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ay’s Tentacle Young Lady Is Also Going To Keep Humans Captive! – Chapter 683

第七十九章：破大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行动的优先级就得稍作调整。”
　　拉普拉斯的话虽然看上去有些癫狂，但是，我又不可能把她说的那些东西权当放屁。
　　而如果说我需要去验证拉普拉斯的发言，那么，彼得大帝的日记就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而最好的收集彼得大帝日记的地方，自然是现在的诺斯威格勒的首都罗蒙索诺夫。
　　“按照我对那些‘贵族’的了解，他们往往会收集许多藏品，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与权力，彼得大帝的日记就属于这一类的藏品。琳娜，你得和我去罗蒙索诺夫，我们需要先尽可能地收集到更多的彼得大帝的日记，以免战火将这些藏品摧毁。”
　　我的这个想法倒是没有引起洛娜的反感，一来，彼得大帝的死还有许多没有解释的疑点，比如他的执政风格为何会在中期发生剧变，成为一个“暴君”，而他为什么又会选择击碎黄金律。
　　回答这些问题，对所有人都有利。
　　但是，叶卡琳娜却向我表露出了些许不满。
　　“我？罗蒙索诺夫？我不太喜欢哪座城市，也不太喜欢和那些“上流社会”交流。”
　　叶卡琳娜虽然是加米涅夫大公的养女，但是，她并非一开始就在名利场当中。
　　她的童年是在一个山村当中度过，而在抚养她的老妪被逃兵杀死之后，她便独自一人生活。直到十岁那年，叶卡琳娜的生活才引来转机。她觉醒了自己操控世界树的恩赐，并被带到了首都生活。
　　但是，比起那些名利场的原住民，叶卡琳娜显然玩不透那些心眼、诡计、名誉。
　　叶卡琳娜见过见过山村里因为天灾饥肠辘辘的灾民，见过因为失去土地而只能进入煤矿苟且偷生被熏黑的矿工，见过煤矿飘到小镇马路上的漆黑的、深厚的煤灰，也见过一车又一车，从坍塌的煤矿当中运出的工人尸体。
　　每当叶卡琳娜看见那些永远被熨烫的笔直的、用金线编织出来的西装的时候，她都会想起煤矿工人和佃户的破损棉服，每当她看见那些被保养地锃亮的皮鞋的时候，就会想起一双双用砂纸也没办法洗净的矿鞋。
　　当叶卡琳娜见过这个社会最底层的模样，她就注定不可能喜欢上流社会的那些虚假的繁荣。
　　但是我不一样。
　　“琳娜，你听我说。你是我前往罗蒙索诺夫名利场的敲门砖，没有你，我就没办法挤进那令人生厌的、如粪坑一般的名利场。我需要做的事情无异于屎里淘金，而这份工作并不比攻占下一座城市简单。”
　　叶卡琳娜有些不高兴地向阿芙洛狄忒转过头，而当四目相对的时候，叶卡琳娜心中的疑惑和不适悉数消失不见。
　　因为叶卡琳娜在阿芙洛狄忒的严重看见了憎恶的火焰。
　　她猛地想起了阿芙洛狄忒让叶卡琳娜攻打爾淋爸\⒌灵诌山琉究城市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山的另外一边，是罗蒙索诺夫。在那里，有着一群彬彬有礼的贵族。而我要剥掉他们彬彬有礼的皮囊，拆开他们引以为豪的一层接一层的贵族城市，把真相告诉所有人。让所有人决定自己的命运。他们可以开垦自己的土地，建立自己的家园。”
　　阿芙洛狄忒和叶卡琳娜不一样，她虽然不是从社会的底层而来，却比叶卡琳娜看见的更多，看到的更远。
　　正因如此，她一向都能做出比叶卡琳娜更加正确的选择。一如她在赫拉斯堡所做的，一如她在Lab 09所做的，一如她现在即将做的。
　　“我支持你……即便我不喜欢做那些事情。”
　　“为了这个残破的世界，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不得不去做的。”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不自然的别扭。
　　这种别扭就像是，翠绿的南瓜藤结出了西瓜……即使我的内心非常认可这种责任感和价值观，我依然觉得这种价值观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别人强塞给我的。
　　这是……普罗米修斯计划强加给我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虽然这种不自然的别扭没有让我产生强烈的幻觉，也没有让我的脑袋头痛欲裂。但是，这正是我所苦恼的，作为一种不人道、不自然的脑手术，普罗米修斯计划相当成功，成功到了即使是现在的我也没有摆脱。
　　成功到了即使是我察觉到了，也会不自觉地遵循。
　　“可恶翼O①棋私儛（九）死咎拔。”
　　少女不自然的神态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叶卡琳娜刚才还被少女眼中的火焰所折服，现在又在她的眼中看见了矛盾的神色。
　　她立刻凑了过去，对着阿芙轻声询问道：
　　“阿芙怎么了……”
　　有很多事情，我是可以向别人倾诉的，但是，唯独关于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事情没有办法和别人详细诉说。
　　要知道，我来虚境的身份几乎就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而如果说，我把普罗米修斯计划开诚布公，那么，这是不是就坐实了我“性本恶”的原罪？
　　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别人。
