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告解
马格努斯神父脸上的表情和慈祥，也很满意。
显然，这是我的第一次告解和忏悔，而且，对于马格努斯神父而言，这一点意义非凡。
“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内心的想法，或许，你可以把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我。”
神父暂停了留声机，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新的唱片。
他给我播放了一首Clannad里的《潮鸣》。
“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做的事情是坐在床上，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照做了。
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
我尽量放开自己的思想，虽然，现在的我很难做到这一点。
在纯粹的黑暗之中，那一只流泪的眼睛依然会在我的眼前闪回……
而每次闪回，都会让我的心脏骤缩。
但是，相比之前，我的情绪已经开始缓缓平复了。
“神父……”
我睁开了眼睛，对着神父开口道：
“我不仅仅是因为践踏了我所认为的美德而感到愧疚——毕竟，初原和我的羁绊便是源于这样的人性和美德。”
“我也在为死亡和怪物的定义而感到困惑，何为怪物，何为死亡，何为道德……”
我杀死了那一对生骸母子。而且不是一起杀死，而是以一种极其恶劣的方式。
我在母亲面前杀死了她的孩子。
无论那个生骸到底是不是怪物，母性的留存到底又有多少，都不重要。
二令扒污铃久衫⒍蹴 重要的是，那个生骸和自己孩子之间的关系……
像极了我和初原之间的关系。
而我践踏了我和初原之间的纽带和联系，我践踏了我们都认可的这种源于人性善良处的美德。
无论是道德上的谴责，还是被初原抛弃的恐惧，都让我无法接受。
而马格努斯神父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决定一条一条来。
“嗯……一下子提的有些多，我们还是先说第一点吧……”
马格努斯神父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他平静地看着我，随后，为我剖析道：
“孩子，你是觉得，你的无心之举践踏了你一直以来都认可的美好特质，这让你觉得自己令人作呕。并且，你觉得这样的行为，会冒犯到初原，对吗？”
我点了点头。
没错。
这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个怪物，并且，还可能是一个无家可归、无人问津的怪物。
“是的……”
而马格努斯神父温柔地笑了笑。
“那么，既然是无心之举，并且你已经认清了自己做的事情的错误之处。那么，这样的错误并非是不可原谅的，不是吗？”
他没有去粉饰我做做的恶事，他只是实事求是地分析了我做的事情，并且，肯定了我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
但是，他也为我分析了，这种错事并非是不可原谅的。
“那句话说得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毕竟，初原不是微博上的二极管，信任的大山也不会因为一件错事而崩塌。”
“相反，祂或许还会欣慰，你会来告解，会来分析自己做的事情的对与错，然后从中吸取教训。”
“美好的特质固然值得尊敬，但是，无论对于初原，还是对于你而言，成长，也是值得期待的。”
马格努斯神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缓缓的走进了我，然后，伸出了手，张开了手掌心。
那是一个黄金铸造而成的苹果，那是初原的恩赐。
“综合考虑，我不会因为你做了错事而责罚你。相反，这是你愿意来告解的奖励，阿芙，你获得了成长。”
我拿着那个苹果，眼神略微有些迷茫，捧着黄金恩赐的双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神父……”
我本以为告解会很严肃，但是，它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舒缓轻柔的音乐，温柔理性的神父……这一切给我的感觉都很好。
我能感觉自己的情绪如抽丝剥茧一般被剥离，困惑和恐惧都在减少，而信心增加了。
与其说是告解，心理治疗或许更加妥当。
“不客气，接下来，我们聊聊你提出的那个那个疑问吧？是关于……”
“是关于怪物的界定。”
我先是确定了我告解的主题，然后，我又对着马格努斯神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生骸是死而复生的怪物——至少，诺斯威格勒的人民是这样定义的。但是，如果这些怪物还残存着人类的意识和情感——特别是我在意的那些情感和意识，我该如何定义怪物，我该如何处置他们？”
这是一个相当哲学，同时又相当复杂的问题。
但是，马格努斯神父却笑了笑。
而他的下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的提问相当可笑。
“暂且不论怪物的定义。假设所有的生骸都是是人类的话，你会手下留情吗？”
我愣了一下。
随后，我摇了摇头。
“不，不会。”
我会对人类手下留情吗？
答案是否定的。
