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16章 做戲
一隻魅魔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混入教堂搞事情,但能混入教堂的魅魔不搞事情,也不太可能。
欣賞著魔鏡中的精彩演出,艾米麗興奮的都差點鼓起掌來。
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在人類信奉的正神教堂之中,精靈與血族為了一位魅魔而大大出手,編小說故事都不敢這麼編的,但事實就這樣水靈靈的發生了。
“嘻嘻~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公主殿下的完美的新姿態了~”
幾乎每一隻魅魔的體內都天生刻入了愉悅基因,洋溢在全身的愉悅細胞,讓她們幾乎無時不刻的在追求樂子。
樂子是什麼?
別人的尷尬,窘迫,乃至是暴雷瞬間,都是魅魔眼中的樂子,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幕,她們會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嘴角翹到一個微妙的弧度。
如果被整個教堂的人發現了真實身份的話,公主殿下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呢~
她都可以想象到,一旦被發現真實身份,被愚蠢刁蠻的信徒群起而攻擊的時候,公主殿下只能選擇自衛反擊或逃竄,如果選擇自衛反擊,必然會造成傷亡,鮮血能夠刺激激發魔族的本性,這更利於自己引導公主殿下心態上的轉變。
至於逃竄,那可太棒了~
被正神教廷通緝,就幾乎算是被整個人類帝國通緝,無處可去的公主殿下只能乖乖的因血脈的歸屬隨自己回魔界,一旦將公主殿下交到了女王陛下的手中,米菈相信,以女王陛下的手段一定能夠將如今還算稚嫩的三殿下調教到身心都蛻變成真正的魅魔公主!
預想中的畫面不斷的從米菈的腦海中呈現,一想到原先還為人類正義而戰的三殿下,通過女王陛下的精心調教變成高貴強欲的公主殿下,米菈都已經有些忍不住想要輕哼了起來~
屋外兩人的氣息相互碰撞,有幾乎要將周圍布置結界撕碎的傾向。
兩位異族的少女頂著身份暴露的風險,就為這一門之隔的房間內部,猩紅的血光與流轉的翡翠碧玉相碰撞,結界的光膜被扭曲,彷彿達到了極點。
可就當雙方釋放的力量即將觸及到爆發的閾值,緊閉大門的門鎖卻在這一刻發出了輕微的機械轉動聲。
“咔嚓。”
燃燒的魔力和鬥志在這一瞬被掐滅,兩人同時扭頭,兩雙眼睛同一時間死死的盯著身後這扇單薄的木門,等待著下一步動靜。
“嘎吱~”
門軸轉動,隨著裂開一絲絲微咪的門縫,一股若有若無的淫靡的甜膩氣息從縫隙中飄出。
嗅覺敏銳的溫蒂尼先是錯愕,緊接著又猛吸了兩口,翡翠色的美眸中閃過一抹震驚,她終於再也無法維持表面上的體面,伸手一把推開了門。
而屋內的場景畫面讓他的表情完全獃滯——
隨著大門打開,那股子粉紅色的淫靡氣息更加濃郁,白衣的神父面色凌厲的一手手持銃劍,一手手持轉輪火槍,食指搭在扳機上,黑洞洞的槍口則對準著床。
床上則明顯有一隻多出來的黑影,這位才是重量級,漆黑盤旋的羊角,與精靈族類似的尖耳,黑色的皮裙,粉紅色的桃心眸,最重要的是其身後那耷拉著的愛心尾巴!
這明顯是一隻魅魔,先不提教堂之中為什麼突然會有魅魔,就說一隻魅魔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安德烈先生房間的床上,這畫面就很顯得具有衝擊力了。
雖然入眼的第一幅畫面有許多疑點,但溫蒂尼還是第一時間趕到了塞倫安的身旁,上下打量一番,語氣中是掩蓋不住的焦急。
“安德烈先生,您沒事吧?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呵,如你所見,溫莎小姐,有一隻魅魔闖入了我的房間,而我作為房間的主人,自然是得對這位不速之客做一點小小的懲罰。”
青年手握著銀槍與沖劍,語氣滿是調侃。
“呸!下流的人類,提前埋伏就提前埋伏,偷襲都被你說的如此好聽,果然,像你這種下賤的人類,除了口齒伶俐一些,這只是一條無能的雜魚!”
