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ay’s Tentacle Young Lady Is Also Going To Keep Humans Captive! – Chapter 677

第七十三章：破命者
　　在挂断了炎曦的电话之后，我并未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而是马不停蹄地前往了虚境，来到了弗兰所在的地方。
　　虽然弗兰的嘴一直很臭，对我的态度也相当尖酸刻薄，但是，无论是从神瘟发簪到钥匙的线索……在四个虚境NPC当中，弗兰对我的帮助是最多的。
　　在那一座隐约汇聚了世界上所有知识的古老图书馆当中，那个伏案写书的老人抬起了头，他那深蓝色的眸子当中有着七分的不耐烦和三分的冷漠，好似少女的存在打扰到了他的工作。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请回吧。”
　　“我不是来问问题的，我就想来看看你……弗兰先生在做什么？”
　　“记录下我所看见的所有未来。”
　　少女凑过去看了一眼，她依稀能认出弗兰的书桌是黑胡桃木制作而成的，然而，他的桌面已经被墨汁侵染成漆黑，看上去简直像是一块碳，要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没有几分钟的揉搓，估计是去不掉沾染上的墨水的。
　　但是，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弗兰面前空白的书本。
　　“你用了无数的墨水，写下的……是空白的未来。”
　　“那就是我所看见的未来。”
　　弗兰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这种平淡并非是针对我，而是一种悲剧性的平淡，一种希望被慢慢消耗殆尽的绝望。
　　他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西西弗斯是科林斯的建立者和国王。他甚至一度绑架了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最后，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弗兰就是那个西西弗斯。
　　我大概理解了为何弗兰会如此刻薄，假如我在日复一日毫无意义的工作中，看见了自己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毫无意义地奔向年迈、腐朽和衰老，我也会变得如此刻薄。
　　但是，我更加好奇的是，为何未来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未来会一片空白？”
　　“终焉杀死了初原。历史、命运将在未来的一日断绝，黑色的火焰将吞噬日蚀日，白色的火焰将毁灭大恩赐，自那以后，再无初原。”
　　弗兰的话让我有些诧异，但是，也只是有一点点。
　　我不认为命运是什么彻彻底底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不相信自己的生命、灵魂和未来，都会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给注定。
　　“我愿意相信未来和命运都是能被改变的。我没有杀死费舍尔，他活了下来，没有遇见命中注定的死。”
　　对于我而言，费舍尔的存在是一个反例，但是，对于弗兰而言，费舍尔的命运……或许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那你觉得，是你改变了命运，还是性格恶劣的你，和那个巨人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他低下了头，继续伏案写书。
　　黑色的墨汁顺着黑金色的钢笔写入洁白的纸张，然而，那些字迹还未成型，便在白纸上迅速地褪色。弗兰没有看见未来，他也没能写下未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似是而非地感叹道：
　　“命运不可欺。命运不可弄。”
　　“但是施耐德对命运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他知道命运无法抗拒，也正因如此，他欣赏那些和命运搏斗的人。从三万年前的阿斯莫代，到彼得王座前的狼王，他欣赏过许多的人，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无法成功？你是希望的编织者，而我是希芙。是希望。我会连接起过去和未来，而改变命运……对我而言也并非毫无机会。”
　　弗兰放下了笔，再度将自己的目光转向我。
　　他的确是命运的执掌者，希望编织者，诡谲天尊，智慧的根源，万能钥匙……但是，正因为对命运了如指掌，弗兰才知道，命运不可违背。
　　“我编织希望，用来欺骗那些没有希望的人。你说自己是希望，是用来欺骗谁？难不成是你自己？”
　　“你是命运的执掌者，而我可以是破命者。我会阻止终焉杀死初原。”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未曾露出过笑容的弗兰竟然对着我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呵呵。你无法阻止，我早就看见了那一日。总有一日，你会背叛所有人，你会杀害所有人。这就是你的命运。这就是我的命运。”
　　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弗兰直接大手一挥，一阵遮天蔽日的狂风便出现在了狭窄的图书馆内，而我下意识地准备用手护住脸颊的时候，风停息了。
　　然而，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却已经来到了图书馆的门外。
　　我伸出手，抓住了门把手，准备直接推门而入，却只听见了几声沉闷的“咔咔”声。
　　门锁住了。
　　而那个刻薄的老人的声音，隔着门缝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里不欢迎你，讨人厌的小姑娘。等到你取回【门】之后，再回到这里吧。”
　　我耸了耸肩，也没有在意什么。毕竟，我来到虚境，也只是想过来看看弗兰。
　　要知道，弗兰是唯一一个，没有使用希芙过去认识的人的躯壳的“NPC”，其他的人，要么是抄了马格努斯AI的外形，要么是抄了其他希芙认识的研究员的外形。
　　只有弗兰是一个例外。
　　“【门】……说的其实应该是【钥匙】吧？这东西应该在诺薇娅的手里，不知道诺薇娅拿到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
　　洛雅是为了前往弦星才千方百计地取得钥匙，而诺薇娅得到钥匙的目的，又是为了打开一扇什么样的门？
　　暂且，我还不知道诺薇娅的目的。
　　但是，我记得诺薇娅身上的那种、越来越浓重的终焉之息的气味……诺薇娅就是终焉计划的一环，而为了证明自己，为了阻止终焉，我会抢回钥匙，我会阻止诺薇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