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185章 “真相”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代號為污穢主母的天災，並沒有被徹底消滅乾淨嗎？”
聽完曼陀羅簡短的講述，在座的各位魔法少女臉上的神色都逐漸凝重起來，海倫娜更是皺起了眉。
“是的，污穢主母很狡猾，在討伐之前，以我得到的情報就知道它擁有【強效污染】和【分裂】兩種特性……”
“我在趕赴討伐的路途中，就已經預見到這將是一場苦戰，可沒想到……”
“擁有這兩種特性的污穢主母，竟然還隱藏著【不死】的特性。”
茶話會的諸位徹底震驚了。
【不死】，當然只是一種誇張的說辭。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殺不死的存在，魔法少女會死，侵蝕種自然也會死。
所謂的不死，只是生命力極為頑強，能夠反覆重生或再生的侵蝕種，對付這種難纏的侵蝕種，魔法少女往往要連續擊殺徹底掐滅它的侵蝕活性，方能做到真正擊殺。
但這並非是唯一解決方案。
面對難以殺死的敵人，魔法少女往往會選擇“放逐”的方式解決眼下危險。
可說到底，“放逐”也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將那些打至半殘，無法消滅的侵蝕種重新流放回虛界，過段時間，之前半殘的侵蝕種完全恢復后可能會順著之前跑出來的漏洞再次溜出來。
“那當時的你和你們的小隊……”
“當時任務完成的通訊是我讓隊員發給王庭的，撤退返回的命令也是我下達的……”
“為的就是穩定住整支小隊的人心，不讓她們察覺到異常，從而產生混亂。”
“因為當時，整支小隊都已經被重度污染了，包括我在內。”
曼陀羅的回答又再一次引爆了各位月皓級魔法少女的心中思緒。
全隊被污染，這是多麼絕望的一個結果？
要知道，通常被污染墮落的魔法少女往往處於燭火級和星耀級這個區間，可即使是這些等級的魔法少女墮落成魔女，所造成的麻煩和災難，也是令王庭極為頭疼的。
至於為什麼這個區間不包括月皓？
並非月皓級魔法少女無法被污染，而是相較於月皓以下的幾個等級，月皓級魔法少女被污染致墮落的過程較為漫長，在刻意抵抗和壓制的情況下，此過程甚至能被延長數十年，但……
幾乎所有得知自身被污染的月皓級魔法少女活不到數十年，她們往往會在這個墮落倒計時徹底清零之前，便戰死在了與侵蝕種搏殺的戰場上。
更何況，曼陀羅當時帶領的整支精英小隊，全員星耀級及以上。
這是何等豪華的陣容？
但反過來，一旦全員墮落，對於附近的人類文明與城市群而言，也絕對是一場比天災還要恐怖絕望的浩劫。
須知，當時的金陵城，被圍攻時，魔女一方最巔峰時聚集了十位星耀級魔女，十位星耀級魔女就能調動近乎無窮無盡的侵蝕種大軍，將一省省會逼入絕境，而精英小隊共有六名成員，其中還包括一位月皓級的曼陀羅！
這要是真如曼陀羅所言那般……附近的城市，或者說整個人類文明，真是在無聲無息之中躲過了一場魔女的浩劫。
而終止這場浩劫的……便是親手殺死全部隊員的曼陀羅。
“可你又是怎麼意識到她們全都深度污染了呢？”
“你也說過，當時的你也同樣處於深度污染之中，你如何確定當時自己的判斷沒有受到污染與囈語的干擾和影響呢？”
“萬一你的那些隊員還有救，或者說只是單純的……”
說此話者，正是調查院的鈴蘭。
說出這些話，倒不是說鈴蘭因為之前被爆黑料的事情，懷恨於心，公報私仇，只是她身為調查院的大賢者，在處理魔女事件方面，比在座的各位更具有經驗，更具有權威性。
畢竟調查院就是專門解決魔女問題的，可以說，整個魔法王庭除了女王，沒有哪個組織或人比調查院更懂魔女。
“不，當時的我意識很清楚，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青菊，藍蝴蝶，君子蘭……她們身上逐漸生根發芽的污染之花，她們的顏色，她們的靈魂，她們的意志都在慢慢的被侵染上漆黑……”
“鈴蘭，作為賢者的你很清楚，污染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至少在99%的情況下是這樣的……”
“而當時的我不能賭這99%中的1%，因為我也被污染了。”
曼陀羅說，這段話時的語氣很是平靜。
但沒人會因為眼前這位少女語氣的平靜而認為當時的情況就如她所描述的那般，風輕雲淡。
反之，所有人以曼陀羅的視角，去側寫，去想象，去設身處地的思考，沒有一個人不為之感到巨大的壓力。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喪屍末日中一隻逃命到安全區的小隊，經歷千辛萬苦，各種驚魂喪膽的危險，安全門就已經在門口，可作為整支隊伍中最強，經驗最老道的你卻突然發現，整支隊伍的所有隊員都在無聲無息間感染了喪屍病毒，自己也是一樣……
但此刻，隊員都毫無一人察覺，安全區的大門就在眼前，彷彿一推就開，所有人都急著回到安全區，享受拚命換取的短暫的安全，但，唯有你一人知道，不能……
不能放著你眼前這些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進入安全區，因為安全區內也同樣是同伴，一旦攜帶著喪屍病毒的你們進入了安全區，同時，喪屍病毒爆發變異，那所造成的影響簡直不可估量。
從最為理智的角度來看，發現一切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體內喪屍病毒還沒爆發的時候，親手將所有的隊員都埋葬在此。
就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體內那隱藏的威脅會何時爆發，可能與隊員解釋的中途最壞的結果就發生了，也沒有人願意相信好好的身體就被污染了，就被感染了。
這樣的事實太過殘酷了。
“所以你選擇了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無論是罵名，罪孽，壓力還有那可能伴隨你一生的自責……”
鈴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無法掩飾的顫抖，不知是因驚駭還是悲傷。
“這是我那時候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了，我別無選擇，各位。”
曼陀羅只是平靜言道，並微微垂眸。
她的聲音中沒有其他過多的情緒，如果說有，那恐怕也如鈴蘭之前所言，是那麼註定會伴隨她一生的……自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