,不约而同的散开,战术精确。
林子安怒火中烧,身体被吞噬细胞组成的黑甲覆盖,有这些黑甲在,远处靠近的皇家特种部队就毫无作用,手中的单兵作战武器不可能摧毁吞噬细胞,他们不得不用火力压制林子安的走位,为执行官开辟优势。
可殊不知,他们的敌人是一只穷途末路的恶鬼,他不是为了活而活,而是……
为了杀更多的人还活下去!
“这里是阿尔法小队执行官组,目标已出现,重复一遍,目标已出现!”为首的执行官将吞噬武展开,却只见血红色的剑柄,吞噬武真正的躯体是长达7米的绳索,藏在雪地等待对方靠近。
那道影子忽然就消失了,眨眼睛就出现在执行官面前,林子安的笑容几乎贴在他脸上,爪子穿过胸膛。
为首的执行官就这样被挖出心脏,倒在血泊之中。
执行官组后方的皇家特种部队立即开火,步枪高亢地吼叫,甚至扔出烟雾弹试图扰乱异种的视线。
可他们远远低估了林子安,这种特质的烟雾弹对一般异种确实有效,不仅可以削弱视野还能干扰嗅觉,但FACA得到的情报并不真正了解他,他是残暴的虐杀者,脑袋里还藏有一只殇,他能在血腥与暴力中逐渐进化为半殇。
执行官小组根本就坚持不下,从原本的猎人反转为了猎物!
林子安太快了,快到抓不到运动轨迹,像是一阵风刮来,在还未看见他那张狰狞的面孔前就被刺穿要害。
忽然,远方传来蒸汽的咆哮,如巨兽在轰鸣怒吼,吸引他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看着火车脱轨的方向,看了好一阵子,呆住了。
那辆本该脱轨的火车,从暴雪中归来!它冲破一切阻碍,不被铁轨支撑,如同钢铁洪流!
火车顶部,少女握紧黑色的长枪,她高傲地轻微仰头,眼眸里浮现暴戾的灰白,迎风暴而站纹丝不动。
FACA总部,新成立斩首组组长,安晓。
“牛逼啊。”
林子安的注意力不在这个少女身上,而是……那迎风破雪的火车。
刘霖洱⒉III师巴八咝南jin第4章 逃亡的恶鬼(四)
在场的执行官们也傻眼了,看着远处的火车驶来,带来蒸汽的咆哮。
他们这次行动得到FACA总部授权,总部也派遣来了一名精锐,按理来讲精锐的出场方式有很多种,可以驾驶越野车冲锋,骑着悍马摩托飞驰而下,或者跳下直升机……可唯独站在一辆不符合科学的火车上太过匪夷所思。
这辆火车本应该脱轨,却没有依赖铁轨返回了,这里是西伯利亚的中地,在没有铁轨的情况下,火车不可能运行,会卡死在雪地里才对。亿
林子安不停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这个活了三十岁的男人没想到有一天能看见火车飞起来。l
暴雪洪流带来一位可怕的斩首者,是执行官精锐的佼佼者,来自安家的少女手持长枪绷紧双腿,他敏锐的察觉这是即将跳车的预兆。i
下一秒,林子安被迎面而来的火车撞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n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脑子懵了,只见暴雪中扬长而去的火车尾巴,蒸汽的咆哮换成了得意的欢快。g
林子安呆呆地,彻彻底底怀疑人生,火车距离自己原本还有数百米,就算要撞击也要好几秒的时间,在此期间他完全可以躲闪,对于超级异种而言这并不难,何况还是一辆本该淘汰的老式铁皮火车。亿
可那辆火车恍若鬼影,几乎是一瞬间拉近了彼此距离。(
就好像,中间所需的几秒钟缺失了。七
“刚刚发生了什么!”林子安摸向胸口,震碎的内脏被吞噬细胞缓缓填充。)
“时停,你丢失了四秒钟,这是一把吞噬武的力量。”脑袋里的怪物说。I
“见鬼!这么赖皮的东西凭什么存在?”他抬头看着暴雪深处,那些隐隐绰绰的人影正在逼近。V
安晓从暴雪中现身,那把漆黑长枪在冲击中形成震耳的爆音,林子安诧异对方悄无声息地出现,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被迫用双臂阻挡。呜
被刺穿手臂的代价远比破坏心脏要好得多,女孩那张精美绝伦的小脸微微一变,没有想到林子安居然没有躲闪,或者说他没有躲闪的能力。酒
