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圣女的味道，你记住了吗
如果说索菲娅的禁制是神力的象征，那莱茵使用的禁制，就代表物理学了。
索菲娅是将莱茵利用禁制锁了起来没错，但是尚未完全恢复力量的索菲娅怎么可能真的禁锢住仅仅是化作人形而并非失去力量的黄金之龙。
莱茵轻而易举的就将禁制烧断，简单到让莱茵觉得索菲娅是不是没有使出全力，应该只是闹着玩的。
也正因为如此，莱茵也没有使出全力，仅仅是融了一些黄金，将那些金子化作手铐的模样，把那个正张牙舞爪的索菲娅的双手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利用黄金的重量将他整个人的身体压了下去，让她只能乖乖的跪坐在床上，连床铺上都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
“我觉得你应该稍微冷静一下，你不是说什么……谈判吗？你们人类不是最擅长这种事了吗。”
彼此的身份几乎点明之后，莱茵的语气好像都变了，对索菲娅直接便称呼“你们人类”，听的索菲娅小嘴一撅，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就好像被莱茵的金子一锁动弹不了之后，索菲娅也确实开始冷静了起来，刚刚激动起的肾上腺素被强行压了下去，脑子看起来也比刚刚正常了一些。
回想起自己刚刚那种被发现了身份之后的那种激动，简直就像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破罐子破摔，一下子羞耻心完全突破了顶层，让索菲娅尴尬的把脑袋低了下去，埋进了床铺的凹陷里，用那种撅着屁股的尴尬姿势演示着自己更大的尴尬。
“呼嗯嗯……”
索菲娅窝在那吭叽了两声，听着声音就像是烧开了的水壶，她一边哼哼一边偷偷瞥了莱茵一眼，看着他眯着眼睛，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冷静下来了？”
莱茵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索菲娅的目光，他对上她的眼神，看起来也是一阵无奈的汗颜。
“啊……嗯……”
索菲娅用下巴蹭了蹭床，之后再支撑着自己的手臂起身，让莱茵看着她那对被锁死的双手。
“哈啊……冷静就好。”
在莱茵意识到索菲娅就是杜兰德的一瞬间，其实他是真想把索菲娅就这么一直锁着，锁个五百年再说，但是想了想，索菲娅是杜兰德没错，但是杜兰德现在也是索菲娅啊。
他能狠心的锁住那个死心眼的圣人，但是让他去惩罚那个曾经可怜巴巴的小圣女，他竟然还有些下不去这个狠心。
于是莱茵就只好挑了一下手指，将索菲娅手腕上的手铐化作一团火焰卸了下去。
他甚至还很贴心的控制了一下那层火焰的温度，像是生怕因为这种事烧疼了索菲娅一样。
要是在他的面前就是杜兰德本尊的话，肯定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双方的禁制都消失之后，索菲娅和莱茵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彼此，陷入了有些微妙的沉默之中。
现在这种事该如何开口？
应该从何说起？
自己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合理借口？
这些问题同时在他们二人的脑海中浮现，从他们两个的表情来看，似乎对于他们自己，这都是非常难以表达的事。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莱茵挑了个床角的位置，看起来是刻意的和另一边的索菲娅保持一段距离，眼睛也没有看向索菲娅的位置，而是微微的侧着头看向别处，看起来就像是晚上刚吵架的小情侣一样。
“其实一直都有些微妙的感觉……之后……在你带我去黄金洞窟之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之后……我就去问了一下佛里德……”
“佛里德？”
莱茵歪了下头。
“……嗯，佛里德。”
索菲娅也跟着歪了下脑袋，两个人故意隔着那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身体上的小动作却好像总想凑到一起。
“那看来他也知道你的身份？”
“嗯，知道。”
“……”
莱茵这一次的叹息发出了很明显的一声“哼”，听起来好像是对佛里德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又好像很无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就像是觉得佛里德确实会这么做一样。
索菲娅则是心虚的将目光落到了另一侧，心里默默的对出卖了佛里德这件事感到了抱歉。
但是——没办法啊，因为确实是在佛里德那里得到的情报……而且本来也是佛里德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佛里德能把他们两个聚在一起，就说明他还是知道很多的…..但是即便如此，他都不知道曾经的圣人是怎么死的——自己的死亡就那么神秘吗？
哈啊——也对，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个焦点人物，他的死亡一定要包装的足够精美才行。
“那你呢。”
索菲娅抱着自己的一条腿，用自己的脸颊蹭着膝盖，另一只手则有些紧张的在另一条向里蜷缩的腿上画着圆圈，看着自己的大腿被自己的指尖画的还有些泛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秘密的？”
