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光之泪
“没有炸！这次没有炸哎！保持住这个频率，可别手抖哇！”
见药液的状态正在沸腾中渐渐稳定，黑发少女顿时雀跃地连连拍手，正在倾倒原液的伊斯梅尔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甚至不敢分出精力回应薇莉丝，只是全神贯注地控制手中力道，并仔细观察着坩埚中金色液体的变化。
现在是制药的最后一步，亦是最危险的阶段，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
无论此刻坩埚中大量蒸腾起那些气体的极高温，亦或因融合失败产生的剧烈爆炸，都不是寻常生物能够轻易承受的，虽然靠着防护服和某人施加的防御魔法，伊斯梅尔一次次在那样的事故中安然无恙至今，但若他真的反感，其实并没有任何义务来协助和指导薇莉丝。
之所以陪着牧师小姐坚持至今，自然是因为他也对前者想要制作的魔药抱有强烈好奇。
魔药学最基本的常识之一，即效果越是惊人的高级魔药，其制作时需求的条件便越苛刻，失败产生的动静也会越大，事实上，如果不是薇莉丝每次开始前都用结界魔法将工坊保护起来，数日前最初的那场爆炸，就足以将整栋建筑夷为平地了。
伊斯梅尔作为顶级魔药大师，这种眼力还是有的，光从制作难度和之前爆炸的威力来看，此药一旦成功问世，恐怕能直接达到骇人听闻的六阶、甚至七阶以上评级吧。
要知道，传说中能令亡者起死回生，百余年前唯一一次现世、便被拍出18亿夸克天价的【复生灵液】，也不过评定为七阶魔药而已，那种程度、甚至被称作神药都不为过了。
然而魔药制作需要的不仅仅是珍贵原料和构思，足够熟练的操作经验也至关重要，眼前这位薇莉丝小姐的确是伊斯梅尔带过最有天赋的学徒之一，但经验不足就是经验不足，有些事现在她是很难做到的。
大量滚烫蒸汽自特制坩埚内不断升腾而起，金色药液体积缩减的速度、也似乎随着反应即将完成而渐渐减缓下来，在黑发少女略显紧张的注视下，伊斯梅尔凝神控制着桶中原液的倾倒速度，没有丝毫颤抖和波动，如同精准无误的机械一般。
两种液体都已快要见底，桶中原液的分量是经过精确计算提前准备好的，因此他们很清楚，原液倒完的那一刻，就是决定此次制药失败或成功的最后时刻。
“嘀嗒～”
最后一颗清澈液滴落入坩埚之中，与此同时，早已准备良久的薇莉丝小姐毫不犹豫关闭了下方的魔法烘炉，瞪大眼睛注视着失去了外力加热，温度环境骤然变化的金色药液。
“咕噜噜噜噜…………”
沸腾的液体以某种不合常理速度飞快冷却下来，不再有蒸腾的气体向外冒出，经过那样一番剧烈变化，原本大锅的彩色药液、已经浓缩成了仅有原本二十分之一左右体积的金色液体，沉积在坩埚底部，焕发出淡淡的金色霞光。
“…………..”
足足近十秒后，紧张关注着容器内状况、并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爆炸的二者才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成了？”
“………看来是了，至少药液已经完全稳定，应该不会再有爆炸的风险。”
“芜湖！瞧我刚说什么来着？都讲了这次有戏吧！”
“您哪次不这样说啊……….”
直至此刻，伊斯梅尔才如释重负般放下一直高举着的空桶，长长舒口气，走去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温度计，并顺手打开实验工坊内部的通风装置。
由于刚才那大量蒸汽升起和高温魔导烘炉的炙烤，此刻室内温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七十多度，如果没有特殊防护服的存在，他也是无法在这种环境下久待的。
回到坩埚旁时，薇莉丝已经将那浓缩精炼后的金色药液，以魔法药剂专用的透明长管一滴不剩收集起来，虽然蒸腾后剩下的量非常有限，但也装了刚好十数整。
少女将其挨个放进【背包】之中，最后一管，却直接反手递给了伊斯梅尔。
“喏，咱们说好的，做出来之后分你一点收藏研究，这次真的多谢你帮忙啦。”
用刚启封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满是汗渍的手，魔人先生下意识看了眼对面伸来的、那支依旧白皙洁净的小手，才将眼前不过50毫升，基本属于最小规格量的金色魔法药剂接过，拿在手中好奇观察了一会，又微笑点头道。
“不必客气薇莉丝小姐，这对我而言也是一次相当有价值的制药过程，说实话，自从来到赛恩斯学院，我已经很久没接触过如此富有挑战性和危险性的魔药制作了，既然已经完成、能问一问它的效果和名字吗？”
“唔、效果啊………..”
牧师小姐托腮沉吟片刻，直言不讳。
“怎么说呢，如果完全符合我的预期，这种魔药应该能在短时间内令服用者获得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综合实力迅速飞跃，达到六至七阶的水准，直至药剂持续时间结束或药力完全耗尽为止。”
“而且最关键在于、服用它是完全没有任何风险和副作用的，当然，最低门槛大概得达到4阶，最不济也得至少有墨钢级的承受力吧，否则还是有危险的。”
即使之前已经听薇莉丝隐晦提及过一些，伊斯梅尔仍不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从四阶跳到七阶？您确定吗？七阶可是只有神话生物才能凭个体抵达的崇高领域，只差一步就能登临真正的神之层面了，如果真能发挥出这样的力量，恐怕连保护着【学院都市赛恩斯】的【极昼】魔法壁都能造成威胁吧………….”
“如果这是真的，一旦完成类似药剂的规模化制作，当今五大强国的地位………不、就算征服世界都不是妄想吧？量产的神话种、这也太可怕了…………..”
黑发少女笑着摆了摆手。
“办不到的啦，之前用的那些材料价格你也知道，怎么可能批量生产哇，说到底、制作它只是我的个人兴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继续增加数量了。”
“至于这种魔药的名字，暂时就将其名为光之血……..不、【光之泪】好了，但我暂时还不打算将它推广和大肆传播出去，因此还望伊斯梅尔先生帮忙保密哦，尤其是【光之泪】的配方。”
“这是当然，薇莉丝小姐放心，我伊斯梅尔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看着对方连忙严肃表态的样子，少女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重新低头打量向手中留下的另一支【光之泪】药剂。
其实，就算伊斯梅尔真把配方泄露出去也没什么，【光之泪】的研发，没有这位魔药大师帮助是很难成功的，从头到尾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中，这个部分、薇莉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严格保密。
但唯有一样材料，也是【光之泪】最关键的核心，除了薇莉丝本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获得，因此就算以后这种魔药名声大噪，引得无数人垂涎、以至于配方流出…………
也根本没人做得出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