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处不在的父亲（一）
门背后更为幽暗，桌上摆放一盏老旧的煤灯，火苗燃烧，照亮座椅上的人影。
安染静静地注视那人，只觉得分外熟悉。
安墨姝披着一件白绒长袍，长袍绣着金丝雀图腾，是坦安尼亚女皇的贴身衣物，她正对着方镜化妆，涂抹半边脸，镜内火光折射，神情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又美丽又分外扭曲。
这居然就是自己的姑姑，安家长夫人是家主的亲姐姐，也是唯一一个能从许雨晴手中分担权利的人，安染却又有些认不出她来了，只因此刻的姑姑太过匪夷所思。
“你来了啊。”安墨姝没有以往那般神采奕奕，随意的问候早已知晓他的出现。
安染穿过姑姑身后，冷静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椅子缺了条腿，这间包厢废弃许久。
“你觉得这场演出怎么样？”安墨姝通过镜子看到侄子，咧起洁白的牙齿问。
“对新颖的艺术不太感兴趣。”
“可你也看不懂传统艺术不是么，你内心封闭了太久，其实四年前你已经就这样了，只不过因为记忆缺失，让你误认为是在最近三年才变了样。”
“我该怎么称呼你？姑姑？您现在的样子有点儿像个男人，极力化妆试图掩盖。”安染审视镜子里的面孔。
“年纪大啦，不是没一个人活了几百年都能保持年轻。”
安墨姝拨弄头发，以至于不那么像个披发女鬼，连带着椅子转过身，朝他一笑。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好极了，虽然比不过你母亲，不过还算是秀色可餐。”
微弱地火光在女人身后跳跃，使得安染坐在一片阴影之中，他睁亮血红的眼瞳观察，有些难以看清这张化妆的脸。
不得不麇说妻姑姑不!愧是侕父⒊亲的冥亲姐},面部I还真V那韭么(相七像,)性格也山本该丝相同,神经大条的弟弟和喜欢眉飞色舞的姐姐,简直是般配的活宝姐弟,如果不是从小就与父亲和姑姑接触,会误认为这是同一个人。
几百年的时间……这句话足以表面姑姑承认了身份，安家人又怎会是正常人。
他没有感到太意外，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姐姐是怪物，母亲也不简单，能够操控巴格沙斯的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最先摊牌的人却是见面最少的姑姑。
“我该怎么称呼你？”安染重复了这个问题。
“我有一个秘密，就连你母亲和你姐姐也不知道。”安墨姝答非所问。
安染没有接话，冷冷看着她。
地上的巴格沙斯缓缓蠕动，聚集在女人脚下，丝毫不在乎安染的存在，安染也多看了它们一眼，放松起来，这些都是老朋友了，平日里都是父亲操控，没想到姑姑也能使用。
不得不感慨家族的秘密，或许未来有那么一天，她和姐姐最大的敌人不再是殇族，真是自己的家族。
“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安墨姝笑笑。
“应该这样说才对，你想不想告诉我。”安染冷冷地说，“你提出来了自己有个秘密，就没打算继续隐瞒。”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女……女侄。”安墨姝犯贱起来，“不过我忽然不想说了，反正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安染默默低下头，沉默好一会。
他在姑姑的面前转变奈亚的身份，身穿白长裙的少女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墨姝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侄女，“怎么？”
还未反应过来，被少女一脚连同椅子都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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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你吧，一定是你吧！这种傻缺犯贱的语气不会错的！你这个混蛋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安墨姝跪地上抱头连连哀嚎：“哎哟哎哟，轻点轻点，别踹了别踹了，我怎么就暴露了啊……放……放肆，我是你姑姑，你不能踢我，我只是嘴贱开个玩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安娅踹得累了，收回腿，在这世界上只有傻缺父亲才会让自己有踹翻的冲动。
重新坐回椅子，冷冷地看着“女人”起身，跌跌撞撞的抚桌，擦去衣上鞋印。
“为什么非要伪装成姑姑的样子？”安娅幽幽地问。
“你先说你怎么发现的？我这么多年都没暴露，你老妈还有你姐都不知道。”安墨姝郁闷地问。
“因为我有想踹你的想法，这些想法是身体里的吞噬细胞组成的。”安娅表现得相当唯心。
“好有这种说法？”父亲惊呆了，她依旧是姑姑的声音，“就是第六感咯，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如果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说不准你还会收获到我的道歉。”安娅笑容狡黠。
“父亲，你现在的样子真膈应。”
“哈哈，原来如此，果然么，做爸爸的永远没法抵抗女儿的爱之一脚啊。”女人哈哈大笑，虽然是姑姑的面孔和声音，可二货般的语气是安墨尘不假。
安娅好奇父亲的爱好，不得不说真是模仿高手，根本就没有挑剔的破绽。
若非他没法承受脚踹而承认，自己真的没法肯定身份。
这样的父亲在全世界来看，还真是独有一份。
想到刚才的演出，幻象，便能够说得通了，能够操控巴格沙斯的父亲，也许是殇。
不过用着姑姑的脸，以父亲的身份跟自己讲话，这种感觉怪异得可怕。
没有半分违和，仿佛姑姑和父亲就应该是同一个人。
安娅瞳孔收缩，打量女人的眼神逐渐犀利。
“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安墨姝露出你真聪明，不愧是我女儿的父辈般眼神，嬉皮笑脸的说：“我是你爸。”
“别嬉皮笑脸！”安娅黑下脸。
“这就是我的秘密，不过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女人果然收回笑脸，认真地一字一顿。
安娅眉头蹙起，这个秘密着实可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姑姑和父亲……”她笑容越来越放肆起来，如获至宝般看待这个秘密。
安墨姝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捡起地上被踹烂底边的高跟鞋，本该属于父亲和姑姑的气息一同消散，打量手中高跟鞋的眼神是那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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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刚才的演出，有何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