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57章 理念
“對於恆晞而言，魔法少女只是偽裝的外殼，傾盡全力應當是魔女的主場！”
下墜的力量在罌粟的體內不斷的扭曲，名為秩序的魔力像是被插入了一根定海神針攪動，暴虐的混亂宛若饕餮猛獸，肆虐狂襲。
無色的風染上了血紅，鮮紅妖艷的罌粟花更是變得如氧化的鮮血般深紅，破碎的花瓣編織成詭異的長裙，森森白骨鑄成片片裙甲。
埋藏著禁忌知識的法典落入手中，罌粟再次睜開雙眸，眼底似沒有了理智的神采。
她體內蘊含的混沌魔力還在持續暴走，若依照這麼個情況下去，她的肉體遲早支撐不住力量的膨脹，而變成一顆人肉炸彈。
恆晞級的人肉炸彈，這雲中天之境，恐怕會被直接炸個支離破碎吧……
但就當一切即將落入無法控制的深淵之時，秩序的枷鎖從四面八方封鎖而來，將肆虐的混沌猛獸鎖入可控的監牢之中，魔女的眼底理智重新壓制了力量的暴虐。
女王靜靜的凝望著這一切，凝望著一位魔法少女切身墮入了魔女，而其本身卻依舊維持著絕對的理智，沒有能逼瘋人理智的囈語，也沒有瘋狂的回想，此時此刻，罌粟已成為了瘋狂本來的化身。
銀髮少女看了，只是輕輕一笑。
若說的簡單些，每一位恆晞都是瘋子，是擁有著理智的瘋子。
這裡的瘋子並不是指精神失常，而是指的肉體，肉體脫離了原本血肉基因的限制與框架，完完全全成了力量本身。
如果說正常人是由肉體和靈魂組成，那麼恆晞，便是只擁有靈魂的特殊存在，因為肉體早已被她們煉成了手中的武器。
“怎麼？也只有與我戰鬥的時候，你才肯露出這副模樣，結果我不在的地方，人前人後，你依舊要頂著那魔法少女的樣子。”
“罌粟，說到底，你心中也對這魔女的樣貌帶著一份偏見吧？”
女王輕撫著手中那華貴繁雜的權杖，目光似笑非笑，含著那複雜的情緒。
“那又如何？”
“在生存面前，皮囊根本不值一提。”
已經完全變作魔女之身的罌粟發出的聲音中都帶著極強的污染之源，這已不是普通的聲音，而是徹徹底底的“污穢之語”。
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若是星耀及以下等級的魔法少女，恐怕都會頃刻間抱頭倒地痛苦掙扎，然後要不了多久，從地上爬起來的便是那已失人性，如殺戮機器般的魔女了。
“白之聖女的出現，也不過是將世界本來的趨勢稍稍延緩，你我皆為恆晞，應當很明白，虛界吞噬實界，這是無法逆轉的事實，就像凡人在面對洪水之時，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不過是建起大壩，稍稍阻擋洪水之勢，而絕無可能將洪水推回源頭。”
“所以呢？”
女王冷哼一聲。
“所以你就要將這世間所有的人推入魔墮的深淵？”
“並非深淵，而是新世界。”
罌粟冷冷的打斷了女王的反問。
“如果你當年採納了我的意見，由我們兩人聯手創造，在動用法則力量之下創造出來的規則魔法，能夠將所有人無差別的映照入‘魔女化’光芒之中……”
“虛界吞併實界是大勢所趨，而到那時實界的生物便會被統統侵蝕轉化，轉化成如侵蝕種那般適應環境的存在……”
“既然結局畢竟如此，那為何不能有你我提前推進此進度？魔女已經是適應虛界的最完美姿態了，且只要體質合適之人，都能夠保存理智，難道你一定要等到那一天，等到兩方世界相互吞併之後，看著這世間數萬萬之人淪為像侵蝕種那樣的怪物才行嗎？”
“淪為怪物之後，會徹底失去理智，到時人類詩歌，藝術乃至歷史甚至是文化都會徹底湮滅。”
罌粟張開雙臂，那聲音，那話語，不知道的人看到了，恐怕還以為是哪個宗教的狂熱傳教士呢。
“然後呢？將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都交於所謂的適者生存嗎？”
“魔女化的魔法以你我二人之能必然是能夠創造出來的，為了活命，自然是有大批大批的人渴望變成那等擁有理智的魔女，可你也是知道的，魔法不是萬能的。”
“女性天生就擁有較高的魔力親和度，按最好的估算或有六成左右的女性能夠成為理智的魔女。”
“能救六成，已然是天大的幸運了。”
罌粟說道。
“可這世間不止女性，也有男性，那些男性或是某個家庭的頂樑柱，或是某個母親的兒子，或是某個妻子的丈夫，你讓他們如何？”
“魔女化的魔法同樣也適用於男性身上……”
“可成功率呢？”
“……”
“一成都不到，這跟殺了所有男性有何區別？且你也是知道的，一旦身體徹底墮落成了魔女，那便幾乎算是喪失了孕育生命的可能。”
女王看著那道昔日熟悉的身影，這一次她沒有動怒，只是淡淡的說道。
“適者生存是這個世界原本的規則，即便是人類建立了所謂的文明，在那城市之中，適者生存依舊映照出每一個角落……”
“可冰冷的規則便定了一條又一條的人命，罌粟，這難道就是你成為魔法少女的初心嗎？成為這個世界維護最冷酷，最基本規則的人？”
“……這並非理想，這是事實，況且……”
“除了這個方案，你難道有其他的方法拯救這個世界嗎？”
“等……”
“等一場雨，等一次奇迹……”
“我等不了了。”
“那便……”
女王的聲音突然一凝，空中似飄來一片雪花，緊接著，兩片，三片，四片……無數的雪憑空生成，又如風暴般螺旋匯聚，在霜白的風暴雪中，那尊貴無上的呻吟被徹底籠罩，包裹，直到那一雙被白絲包裹的長腿踏破冰霜……
銀色長發，銀色睫毛，銀色眼瞳，銀色長裙，仿若由純銀打造的雪女美神，睜開了雙眸，純銀的眼瞳之中倒映著同類。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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