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危机终熄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主教思考了许久，随后，他死死地盯着我，最后是点了点头。
他竟然没有提出半分的要求。
“这是你的自由。我们只对信徒和这个国家负责，因此，我们无权阻止。”
不过，他隐隐约约也能猜到我这么聪明的人前往诺斯威格勒不可能只是为了去研究生骸化。
他甚至能猜到我的目的。
“无论你是要去诺斯威格勒研究血液病也好，还是去探索遗迹也好。记住一点——旧神看似无害，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造成的伤害却不小。谨防火焰，谨防世界树，谨防魔女。还有……”
“还有，要绝对小心曾经选择跟随彼得大帝的那些人。在失去了皇帝的约束之后，那些人都成了疯子。”
在听完这些话之后，我反倒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回答道：
“好，我会注意的。”
主教和我的谈话已经到此为止，也就是在此时，身为密党教会智库的【第七贤者】黎曼却凑了过来。
“阿芙洛狄忒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
正当我疑惑之时，主教一把搭在了这个老家伙的肩膀上。
“直到教皇给出明显答复，任何黎山隐修会的修士都不许和她私下交流。就算是贤者，也不允许。”
这个胡子已经花白了的老家伙眼中的那些希望瞬间便暗淡了下去，随后，他眼中的希冀又随之点燃。
“好，我知道了。我会遵守古老的契约。”
。。。
在谈话结束之后，主教和伊莎，还有那个似乎对我有些恋恋不舍的第七贤者便离开了。
他们加入了鲍勃给他们提供的饕鬄盛宴之中。
显然，他们虽然习惯了条顿马丁堡的珍馐美食，但是，在面对炸鸡腿这样纯粹的垃圾食品的时候，还是没有太多抵抗力的。
人类就是一种容易对油脂和糖上瘾的生物。
这个世界和我所熟知的世界类似，而刚刚进入物质极大丰富时代的他们肯定没有使用过如此奢侈的方式进行烹饪……
嗯，反正油是鲍勃的，鸡也是鲍勃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出，完全不心疼。
赐福少女带着教会的骑士进入城市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虽然想要一睹芳容的难民和妓女远远地避开了这些高人一等的教会骑士，没有尝试靠近赐福少女。
我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在离开了大教堂之后，我找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赫尔曼。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他什么都没做，既没有帮忙，也没有阻碍我。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几乎被我给架空了。
城市内的武装和他无关，进入城市的教会和我达成了关系，城市内的难民唯我马首是瞻，城市内的居民以赐福少女为荣。
没人记得赫尔曼，没人知道赫尔曼，我是他从今往后执政生涯永远绕不过去的坎，一个名为弥赛亚的阴影。
作为对城主的惩罚，这就足够了。
当我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赫尔曼直接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相当复杂，不过，不再是之前的戒备和猜忌。
而是愧疚和不安。
他相当识时务——或者说，他现在才被我的谎言所征服。
“阿芙洛狄忒小姐，您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我……为我之前的无礼而感到愧疚。我……我竟然怀疑您和虚境里的恶魔一样……我……”
“好好干……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计划书，里面涵盖了一些工业计划，以及城市建设的建议。”
我将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城市建设计划书轻轻地放在了赫尔曼的桌子上。
其中不仅包含了农业推广和工业生产建议，还有城市服务相关的内容，如果赫尔曼真的能按照上面的做，那他绝对能收到不少的税，同时还成为一个好的城主。
当然，我并没有给他做政治组织上的建议。
因为深入基层组织建设，要去形成强大动员能力的人是我。
提问：如何在现代建立一支现代武装？
解答：想办法搞定工人阶级。
假设我有一座大型纺织厂，近千名员工，加上家属有上万人。也就是说上万人都在靠我的工厂吃饭，一旦工厂出事，他们的生存都将成为难题。
我完全可以强化这一点，让他们知道“厂=家”，然后把他们组织起来，建立一个护厂队，平时进行军事训练，维持治安。
虽然这样的武装力量没办法和正规军对抗，但是，这就是我武装力量的雏形。
我可以学习华为，成立一个职工持股委员会，让它持有90%的股份，由全体员工共同持有。我只要10%就行了。
我会因这个举动被全体员工视为圣人，他们对企业的忠心度会高过任何一名古代武将对其君主的忠心度，哪怕我本人其实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渣。
同时，我可以引入职业经理人制度。这样我，经理人，职工持股委员会三方就可以达成权力制衡。
我负责决定企业战略，指挥武装力量；职工持股委员会负责决定经理人人选以及监督；经理人负责组建管理团队，日常行政和执行。
这样三方就达成了权力平衡。而这就是我政权的雏形。
初期或许会发展得稍微慢一点，但随着工业的发展，我的力量会强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一个大型煤铁复合集团，下属十几座大型工厂，为其配套的农场，城镇，学校更是数以百计。涉及的人口将会超过100万。
