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色宴礼（三）五
安染挂断电话，这会有个浓妆打扮的女人靠来，她对自己的姿色相当有把握，朝着这边挥手。）
也许是奥蒂莉娅给了她信心，认为就连个发育不全的女孩都能让安染感兴趣，身为蝉联三届选美冠军的女人自然有更胜一筹的资本，但她距离安染两米时停下脚步，恐惧那对淡漠地眼神。罢
“安……安公子，您对我有没有印象？”女人说话因为紧张而吞吐。
安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女人那些躲在人群中的闺蜜团唉声叹气，意味着已经没戏了。
“我不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向前一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安染垂下眼眸。
“抱，抱歉，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女人脸色惨白，“我还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一道身影从人群钻出站在女人身边，她是女人的好友，朝着安染举起酒杯解围：“自我介绍一下，安尼玛丽·冯·尤迪特，我的家族是安家忠诚的生意伙伴。这位是我的朋友，喝醉了，还请安公子见谅。”
说完她一饮而尽，轻笑着将女人拉走，两人混入人群的背影慌慌张张，刚才不过是强装的镇定。
安染没有太过在意，一如既往的观察在场每一个人，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人群中总会藏着异种。
说来也没什么，跟安家有关的宴会就应该出现异种，安家本就是怪物组成的家族，那么安家那些分家又何尝不是怪物呢？
他认真地细数在场的异种数量，如果将安家以及红衣侍者全部算进去的话，少说也有上千，分家年轻人们身体同样流着安家血脉，拥有血脉力量的他们都是半个怪物，诺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安染同样嗅到更为独特的气息，与红衣侍者带来的血腥暴戾空洞截然不同，更为的柔和。
空气中弥漫香水美酒交融的奢靡，众人也跟着陶醉，坦安尼亚家族的年轻女孩充满了活力，眼神激情四射，男人们也跟着回应。安家夫妇正在与女皇交谈，那是个颇有气势的女人，安晓忙着接待长辈们的问候，安欣则主导着交流话题的走向，每一个人都忙着事情做，没有察觉空气古怪的气味。
那气味很柔和，并不刺鼻，不会让人反感，安染却从其中嗅到了可憎的情绪。
“这场宴礼会发生让人难过的事情啊。”安染站在大厅角落感慨。
随着一声年迈的脚步声传来，位于最中央的女皇走出人群，她亲自接待还未被淘汰的教皇，事实上教皇在当今时代只剩下了象征，女皇的背后至少还有坦安尼亚家族，势力渗透行政宫以及最高议会。
教皇长得很瘦小，是个临近腐朽的老人，很难再支撑身上衣着的重量。
他站在大厅前段的高台，头戴由坦安尼亚家族制造的冠冕，远没有女皇头顶的要精湛，但也算是件艺术品。在这种情形下，众人终于拿出点尊重的态度了，只有个别人面露不屑。
其中就包括第一区行政宫的首席议员，特工出身的首席很看不惯这种封建礼建，可对方终归是坦安尼亚家族，第一区最大财阀兼执行官世家，权衡利弊还是觉得卖给女皇面子比较好。
随着教皇祷念圣词，仪仗队立即从优雅的乐曲切换成森严宏伟的颂乐，衰落的教诲修女们唱响圣歌，像极了教堂前歌颂班的学生们在圣诞节傍晚唱着欢乐歌，但要更加紧凑，也不跑调。
所有人满怀期待，因为接下来就是皇女登场了，她将头戴纱冠，接受来自教皇的七层祝福，象征着年龄的成长，第一区的繁荣续岁，以及坦安尼亚家族的传承。
皇女在宫廷女仆的拥簇下从左侧登场，惹得众人争先恐后，得到的却是失望。
戴着整脸面具的皇女走到教皇前，她着装遮挡严实，除了通过轮廓能够判断是个年轻的女孩外，再也没法观察到任何细节。
安染知道皇女是假的。
真正的奥蒂莉娅早就溜出去闲逛了，她讨厌这枯燥无味的宴礼，只想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日。
就和其他孩子那样。
可她已经是大人了，早已成年，学会独立，再也没法像过去那般期待属于女孩的普通生日，能做的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或许如果不是她母亲要求，安染猜想她宁愿一辈子待在第三区。
宴礼很快就结束，这并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众人也没从其中感到多少乐趣，也有部分人看得津津有味。
安染始终盯着萝妮的走向，金发小萝莉又喝得烂醉如泥，被大女孩们拥抱挑逗，惹人喜爱。
“真该为我们可爱的幼殇小姐感到自豪，你比任何人都要受到欢迎。”安染从人群中拉过萝妮，在他血红的眸子注视下，女孩才清醒了一些。
“多管闲事干什么。”萝妮并不领情，一脸嫌弃的甩开他手。
她哼哼说，“我敢说等下有大事要发生。”
“有人会死。”安染注视手中的酒杯。
“挺敏锐嘛，不愧是怪物，奈亚的本能？听你老妹说你吃过殇，真的假的，德亚古斯是这样死的？”
妹妹什么都往外说，安染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几分钟后，所有人上了宴桌，一群神情严肃的宫廷女仆将大厅改造成了餐厅，乍看起来很不可思议。这些女仆身穿白色围裙，头戴相同的发网，胸口别着坦安尼亚家族的金丝雀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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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部分人还没有挪身，其中就包括安染跟萝妮，他注意到这幼殇始终观察那些女仆。
忽然，萝妮惊得连连后退，皇女身后跟随者几名女仆，女仆身上有明显的腐臭，她们走向安家夫妇，安染看去，危机感在内心爆炸。
他大步走向母亲,本能地想要阻止什么,可什么也没有发生,在所有人眼里这位安公子的表现爸⒊林究陵鳍疚物扒群有些一惊一乍。
“坐下吧。”姑姑安墨姝率先开口。
“就差你了，赶紧赶紧，我儿子是最能喝酒的。”安墨尘很鸡贼的把安染座前的酒杯倒满。
