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81章 虛界
不出意外的話，真的沒出意外。
開玩笑，有波斯菊這麼一個大明星站在身旁，加上已經被眾人半分相信的女王貼身女僕的身份，這想不被選中都難。
當拿到裁判名額的那一刻，曼陀羅的心中明顯是舒了口氣，計劃的第一步是成功了，成功的有些太過順利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太過神秘，而被眾人所知的兩個馬甲也過於重量級，無論是女王陛下的貼身女僕，還是曾經的曼陀羅的故人，這兩個身份任選其中一個都含金量滿滿。
最後的最後，曼陀羅還耍了個小技巧，手一滑，一“不小心”，將口袋裡裝著的邀請函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彎腰去撿的時候，又極為巧合的將邀請人姓名的那一欄暴露了出來。
有眼尖的人很快就發現，推薦人那一欄上顯然是天才占卜魔法少女，四葉草大人的簽字。
這又是曼陀羅，又是女王陛下，又是波斯菊，最後還能牽扯上與世無爭的四葉草，放眼望去簡直是仙人之系列如麻，與這位身份神秘的迷迭小姐有關係的，最低最低也是半部月皓這個檔次。
今天的逼裝的有點大，但效果卻也是意外的好。
不僅成功拿到了名額，還在一定程度上綁到了自己的好學生波斯菊，到時候遇到問題需要解決，就可以有合理的理由隨時隨地的把對方拉過來，干苦力（劃掉），是鍛煉她，促進其成長。
總而言之，這一次宴會的目的全部達到，甚至還有超常發揮，唯一讓她感到綳不住的是，當宴會時間即將結束，眾人陸續離去之時，自己離開的時候，正好發現守門的墨鶯兒正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盯著光潔如鏡的瓷磚地板。
在這方面，她還真是……過於執著，簡直跟紅薔薇一樣，死性不改。
回去的路上，波斯菊竟然意外的沒有遠送，也沒有詢問自己現在的住址，只是拍著胸脯向自己承認，一定會儘快找到老師，那大義凜然的模樣，若不是自己是她的老師，恐怕也很難以察覺那嚴肅外表下，少女嘴角已經壓不住的翹起。
好傢夥，這妮子心裡打著什麼壞主意呢？
曼陀羅察覺到不對勁，可就是想不明白。
明明步驟都沒有錯，可波斯菊相信自己，相信的太快，後面更是根本不加以懷疑，那深度相信自己的態度，活像是自己坑蒙拐騙清純女大學生一樣。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老師蹭學生人脈怎麼了？
這些人脈還不是她曾經擁有的，波絲菊正是因為能夠快速且完整的繼承自己的政治地位，才能在今晚這場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大人的宴會之上受到應有的禮遇和尊敬。
只要永恆之杯能夠如期順利進行，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著急的朝著宮殿群飛去，縱使遇到再多喜事，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現在還是一個給別人白打工的。
達成自己的要求和所想做的事之後，就該回宮殿，那位性格上極其變態的女王陛下彙報一下自己的工作和行程了。
……
……
極致混沌黑暗的邊緣，是名為虛界的核心。
在這片與現實相反，獨立且毫無秩序的鏡相世界中，黑暗是這裡的白夜，怪物是這裡的住客，魔女是這裡的外來戶，黑暗的更深處，則成了天災與末日的搖籃床。
虛界的空氣是粘稠的腐殖質，每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與硫磺的灼燒感。
地面並非實質，而是無數蠕動的血肉菌毯，每當腳步落下便會泛起漣漪，暗紅色血管從裂開的菌褶里探出，貪婪舔舐著入侵者的腳踝。
遠處的黑暗裡懸浮著某種類似星雲的聚合體，細看竟是億萬顆潰爛眼球組成的旋渦，每顆瞳孔都在以不同頻率震顫。
三隻融合怪異的侵蝕種正在撕咬彼此，它們像是被融化的蠟像與機械殘骸的混合物，他們彼此像是在廝殺，又像是在互相吞噬，撕咬著對方。
癲狂的笑聲刺破永夜。另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之中，銀髮魔女正用脊椎骨作針線，將六種侵蝕種器官縫合成畸胎。她左臂早已替換成蜈蚣的節肢，手術台竟是用活體觸手編織的籠子。
當縫合怪突然暴起咬住她的肩膀，她不怒反喜地掏出自己仍在跳動的心臟塞進怪物口腔，黑色咒文頓時從傷口湧出，把兩者熔鑄成全新的扭曲形態。
沒有天空的天空突然降下瀝青狀黑雨，地面菌毯瞬間沸騰。
魔女實驗室的培養罐接連爆裂，數百具半成品實驗體在酸雨中尖叫著融化，而她蘸取著混合腦漿與血水的墨汁，在剝下的皮膚上書寫禁忌算式——在虛界，或許唯有瘋狂才是唯一的清醒。
虛界核心的混沌在此刻凝固。由無數骸骨與腐爛星辰澆築的王座上，彼岸花少女垂落的睫羽突然輕顫。
她睜眼的剎那，整片菌毯大地裂開數千道深淵，那些流淌著膿血的裂隙里竟綻放出殷紅如血的彼岸花。
“喀嚓。”
少女瞳孔深處爆開兩簇暗金色紋路，將眼眸中其他的情緒徹底剿滅。她腳邊有一隻趁著他沉睡，不知何時溜進來正在啃食同類殘肢的侵蝕種突然僵直。
兩者之間只是對視野，小饞貓侵蝕種的甲殼縫隙里就瘋長出帶刺的花藤，轉眼就化作盛放的花肥。
傷口處傳來的血腥味吸引來了更多的侵蝕種，遠處奔襲而來的怪物潮撞上無形的屏障，最前排的千眼蜘蛛被反彈的衝擊波碾成齏粉，後方近百隻炮灰怪物則被自己爆裂的骨骼刺穿，在漫天血雨中開成猩紅的荊棘叢。
“原來如此…”
少女摩挲著腕間突然浮現的傷痕，黑琉璃留下的切口裡竟滲出點點金芒，那些在精神空間中意識所受到的傷害，竟然伴隨著靈魂回到軀體，作用於真實的身體之上。
世界本源的力量嘛，最真實的傷害？
她忽然輕笑出聲，腕上傷痕應聲崩裂。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你能躲得過一次，還能躲得過第二次，第三次嗎？”
“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真正的同類了，沒想到竟然能被我撞到……”
“不過既然如此，計劃也是時候該提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