未等溫蒂尼做出反應,床上被五花大綁的魅魔小姐就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只是不知這位魅魔小姐是受教育素養,沒怎麼學過罵人,還是因為本身的音色太過甜膩,罵起人來反倒像是一種打情罵俏,或者別樣的誘惑。
“喂,手下敗將而已,你竟然還能這麼神氣?”
“看來我是非要對你施展一些非常規性的懲罰措施,你才肯老老實實的閉嘴呀。”
青年手中的銃劍劍尖又朝著魅魔白皙的脖頸挺進了一分,齜牙嘲諷一笑。
“呵,人類,我賭你不敢開槍,也不敢用你手中的劍刺入我的脖子。”
被花式綁起來的銀髮魅魔此時此刻卻囂張的昂起了頭,猶如一隻高傲的白天鵝,粉色的桃心眸中除了能去不掉的嫵媚,滿是桀驁,那表情就像是一位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小公主。
“哦~是什麼給你如此大的底氣?”
“因為~”
魅魔的嘴角勾勒狡黠的弧度,身後的愛心尾巴也不再耷拉,反倒是有了精神般神氣的左右搖晃。
“我的母親是當今魔界的魅魔女王,殺了我,你就準備承受好一位六階大魔族的全部怒火吧!”
魅魔少女的話清晰的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溫蒂尼當場就瞪大了雙眼。
她就說怎麼進屋看著床上被五花大綁的魅魔,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這繩子綁的也太花式,太誘惑了,不像是捆綁犯人,倒是像情侶之間私底下調情的小花樣。
感情對方竟然是流淌著王血的高階魅魔,那麼,龜甲縛這種東西出現在對方的身上也就不奇怪了,等等,如果是想兩口調情無所謂,可安德烈先生和這位魅魔明顯是敵對關係,那隻繩子到底是誰給她綁上的?
可這些想法都沒能在她的大腦中存續太長時間,因為耳邊的一聲脆響,青年手中的銀槍彈巢轉動,槍口卻沒有噴出火焰。
“嘖嘖~桀驁的魅魔小姐,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這槍一共能裝六枚子彈,但現在很明顯,子彈並沒有裝滿,第一槍是空彈,你要不要賭第二槍還是像現在這樣無事發生,還是你的腦袋開花呢?”
塞倫安表現出的簡直就像是一位玩弄陷入陷阱中獵物的獵人,這時他沒能得到魅魔的回應,持槍的那隻手卻被另一人摁住。
扭頭只見銀髮的精靈小姐正擔憂的望著他,不住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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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先生,先不要著急開槍,你能否省出幾分鐘的空餘時間,我們私下交談一下。”
對於溫蒂尼的突然阻止和私下邀請,安德烈表現的有些意外,但是猶豫片刻還是點頭。
他朝著門外的塞拉菲娜招呼。
“進來吧,記得幫我看住這位不安分的魅魔小姐,可別讓她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進屋的塞拉菲娜就像是一位沒有感情的人機,機械式的點頭。
塞倫安做出一番請的姿態,兩人就這樣來到了安靜的隔間,青年還貼心地開啟了隔音結界。
“真沒想到這麼晚,溫莎小姐還會突然來拜訪我。”
青年卸下了手中的武器,身上的那股殺氣驟然收斂,儼然從一位殺伐果斷的神父變成了慈愛的信徒。
“安德烈先生,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那一天離別時,我見你的神色不是很好,閑來得空,便想來探望你一番,只不過到了教堂才聽說你今天上午好似舊疾複發,我一時之間有些心急,就趕了過來,中途與塞拉小姐還產生了一些衝突……”
溫蒂尼說著說著,語氣中也不免帶上了些許愧疚。
理論上來講,她作為一位與塞倫安接觸不長的星結交朋友,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不應該與塞拉菲娜產生衝突,就像母親從小教導他處理事物要理智一樣。
可關於這件事不一樣,一旦事情牽扯到安德烈,她的理智就被頃刻蒸發,就像是一位墜入愛河的戀愛腦傻瓜一樣。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但這對於她而言,現在並不重要,正如精靈族是一種感性化的種族,必要的時候理性可以為感情讓道。
“哦,這不要緊,只是個小小的誤會,塞拉幫我堵住門口,只是為了讓我能更好的實施計劃。”
“計劃?”