每当姑姑说话时，父亲的反应总是慢了半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两人共用一个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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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不安地扭动，“皇女看起来很奇怪。”
她的声音很轻，桌前几人都听到了。
皇女站在椅前像是在犹豫，面具后传来很不协调的喘气声，她后退一步让开位置，女皇走来，目光直落在安染身上。
“女皇陛下。”安染平淡地尊敬。
“没想到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和小时候相差挺大。”女皇笑着落座。
安染忽然觉得很闷，随着女皇的出现，那种窒息的感觉变得强烈，原本柔和的气息变得刺鼻。
手指不自主敲击桌面，他低头有些目中无人，更像是思考什么，女皇对此并不介意，早已通过安墨姝了解到这个孩子的性格孤僻。
“陛下，我想换身衣服，请容许我告退。”
“当然，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很不错。”女皇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眼女儿，“孩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见的男人，他现在就来了，打个招呼吧。”
这不是真正的奥蒂莉娅，不过是个假身，安染警觉地看向女皇，也许这是在演戏。
皇女没有说话。
那种感觉越来越深，刺激着奈亚的疯狂。
自从德亚古斯死后，安染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这是怪物间本能的敌视，要将对方吞噬殆尽。
他很快意识到这场宴礼藏着一只殇，它不断观察自己，悄无声息。
安染扭头看向众人，几乎是一瞬息，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自己。
诡异的幻想转瞬即逝。
“我的弟弟需要休息一下，他有相当严重的神经衰弱，何况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安欣为他开脱，“很抱歉，女皇陛下，但情况总有不容乐观的时候。”
“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已经让人彻查昨晚发生的暗杀行动，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女皇歉意地摇头，举起酒杯，“安墨尘先生，许雨晴夫人，以及安墨姝夫人，你们能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我真是感激不尽。”
皇女这会终于落座，她有模有样的举起酒杯，可她没有喝下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安染的脸。
从她的举动不难看出对安染格外专注，戴着的面具仿佛错觉般镶嵌在脸皮之中。
“看起来我们的孩子辈对彼此并没有好感啊，不过也没关系。”安墨尘胸有成竹，“相信皇女殿下一定会找到更多机会，安染虽然是个很冷漠的人，可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和兄长大人有婚约的人就是皇女殿下？”安晓狐疑。
“我以为你知道呢，晓小姐。”
“有猜过。”安晓看向兄长大人，安染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等会。”皇女终于开口说话了，但语调很不对劲，很是干瘪。她举着酒杯示意，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安染想要离开就必须要喝下这杯酒，这是皇女的宴会，来的人至少要给个基本面子。
安染接过酒杯后的表情若有所思，随着酒杯凑近，那种刺鼻的气息越加强烈。
虚假的皇女很迫切自己喝下这杯酒，酒水里仿佛藏着毒药。
他笑了笑，在众人的目光下一口喝下去，当放下酒杯的瞬间，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猜测皇女和安公子又一腿，认为这是她挽留未婚夫的手段，就在准备看一场好戏时，皇女居然扑向安染，手持一把银质的匕首，刺进他的胸膛，半黑半红的血液喷涌，血腥味将他们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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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众人惊恐尖叫起来，跟在皇女身后的女仆一改美丽的面孔，变得狰狞恐怖，身躯生长出属于异种的特征。宴会大厅陷入短暂的混乱，女皇大惊失色，在宫廷侍从的保护下脱身。
安染将皇女推开，安家其余成员表现得相当镇定，红衣侍者很快将伪装成女仆的暴乱异种消灭，他们将皇女包围，只见女孩的身躯不断增高膨胀，赫然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完全失去女性的轮廓。
宾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只见眼前的巨大异种。
女皇惨叫着，她看向女儿的眼神难以置信。
怪物逃窜出红衣侍者的包围圈，它掐住教皇的脖子将其拧断，撕碎几个无辜者的身躯。
安欣亲自出手，手持银剑切断它的头颅。
随着声哀嚎，大家心中那位神秘的皇女以怪物的形象落幕。
安染摸着胸口的伤痕，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家族的救治效率非常快，几名红衣侍者抬着担架将他抬了出去，准备送进医院。他知道自己并无大碍，父母也知道，可其余不知情的贵宾只看见安公子被皇女刺杀，随后皇女变成一只超级异种死去。
这是场很荒诞的刺杀，并且借助皇女的身份，安染躺在担架上抬起头，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明白了，这是那只殇的试探。
轻微扭过头，余光瞥见跟来的萝妮，她神色慌张，不停喃喃什么。
“妈的妈的，还有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