“……”
索菲娅的话似乎是问道妻玲（ 八 ）⑤丝留⑧qi起了点子上，莱茵的两根大拇指相互缠绕了几圈，就像是索菲娅常做的那样。
不知不觉间，因为相处的这么长时间，莱茵连索菲娅的这种小动作都学会了。
只可以曾经的杜兰德总是一本正经的挺直腰板的坐在那，几乎没有什么小动作，不然利用这些习惯的细节，莱茵应该能更早的意识到她就是他。
“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熟悉。”
思绪良久，最后莱茵说出了这句话。
“很微妙，但是我一直觉得你和杜兰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说话的风格、思考的方式……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别的人类，所以我直接将你们联系到一起了。”
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莱茵就发现了索菲娅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尤其是第一次带她去黄金洞窟的那时候她的表现，一直让他怀疑索菲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想想，两个人的接触，分裂，包括之后的暴露，似乎都是从黄金洞窟开始的。
嗯，准确来说，是从莱茵家里开始的。
早知道他几百年前就该把这个突然到访的圣人从他家里赶出去。
真是孽缘。
“你后来说你继承了杜兰德的记忆，我便没有再细想下去——直到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
莱茵说到这，有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索菲娅。
“一股子杜兰德味。”
“呼嗯……”
听到莱茵说出这样的话，索菲娅竟然还有些生气。
什么叫一股子杜兰德味，杜兰德怎么你了。
就算我自己切割杜兰德了，你也不许说杜兰德！
“那、莱茵你，还是讨厌杜兰德吗？”
虽然刚刚莱茵和索菲娅刻意的拉开了距离——看起来好像是被这家伙给弄怕了，但是不过是对话的几个来回的功夫，索菲娅就已经开始往莱茵的身边凑了，
但是莱茵似乎是没有在意到那不停的往自己身边凑的索菲，只是想着回答索菲娅这些有些奇怪的问题。
不过想来也是，他大玐⒊灵L氿灵〢〷齐〚镹wu罢群s·、聊概已经习惯了索菲娅一直往自己身边凑的感觉了，毕竟在之前，索菲娅一直和他紧紧的凑在一起，如果真的拉远太大的距离，反而他会不习惯。
就像是待惯热闹，已经开始没办法完全走入寂静了。
“嗯。”
面对这样的问题，莱茵毫不犹豫的“嗯”了一下。
“……”
听到这种毫不犹豫的回答，索菲娅的嘴角又向下瞥了一下。
“我不是道歉了吗。”
“你道歉和我不原谅有关系吗。”
不等式秒了。
“唔啊啊……”
索菲娅苦着脸，看起来就好像是当初的麻辣河豚脸再次出现了一样。
莱茵看着索菲娅现在鼓着脸，满脸通红的模样，很难想象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是曾经那个有些不通情达理的圣人杜兰德·帕拉尔。
“那，我呢。”
“嗯？”
但是索菲娅还是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你讨厌杜兰德，那你讨厌索菲娅吗？还是说，你喜欢索菲娅吗？”
“……”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问的莱茵楞了一下。
他的脑袋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了索菲娅继续靠近着自己，直到刚刚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完全失去了作用，莱茵才注意到，索菲娅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这样…..还算是圣人吗？”
莱茵皱着眉头，看不出表情到底是苦恼还是疑惑。
亦或是——在纠结些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是圣，也是人，又不是非要在圣人这种事上纠结。”
“是吗，那对我来说也无所谓，那是你们人类的事。”
看着索菲娅凑到了身边，莱茵虽然没有挪开身子，但是却躲开了索菲娅投来的视线。
在他心里，索菲娅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灵猛起迩 衫磷si玖⒎删司的人呢？
到底是曾经讨厌的杜兰德，还是在心底有着其他感情的索菲娅？
他不清楚。
所以他选择了回避。
——无论什么样的答案都无所谓。
因为就如他所说，这是他们人类的事。
“即使我是索菲娅吗？”
“……”
莱茵停顿了一下，声音像是喃喃自语。
他好像可以接受——但是，却又好像是因为什么而在赌气。
因为过去的经历，还是因为杜兰德的选择？
随后，他开口。
就像是当初索菲娅刚刚恢复记忆醒过来时的那样，报复性的，将她曾经抛弃他的话说了出来。
她当时这么说的？
不喜欢龙血的味道？
那就这样——
“你身上有圣人的味道，我记忆中的法夫纳不太喜欢。”
“……”
这熟悉的说辞，让索菲娅老脸一红。
“我觉得足够了，你可以离开了。”
这句话也是索菲娅当初经典的败犬宣言，现在虽然实在莱茵嘴里说出来的，但是——觉得败犬的还是索菲娅。
她感觉自己更败犬了…..