“嗯,你有所不知,我今天上午的舊疾複發也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望著男人一副理智冷靜的模樣,溫蒂尼則是越來越不懂了。
“從你我入城的那一刻,我就察覺到有什麼東西盯上了我,那時我意識到不對勁,就裝病先行進入了教堂,結果沒想到那傢伙竟敢直接尾隨著進入巨巨城,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我並不敢疏忽大意,也不敢打草驚蛇,只能裝作一副真正病了的模樣,降低那個盯上我的傢伙的警惕……”
“果不其然,今天上午她動手了,在我與艾米麗小姐會面並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燥熱以及邪火在體內升騰,即使我心中有所防備,也差點中招,若非塞拉及時出現,我恐怕還真的會短暫的失去理智……”
“但這傢伙的這次出手也讓他露出了破綻,於是我就將計就計在我回往房間的過程中布置了一點點小陷阱,為了萬無一失,我讓塞拉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塞倫安用盡量簡潔的語言描述了他與魅魔鬥智斗勇的過程,其語言形容極其形象詳細,光聽著就頗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是真的誤會塞拉小姐了。”
溫蒂尼低垂下了頭,翡翠色的美眸中滿是愧疚。
她為自己之前的失態與失禮感到抱歉,心中更是苦惱自己最近各種莫名其妙的衝動,明明還沒有找到水之聖女,卻已經惹出了這麼多事來,這樣還怎樣能完成母親的囑託?
“對了,溫莎小姐之前有意阻止我動手,能方便告知一下理由嗎?”
塞倫恩依舊一副禮貌微笑的樣子,確讓溫蒂尼莫名的在話語間嗅到了一副疏離的氣息。
這樣她的情緒很是低落,但還是強撐著微笑,解釋。
“安德烈先生,為了您的人身安全考慮,您最好還是不要親手處決那位魅魔。”
“為什麼?難不成溫莎小姐真的相信了那位魅魔的鬼話?相信一位跟蹤狂是堂堂魅魔公主?”
金髮青年不屑一笑。
“不,安德烈先生很多事情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雖然你很難相信,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那隻追蹤陷害你的魅魔的確是一隻流淌著王血的高階魅魔,而且純度很高。”
“如果安德烈先生您親手處決了她的話,就很有可能如她所言,會惹得當今的魅魔女王震怒。”
……
……
“呼~總算把她糊弄走了。”
癱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伸手抹了一把劉海下掩蓋的細汗,長呼了一口氣。
貼在牆邊,在聽到溫蒂尼的腳步聲徹底遠去的塞拉菲娜這才回頭。
“虧你能想得出來,自導自演這麼一齣戲,還能夠讓她信服。”
“沒辦法,眼看著你們倆就要打起來了,我這不開門也得開門了,可是我剛剛晉陞完屋內魅魔的氣息太濃郁了,一時之間根本清除不掉,精靈的鼻子尖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總而言之,今天沒有露餡,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塞倫恩趴在桌上長呼了一口氣,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而依舊躺在床上的艾絲黛拉則是撅了撅嘴。
“真是喜歡多管閑事的長耳朵,還好本小姐天資聰慧,演技出眾,讓她忌憚於我的身份,並主動勸阻,這其中一旦棋差一步,計劃就進行不下去。”
事實也正如她所言,這千鈞一髮想出的小妙招確實騙過了心思單純的精靈,在雙方互相解釋了原委之後,塞倫安以保證不會私自處刑艾絲黛拉,將其交於教堂處理后,溫蒂尼這才放心離開。
可憐的精靈小姐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直到現在,她都沒弄清事實真相,塞倫安和魅魔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但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把她糊弄走。
“誒?”
剛想走到床邊給艾斯黛拉鬆綁的塞拉菲娜突然覺得自己的腳底像是踩到了什麼物件,低頭撿起一看,只見那是一枚吊墜,一枚迷你小劍樣式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