在火车上,林子安的生命已经被魔鬼偷走了一部分。丝
他输掉了很多筹码,可游戏并没有结束,每输掉的一个筹码都会以生命的代价流逝。揪
直到这一刻,林子安才反应过来,终于想起那个魔鬼说的话,她是交易生命的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玐
“原来如此,你已经被姐姐大人削弱了战斗力。”女孩淡淡地挑起长枪,在他身上不断留下窟窿。
林子安的身体很虚弱,根本躲闪不了这个女孩的进攻,只能被迫跟上节奏,每一记长枪都在身躯造成难以恢复的贯伤,他的身躯摇摇晃晃,尽可能地站稳脚跟,可还没站稳就被星陨划破大腿。
安晓很有经验,不断攻击原有的伤口,这是自誉毒蛇的执行官常用的残暴手段,创造弱点,再加深弱点,直到敌人倒下。
林子安转身就跑,他跑得很慢,总是被安晓追上,身体多出新的伤痕将旧伤痕覆盖。
他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除了对那个魔鬼的怒骂外毫无办法,深吸一口气,以被刺穿腹部的代价成功抓住那把黑枪,然后蛮力的用肩膀把女孩撞退,他没有乘胜追击,转身朝着雪坡跑去。
林子安毫不犹豫地跳下雪坡,他在空中回望,想要看清追击的敌人有哪一些。
身为为了杀人而活下去的恶鬼,怎会甘心这狼狈的逃亡。若有机会,他要向这些追杀过追击的人复仇!
若有朝一日真的能打开登神阶梯,还要向那个魔鬼宣战!
可林子安在空中看到的不是什么追兵,而是肉眼可见的极寒气流蔓延而来,在坠落的中途中他的身体被逐渐冻结,他惊恐地挣扎,又看到这些晶莹剔透的结冰被鲜血侵蚀,如同棱镜照耀出一双血红色眼睛。
是那个魔鬼!
身体凝结的晶体在血光中破碎,钻出血色的触手,这些触手缠绕林子安的身体,不断啃食血肉。
他撕心裂肺的尖叫,最后摔在尖利的木锥上,没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
一分钟后,林子安的脑袋肿胀漆II伞⊙事咎⑺衫IV起来,像是不断吹起的气球。
随着脑袋膨胀到一个可怕的大小,猛地炸开,巨大的冲击连同脖子折断,触手们也被吓成一滩黑水。
无头尸体缓缓起身站起,脖子上的炸裂口钻出个黑皮蛋,那确实是个皮蛋,看起来有篮球大小。
魔鬼小姐出现在她面前,像是暴雪中的精灵,踩着雪地不留下脚印。
“算上你,就是今年复苏的第三只殇了。”少女鼓起掌声,对于黑皮蛋的出现很是兴奋。
她抬起手,垂下眼眸,小小的触须沿着手腕钻出,亲昵地凑近手指。
殇警惕地打量陪触须玩耍的少女,因为这个自称魔鬼的女孩一场游戏,才使得林子安暴死。
它吃力地操控林子安的身躯,作为复苏不久,还没寻找到合适躯体的殇,很难在这个世界发挥力量。
殇不安地转动眼睛,那是一颗极小的眼球,藏在黑皮蛋般外壳里,像是透明果冻包着一颗坚果。
“我从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黑皮蛋尝试开口说话。
“我从你身上也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厨房的那种。”安娅操控触手将它包围。
“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名字,可你确实有殇族的气息。”黑皮蛋沉默了片刻,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很有可能你是嗅到了其他殇的气味,不过它们都在我肚子里,算上今年在你前面的两个,一共是三个。”
安娅咯咯咯地笑出来,眼瞳闪烁令殇恐惧的情绪,那就像是暴君的贪欲,让人本能的害怕。
随着一声令下,触手彻底咬断尸体的脖颈,已经喷涌不出血液了,那颗黑皮蛋跳出,想钻进地面逃跑。
终归只是一只殇的幼胎,在没有寄宿体的情况下毫无威胁,至少对安娅是如此。
触手将它束缚,安娅缓缓吐出殇的名字:
“维布布,原来殇的名字里也有三个字的,我还以为都是四个字,和其他殇相比,这或许是你唯一特别的地方。”
“姐姐大人!”