“那、那你之前说的骑士宣言——”
几乎是下意识的，索菲娅也反问出了这种话。
“通通作废。”
当然，用索菲娅当初说的那句话也可以直接回复出来。
“……”
“呼嗯……”
索菲娅深吸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
他努着嘴，看着把头扭向一旁的莱茵。
莱茵自然是有些报复心在里面的，所以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心情好了不少，扭过头的时候，竟然还在那偷笑。
这下让你知道我当初的心情了吧。
仅仅说是什么龙血的味道就将人抛弃的感觉——
“莱茵。”
“嗯？”
但是，当索菲娅呼唤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莱茵还是下意识的扭过了头。
就像每一次索菲娅呼唤他的时候，他总会看向她一样，这一次也是如此。
索菲娅就知道会这样，就像是某种不谋而合的默契。
所以这次，索菲娅抓住了机会。
她在莱茵回头的一瞬间，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贴上去，献出了自己的拥吻。
与之前仅仅是蹭一下不同，这次才是真正的接吻。
索菲娅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大概无人可知了吧，就连她自己也是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她抛弃了自己圣人的身份了吗？
当然没有！圣人怎么了，圣人不是人啊，圣人就非得什么都不许拥有只能为民服务像傻子一样被人逗啊？
她完全切割过去的自己了吗？
当然也没有，她总是逞口头之快，以切割杜兰德为借口，让自己做违心事的时候能有借口用，实际上，杜兰德的荣光永远与她同在。
但是她也是索菲娅。
即是代表着“圣”的杜兰德，也是代表着“人”的索菲娅。
所以倒不如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
当然，羞耻心是必然的，索菲娅的心已经激动的快要跳出去了。
这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吻，这个吻湿润，温热，还有她刚刚吃过的夹心面包的芝士味。
或许是因为莱茵太喜欢芝士系的食物了，所以在索菲娅的印象中，莱茵就是这种甜甜的味道。
这本是她第一次的尝试——无论是索菲娅还是杜兰德，这是他这几百年第一次将感情化作行动，将自己的温润传递给其他人…..或者说其他龙。
软尖撬开牙关，似乎并不需要怎么用力。
莱茵似乎被这突然袭击给吓到了，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疏于防守时，被索菲娅灵巧的钻了空子。
莱茵当然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老龙，其实在感情上还是个新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败下阵来，耳边也被黏腻的水声而索菲娅呼吸之中的哼声所掩埋。
直到索菲娅胸腔中的气用完了，她才舍得将莱茵放开，一条水晶细链连了又断，二人局促的呼吸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甚至是他们自己的心跳。
“哈啊——这回记住了吧，莱茵。”
索菲娅抹着嘴唇，将嘴角的晶莹一抹全部咽进腹中。
“不是什么圣人的味道…..这是属于我的、属于索菲娅的味道，我的骑士大人，你一定要永远刻在心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