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梦的破碎
黑暗成为了我意志的延伸，他们化为无形的触手，顺着那些黄铜管道肆意扩张，粗壮的黑暗疯狂地撞击着管道，却不发出一点的声音，他们是我手下的猎犬，只为找到潜藏在黄金圣女声音之后的那个东西。
而我找到了……
那个家伙显然察觉到了〝印〇①柒泗吾〢⑨似久⑻零〼夢黑暗的存在，她显得很惊慌，但是，又没有立刻逃离。
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害怕的同时，又对自己隐蔽位置无法找到的满足。
她藏得的确很好，她藏在了女神像后面墙壁的一个狭小隔间当中，能隐蔽自己身影的同时还能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出去，而我们一时半会肯定也没办法找到打开密道、进入隔间的机关……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得先将自己的意志从黑暗当中剥离。
伴随着我脱离黑暗，我明显感觉到那个家伙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还有些得意，似乎是觉得我奈何不了她……
但是，她错了。
我有挂。
在那虎视眈眈的黑暗消失之后，原本黑暗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不同于之前那种寻人的猎犬，这次的黑暗更像是激动的湖水……而黑暗激动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湖面狂风大作……
而是因为在那幽邃的湖水之下，有着可怕的怪物出没！
数根粗壮可怕的触手如尖刀一般刺破了黑暗，长着獠牙和眼球的他们出现在了狭小的隔间。那些嶙峋的獠牙……那些猩红的、没有睫毛的、冷漠的眼球……那些散发着酸臭气味的腺体！
“啊！”
那个女性尖叫了起来，她试图逃跑，然而，那些触手早就挤满了室内，既阻碍了那个家伙的逃离，也阻碍了机关的拨动。
而其中一根触手捏碎了苍白的骨片，随即，金色的光柱自地面升起，一个身上穿着异国服饰的、样貌既可爱又英俊的少女从那金色的光柱当中走出，她的眼眸是明亮的赤色，那如巨龙一般的自信的目光在打量了一番她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让我看看……一个操控黄金圣女的家伙……竟然是一个白银之子？”
没错……
站在我面前的那尔咎澪@鷗sanVIII泣异@衤 三个家伙，竟然是一个白银之子。
她的体型又矮又胖，皮肤不仅呈现了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身上还有着一些又短又硬的黑毛，看上去像是斑秃的大黑耗子成了精。
这一点和之前的那个白银之子一模一样，但是，和之前的那个白银之子不一样的是，这个白银之子是被困在这里的，她的下半身是蠕动的肉块，连接在了一个熠熠生辉的炼金术魔法阵当中。
我自然是不认识魔法阵到底是干嘛用的，但是，弗兰和拉普拉斯可能会认识。
于是我掏出SCEV给我的平板电脑，拍下了魔法阵的全貌。
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拉普拉斯说过这些家伙是被卡蒂丝教会猎杀的异端，是精灵制造出来的人造生命……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在这种地方操控并扮演黄金圣女……
我既感到惊讶，又感到疑惑，我惊讶于黄金圣女的背后竟然是如此丑陋的存在，我疑惑于王之手为什么要让这个家伙来扮演黄金圣女……
而在听见了我的嘲笑之后，那个白银之子立刻就捂住了自己丑陋的脸庞，蹲在了墙角，有些声嘶力竭地呐喊了起来。
“不……不！！不要看！我是信徒的偶像！我是黄金圣女！我……我不是白银之子！我不是……我不是！！”
这个白银之子没有恐惧我身边的那些可怕的触手，她反而是在恐惧我的语言，恐惧我语言当中的那些难以接受的事实。
啊……真是令人唏嘘。
事实上，我也会演戏，演给别人看，亦或是演给自己看。
我在条顿人民面前演救世主，在叶卡琳娜的面前演好伙伴，在雷蒙盖顿的面前演初原天使，在莉莎丽莎他们面前演好孩子。
但是，我从来不会入戏，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我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我先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随后，拿出了之前的那个白银之子给我的那枚戒指，我一边看着那一枚戒指上的那颗能让人联想起暗月的戒指，一边对着她提问道：
“听着，我的目的是救我的朋友……那个家伙吸入了香薰，脑袋不怎么好使了。你只要好好回答问题，并把通往宰相实验室的道路打开，我不会揭开你的面纱，也不会伤害你。”
我很清楚这些人的心理，而我也很擅长玩弄别人。
对于这种自欺欺人、沉浸在自己幻想当中的家伙来说，没什么东西比维持这样一个虚假的谎言更重要的了，为此，别说是出卖王之手，就算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她也愿意。
“真的？”
那个白银之子睁大了她的眼睛，看着那个美丽的、危险的少女，那个危险的少女半蹲了下来，她轻轻地捏住了白银之子的下巴，四目相对。
她那熠熠发光的赤色眼眸美丽而生动，闪烁得像是一颗会说话的宝石。只不过，那双眼睛此刻发出的不是善意的安慰，而是危险的威胁：
“只要我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我不在乎你是谁。但是，如果你让我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会让你认清楚自己是谁。”
白银之子一边颤抖着点头，一边对着那名危险的少女回应：