安晓在身后呼唤,她在暴雪中找到了姐姐的身影,将吞噬武收回,以最快的速度扑来,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
两人拥抱在一起,准确来讲是妹妹单方面的将姐姐抱住,相比之下妹妹居然还要高一点,安娅还穿了高跟鞋增高,她原本像一位小女王,本该严肃又或者强势地微笑,可现在脸上只有无奈。
她有些诧异,将近一年的时间,妹妹居然还有长高的余地。
明明都快20岁了。
“姐姐大人,我们有足足四天没有见面了,你看起来还是一点都没变。”安晓高兴地摸了摸姐姐的触手,一点也不害怕。
“呃……很高兴。”
安娅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也学妹妹的逻辑说“我们四天没见面了这确实很漫长”之类的?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台词,只是四天没见,谈何变不变的。
她知道妹妹的性格有些古灵精怪,但总归是美好的,为了让这妮子彻底尊重自己,还开展了将近一年的“淑女培训”。妹妹确实淑女了很多,不过是腹黑的那款,至于尊重嘛……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她也不太确定算不算。
只要不学姐姐那样对自己动手动脚就足够了,安娅心想。
她轻笑着抚摸安晓的脑袋,算是回应,也是这一年以来用来体现威严的方式。
只有姐姐才能对妹妹抚摸,在淑女培训中,她一直向安晓强调这重要的一点,妹妹也总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是今年第三只殇吧。”安晓转头,好好打量了一番黑皮蛋。
当看见它的模样时,很是惊讶。
“皮……皮蛋?”
“两位女士,容我声明一点。我是伟大的阴暗鼠神维布布,而不是可以吃的黑皮蛋!”黑皮蛋终于忍无可忍了。
这只殇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是个很重的低音炮,处于幼胎状态无法说出感应心灵的殇语,倒显得正常许多。
“皮蛋里藏了个大叔。”安晓满眼好奇,凑到它的面前。
“胆敢对伟大的神明不敬!我的信徒会将你们撕碎!”黑皮蛋语气凶狠,威胁着说,“知不知道苏门答腊食人教?那些都是我的崇拜者,我曾在三百年前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而你,我的朋友,只要你能说服你的姐姐放开我,我能给予你力量。”
二揪溜邬掺紦⑦⑴?傘〧玲梦?
“苏门答腊食人教早在十年前就覆灭了,你这位伟大的神明恐怕没什么人知道。”
安晓将黑皮蛋踩在脚下,狠一脚踢出去,触手又将它给拉了回来,像个秋千。
“混账!混账!有种单挑啊!”黑皮蛋气急败坏地咆哮。
安娅眼神冷厉,触手将它的嘴巴堵住。
黑皮蛋没了声音。
“废话说得太多了。”
她打了个响指,正如火车上的那场游戏,游戏还未结束,这是专门为殇准备的赌局,目标从来都不是林子安。
十六条触手浮在她的手边,每条触手都咬着一张纸牌,对应了一个花色点数,玩法还是比数字大小。
“你选一个,赢了我放你走,输了你就会沦为食物。”
触手从黑皮蛋里抽出,它终于能够说话了,眼睛快速扫过这些纸牌。
“最左边这张。”
触手吐出那张纸牌,是张黑桃K,是唯一且最大的牌。
安娅挥手,翻开了张红桃3,完全落败于黑皮蛋。
可她却笑着摆了摆手指,“我赢了。”
“为什么?”黑皮蛋问。
“规则是谁越小谁赢,我难道没说吗?”安娅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妹妹。
“说了,我都听见了。”安晓附和。
看着姐姐那装作无辜的委屈眼神,她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黑皮蛋看着那些已经饥渴难耐的触手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