　　而如果我不详细说普罗米修斯计划，那么，我不就像是一个整天逼逼叨脑控的女神经病了吗？
　　于是，我只好对着叶卡琳娜和周围的所有人撒谎道：
　　“还不是接下来要去和那些‘上流社会’接触了，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哎，要是那个时候你在我就好了了，或许那个时候的我就能帮助更多的人。”
　　洛娜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我，而我在她的目光当中看见了质疑和嘲弄，显然，这样生硬的转场和谎言对于洛娜而言已经到了“一眼假”的程度。
　　但是对于叶卡琳娜而言，这样的谎言却刚刚好。
　　“没事，我既然说了会陪你过去，就一定会陪你过去。接下来的行程，阿芙来规划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面对叶卡琳娜的关心，我还是相当感动的，毕竟，叶卡琳娜是为数不多的，我就算不使用魔音项圈也能骗的团团转的家伙。
　　而面对这样好骗的小姑娘，我自然是分外珍惜。
　　“没事，不急，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洛娜和拉普拉斯。”
　　紧接着，我就再度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拉普拉斯。
　　“对了，我在旅行的过程中看{ 硫 (&冥侕倭傘咝爸 巴咝见过不少的黄金律的碎片。王庭对待这些黄金律的碎片的态度是如何的？”
　　关于这个问题，拉普拉斯表示自己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但是，洛娜却给我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微笑，道：
　　“【永恒黄金】莫里斯正在收集黄金律的碎片，并且尝试重铸黄金律。你问这个问题，是想把自己身上的碎片交给他吗？”
　　如果我只是刚取得序时锁链，那么，我狠下心来还是可以将序时锁链交出去的。
　　但是现如今，序时锁链几乎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永恒黄金】莫里斯要想取出那种规则的力量，那么只能杀了我。
　　“我还没有愚蠢到自杀的程度……至于【永恒黄金】莫里斯……他展现出来的力量，我并不觉得是一种正常的力量。”
　　黄金的力量和死亡的力量合二为一，将普里皮亚季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死亡恶土。我总觉得那种黄金的力量很别扭、很怪诞。
　　但是，洛娜对【永恒黄金】莫里斯的力量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永恒黄金是黄金的血脉之根源，黄金力量之源泉。祂能赋予万物根源黄金之力，让其免遭不治诅咒的苦痛。”
　　虽然洛娜说的话听上去很唬人，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思维漏洞。
　　卡蒂丝教会说的不治诅咒就是血液病，而如果说，【永恒黄金】莫里斯能赋予万物根源黄金之力，那么，为什么洛娜现在依然是一个血液病的感染者？
　　“可你现在……也算是一个血液病的感染者。”
　　说道这个，洛娜脸上那骄傲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略微苦涩了。
　　“我并未获得根源黄金的赐福，我也没有走上飞升之路……哎，反正……三贤者的力量很强大。我父亲也是……虽然我也没见过他。”
　　如果说，洛娜既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那洛娜小时候是跟着谁过日子的？
　　“父母不养育自己的孩子，在我看来，他们是不负责的父母。即便他们身上负有再伟大的责任，也是不负责的父母。”
　　虽然洛娜对我依旧很不服气，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我的三观十分端正，而我的观点也无可辩驳。
　　“他们……他们是神。”
　　“这和神不神的无关，父母就应该养育、陪伴自己的孩子。如果卡蒂丝女神真的和拉普拉斯描述的那样，那么，在我看来，王庭的诸神也不过是一群野兽……不，他们甚至连野兽也不如，至少虎毒不食子，野兽也会养育自己的孩子。”
　　洛娜开始对这个话题有些厌烦了，她十分不耐烦地对着我反问道：
　　“那你的父母呢？”
　　而我也老老实实地对着洛娜说到：
　　“他们死了，但是至少，他们很爱我。”
　　洛娜被这句话直接给干沉默了。
　　毫无疑问，洛娜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她能承受无数死灵在她梦中的低语和啃食，能承受死亡的苦痛和腐朽，就算是意识到她的救世主和恶神是同一人，洛娜都没有破防，她安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但是，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洛娜沉默了，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她捂住了脸，泣不成声地跑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