“好……你问吧……我、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东西。”
那个危险的少女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她轻轻地放下了白银之子的下巴，用着一种傲慢而优雅的语气，对着她提问道：
“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我从无名月之城来的……我从小就生活在那里。后来误入了这里……先是在图书馆给一位女士整理书籍，然后……”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没有打断她，而是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看来，我面前的这个“黄金圣女”，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我听说教会需要黄金侍女，我就过来了。但是最后……我……”
她面露难色，显然，有些不愿意继续说出自己的故事，不愿意面对那个又矮又胖、丑陋不堪的自己变成黄金圣女的故事。
“行，第二个问题，王之手为什么选你当黄金圣女。”
这个问题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黄金是卡蒂丝教会的代表色，而白银之子是异端，于情于理，她都是不能成为黄金圣女的。而她的回答能撇清王之手和卡蒂丝教会的关系。
王之手是卡蒂丝教会的信徒么？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装装样子？其实他是个暗月的信徒？
我又摸了摸戒指。
白银之子和暗月之间的关系，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深刻。
不过，她的回答却让我有些惊讶。
“白银之子是人造生命，我们能很轻松地驾驭那些人造物，石像鬼、诡偶……还有……”
她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我也很清楚她接下去说的东西是什么了。
白银之子能轻松驾驭黄金圣女……这也就意味着，王之手是处于功利的角度让白银之子这种异端成为黄金圣女的，站在这个角度上看，愿意利用异端力量来维持自己统治的王之手可能是卡蒂丝教会的左派信徒。
当然，王之手也有可能是暗月的信徒，但是，他绝不可能是卡蒂丝教会的右派。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打开前往花园的通道，我就既往不咎了。”
。。。
那个“黄金圣女”小小的眼睛当中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真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那张丑陋的脸蛋，内心稍微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是的，而且，有人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我展示出了那枚戒指。
那是一颗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戒指下面的白银被雕刻出了两只手掌的模样，而那两只手掌托举着湛蓝色的宝石，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既美丽又怪诞。
“米尔豪斯……他竟然……还在找我……”
看来，米（二）O吧捂ling}疚[厁陆究尔豪斯就是第一个白银之子的名字了。
我看着那个白银之子，看着她那小小的眼睛里燃起了火焰。
我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当中散发出来的情绪，那种激动的情感，那种按捺不住的愉悦，那种久别重逢的感动……都让我感到身心愉悦。
虽然这些小东西长得有些“别致”，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愿意为他们做事。
他们两人的灵魂的性质相近，年龄也差不多，因此，我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青梅竹马就是竹马青梅，而我也非常乐意当这个好人。
再丑陋的灵魂也有追逐爱的权利，而在这个时代，男人给女人送戒指的含义，依然没有改变。
虽然这可能导致鲍勃的任务失败……但是，失败了就失败了，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了。
只要你们两个丑不拉几的小家伙能在一起就行。
不过，“黄金圣女”给我的回答，却让我没办法当一个好人。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番，最终，她眼中的火焰还是熄灭了。
“不……不，我不能回到月之城……不……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当大家的偶像……”
“我不能收下那个戒指，请你转告他……就说我死了……”
。。。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我收起了那枚戒指，眼中也不含仁慈。
既然花园的门打开了，而她也拒绝了我难能可贵的善意，那么，很抱歉。
我要做一些畜生做的事情了。
“既然，你喜欢沉浸在自己的谎言里……”
“既然，你谎称自己死了……”
少女从黑暗当中掏出了一本古朴而厚重的书，那本书悬浮在半空中，书页飞舞。随后，一颗半透明的、闪烁着白色和黑色光芒的水晶出现在两人之间。
而少女像是审判日的天使艺另医棋⑷物韭罒氿芭一般，为“黄金圣女”给出了最终的宣判：
“你还是……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