离开赫拉斯堡的监狱之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先TM的杀个人开开荤。
我的记忆是人类的集体记忆，我能理解人类的真善美，但是，人类对我来说也就是蒸膳美。
“所以，你作为一个天生的猎手和支配者溜〇亻尔贰3斯芭捌死，并不在乎生命个体的存续。”
“你在乎的是残存在生骸身上的那些能够触动你内心的美德，那么，无论是人类、还是生骸、抑或是其他的被界定成怪物或者人类的存在，只要你遇见了能触动自己内心的事情的时候，静下心来思考一会儿、感动一会儿。”
“对于无害的东西，安静离开，对于有害的东西，无痛灭杀。对于这样的处世法则，你大概也不会心存抵触吧？”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这句话的，你讲给那个小骑士说过，现在，我把这句话再讲给你听一听。”
马格努斯神父的这段话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我。
对啊！
我他妈的又不是什么圣母，没必要整天整那些有的没的。
看的顺眼的就留着，看着不顺眼地就吃掉。要是做了一件事膈应人自己，那就别做。
多么简单的（七）⑵⑶ling丝诌 VII$（三）死(邻-梦道理！
我就是这么一个敢爱敢恨的阿芙啊！
“谢谢你！神父！我懂辣！”
被神父解开了心结的我顿时又回归到了原来的那个状态。
我跳了起来，高高兴兴地抱住了马格努斯神父的脖子，像是抱脸虫一样，抱住了神父。
对于我的这种亲昵的行为，神父脸上即没有无奈的神色，也没有厌恶的表情。
他似乎很享受。
“嘛……敢爱敢恨，也是一种美好的特质。”
不过，他注意到了我头上的帽子和围巾，都已经弄脏了。
“孩子，你的围巾和帽子，都弄脏了。把它交给莉莎丽莎清洗一下吧。顺便，你也该换一身新的行头了。”
“吸溜～”
我抽了抽鼻子，一边松开了马格努斯神父的脖子，一边摇了摇头。
“可我不觉得冷。”
“但是有一种冷，叫做莉莎丽莎觉得你冷。”
我看着马格努斯神父，而这个温柔的男人也对着我笑了笑，语言优雅的同时，还透露着一种特殊的幽默。
而我也不准备践踏别人的好意。
“那好哦……我去见一见她……”
我走出了房间，然后，转身，抱着能找到莉莎丽莎的心情打开了房门，回到了房间。
此刻，那个穿着黑白西装的神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性。她有着温柔而姣好的面容，有着丰饶而优雅的线条，仿佛世界上的一切美好希望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现在的莉莎丽莎正站在一口大锅旁，用着一根巨大的铁勺搅动着锅里的那些东西。
而当她注意到我的进入之后，也略微有些不满地对着我挑了挑眉毛。
“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嘛？”
“哪有呢！”
我腆着脸，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小跑了过去，直接进行一个光速贴贴。
“我最喜欢莉莎丽莎啦！”
“哼，我可不吃小家伙你的这一套。”
但是，莉莎丽莎却轻轻地抓住了我的后脖颈，像是提小猫一样单手把我提了起来。
“明明衣服早就准备好了，却把我晾在一边这么久……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嘻嘻……”
我并没有像和叶卡琳娜与马格努斯神父相处的时候那么热情，反而只是有些憨憨的笑着。
虽然有些像是自夸，但是，我的情商很高。
在遇见不那么热情的人的时候，我能比她们更热情；而在遇见热情爆棚的时候，我就会故意变得有些迟钝。
莉莎丽莎就是后者。
尽情享受她的热情款待便是表达我对她的喜欢的最重要的方式，没有之一。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就算我现在是被提着的状态，就算我的身边是一锅正在沸腾的热汤。
但是，我依然是嬉皮笑脸地看着莉莎丽莎，期待着她今天能给我什么样的小礼物。
“莉莎丽莎今天给我准备了什么呀？”
“哼哼……今天呀……”
莉莎丽莎把我提到了正在沸腾的热汤上。
我抬头看了莉莎丽莎一眼，她的表情温柔而充满玩味，而我看了一眼底下。
胡萝卜、西兰花、猪大骨……除了我最不爱吃的香菇之外，几乎都是好吃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给我吃的。
“今天是铁锅炖阿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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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天是有双更的，但是，我现在在急诊。
出事的不是阿芙也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个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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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大家喜不喜欢熊孩子，我都希望大家能稍微照顾一下熊孩子。
因为真的稍微管一下就能救回一条命。
这次就是我运气好，发现得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