按照二十比一的比例征兵，我将拥有5万名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职业军人组成的现代军队。
而现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纺织厂……煤钢厂……矿井……阿芙洛狄忒小姐……您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些生产资料和流水线的？再加上那个遗迹机器人……赫拉斯堡或许能在两年内就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经济体……这太不可思议了。”
赫尔曼沉浸在了我给他的那些资料之中。
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仅凭目前赫拉斯堡的人口，根本无法支撑这些工厂的发展。
“但是赫拉斯堡的人口只有8000人……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劳动力……我们得想办法从其他城市获取劳动力资源……”
这不是问题。
我早就考虑到了。
“我和密党达成了协议，涌到其他城市的难民将被送往赫拉斯堡。同时，你得把城外的土地收回来，种植粮食，而那些失地农民就进城务工。”
赫尔曼愣住了。
劳动力的流动是很难控制的，要么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钱，要么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要么两者都需要。
而阿芙洛狄忒……
她总能以各种奇怪的，不符合常理的，但是同时符合赫拉斯堡现实需求的情况完成目标。
赫尔曼不知道赫拉斯堡的未来将变成什么样，但是，他发自内心地开始感叹赐福少女的能力。
“不愧是您。赞美您！”
而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赫尔曼又叫住了我。
“对了，阿芙洛狄忒小姐……还有一件事……城市里的那些密党教会……还有我的父亲。”
“赫拉斯堡依旧是不受神庇护的城市。你和你的父亲还没有到接受审判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我太善良了，或许也可能是赫尔曼还对我有用。
我没有任何找他秋后算账的意思，而是有些赌气似的，用着不客气的语气对他说道：
“好好干吧，顺便陪你那一把年纪，却还要担心你的前途的老父亲安度晚年吧。”
而此刻，老哈斯刚好坐在赫尔曼书房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一番对话。
直到阿芙洛狄忒离开，书房的门被关上，因为紧张而额头上满是汗水的赫尔曼才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看上去那么小的孩子，心思却如此缜密、计划如此周全、给我的压迫感也这么强……我早该认识到这点的……她是对的，她一直都是对的。”
而躺在沙发上，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老哈斯则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孩子？哼，我看你像是个孩子。”
。。。
工业生产规划、农业规划、伤员处理、城市修复、战利品回收……在规划完这些事情之后，我又回到了教堂广场上。
密党教廷的骑士们并没有跟我打招呼就离开了，只剩下鲍勃在处理满地的鸡腿骨、鸡锁骨、鸡架骨……
这些是法师吃的，那些骑士们的位置倒是相当干净，怕不是连着骨头一起啃碎了。
而马努斯神父则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给拉莫娜还有其他一些愿意接受初原的人讲述着我的故事。
没错，就是我的故事。
“泰拉历2004年6月21日，初原的使徒抵达了她忠实的赫拉斯堡。她释放了安眠的红雾，驱散了深受疫魔化污染的赫尔曼城主，自己却因为血液病的反噬而身受重伤。赐福少女在这片土地上第一次留下了赐福的刻痕。而她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羁绊才刚刚缔结……”
我很确信他是第一次这么做，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那些坐在马格努斯神父面前的那些信徒越来越多，而他们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仿佛马格努斯神父是他们多年的老友，是值得信赖的神父……
但是，我却觉得很累。
要做的事情太多，要照顾的人也太多……对于我这样的怪物而言，这一切都值得吗？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几个被解放的妓女却看见了我。
“呀，这不是弥赛亚大人吗？您也来听自己的故事吗？”
“故事里您是那么地英勇……但是……看上去好小只哦！”
“哎呀！这样才好嘛！拉莫娜小姐说了，弥赛亚小姐是温柔细腻的人……如果换成是男人，不就和那些劝妓从良的臭男人一样了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满怀欣喜地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绽放。
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一片又一片细碎的灵魂从她们的身上剥离，化为温暖的力量，滋养着我，灌溉着我。
我把它叫做……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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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好累哦，精神状态感觉也不太好。
本来我都是十点钟睡觉的……
大家晚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