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打工人的苦恼
虽然双方默契地没有说明此事，但相信以伊斯梅尔在魔药学上的造诣，肯定也是能看明白的。
当时薇莉丝滴入坩埚中的那一滴带来质变的关键液体，真相其实很简单。
那是她的血。
当然，是已经被稀释过不知道多少倍之后的，否则根本没可能如此轻易完成融合。
大约一年前，在神圣帝国帮小魅魔尤朵拉改善身体、解决食物来源问题后，牧师小姐以自身鲜血混合的那瓶“神血”还剩下很多，哪怕在艾德文娜身上用掉了一些，之后又取了一部分用来做各种实验，也依旧有非常富余的留存。
毕竟当时为了能让尤朵拉直接吸收，稀释的倍数实在太高了，几乎装了满满一大瓶。
之前在【幽灵海】上，薇莉丝悄悄塞给鸿雁的小宝贝，其实就是她拿部分剩余神血捣鼓出来的，通过提前激活血液中蕴含的力量，便可借助生物载体，以一种更直观的方式发挥出其中蕴含的少量法则之力。
真正的【光耀】法则，哪怕只有一丝丝，完全爆发开来的瞬间对神级以下生物而言、都是如同降维打击般的碾压力量。
但鸿雁的那次尝试也印证了她初步的预想，这种使用方法固然高效而直观，但对承载者的要求太苛刻了，不仅需要足够强韧的身躯，还必须对光元素具备极高的亲和力，就像某只圣骑士姬那样的存在。
如果适性太低，本身实力又有限，则必受其反噬、严重的甚至可能直接爆体而亡。
单纯继续稀释固然可以削弱其风险，但薇莉丝试过了，那会导致法则的浓度彻底低于某个阈值，以至于威力大幅缩水变得可有可无，这就毫无意义了。
难得弄出这种有趣的东西，为了进一步改良其缺陷，牧师小姐便想到了把它制作成魔法药剂。
【光之泪】的结构很简单，之前那一大锅五彩斑斓的液体，其实都只是薇莉丝用来混合并协调那少量几滴神血，使其能够保持稳定状态、且不至于被过分稀释的中和剂。
这个比例很难控制，之前的一次次爆炸，其实就是薇莉丝在调整低于稀释阈值、和不完全中和这两种情况间的平衡点。
好在终于成功了。
“唔………接下来就是找个谁试一试了呢。”
见黑发少女盯着手中的金色药剂喃喃自语，唇角更勾起几分带着邪恶味道的笑意，伊斯梅尔赶忙后退半步，连连摇手道。
“先、先声明啊，配合研究就算了，我可不当试药员，这玩意连混合金属打造的制药坩埚都能炸得稀巴烂，要是在肚子里爆炸了，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薇莉丝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对方。
“怎么回事、你这魔药大师对自己制造的药剂这么没信心？”
魔人先生又退了半步，一脸义正辞严。
“信心归信心，科学是要讲严谨和实践的！”
“好啦好啦、别退了，再退该撞墙上了…………当然不会让你来试药的，虽然就算真的炸烂了我也可以救起来，但那未免也过分残忍了一点，放心吧，这方面我自有打算，等完成了测试回头会来跟你打招呼的。”
“总感觉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清楚眼前少女有很多秘密的伊斯梅尔、也没有在这方面话题上过多停留，他收起那支【光之泪】，待到换气系统将实验工坊内环境恢复正常，便脱下防护服，请薇莉丝解除了防御魔法。
“那薇莉丝小姐，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就先回去了，说实话、最近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多，如果你这边迟迟无法成功，我都打算先申请暂停一段时间了呢。”
“哦……….？”
同样将投注在药剂方面的心思暂时收起，黑发少女若有所思地微微挑眉。
“和那个叫希罗的帝国皇子有关吗？”
她可没忘记，当初某人可是信誓旦旦威胁过伊斯梅尔，三天之内拨不出所需物资，就让他下岗滚蛋的事呢，而如今离那天已经过去一周有余，但对面这家伙仍是勤务总长，甚至每次出行都还有不少全副武装的保镖跟在屁股后面，气派足得很。
见薇莉丝提起此事，勤务总长大人脸上也不禁浮起几分无奈之色。
“希罗·弗雷德里克啊……….老实说，我真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那位殿下，明明作为大人物，他的行为举止却太缺考量了，我虽然负责转运学院都市里超过近半的物资，但说到底也只是个管事的而已。”
“上头给出大致指标，物资从外界送进来，再由我这个勤务总长具体分配，不敢说一点权力都没，可主体部分仍是由理事会和院长那些大人物把控的，若像希罗殿下要求的那样强行把大量资源集中分配过去，恐怕要不了三天，新的继任者就真得来找我了………..”
“哈哈……..你也不容易嘛。”
“唉、谁说不是呢，两头都难得罪啊，要不是院长大人答应过只要做好这份工作，实验魔药的资源可以全数由学院报销，我是真不想继续干这费力不讨好的活计了。”
再度深深叹了口气，这几日已经和薇莉丝混得挺熟，性格上也算平易近人、蛮聊得来的魔人先生摇头道。
“有关希罗皇子的那件事，听说尤莉娅小姐已经报告给了院长，由她亲自出面处理，具体后续如何我不太清楚，但最近那位殿下的确再没有来第七学区找麻烦了，我正在忙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伊斯梅尔便继续说明道。
“【学院都市赛恩斯】即将举办第一届【世界学院联合交流大会】的事，薇莉丝小姐应该也知道吧？”
“当然啦，毕竟我也是要参加的嘛，作为观众席～”p
伊斯梅尔微微颔首。
“这是一次全新的世界级交流盛典，也可以视作某种赛事，听说还会按照各个学院的成绩进行排名，提供丰厚奖励，而既然有比赛、自然就免不了武力对抗和风险。”
“为了尽可能保证那些学生们的安全，最近学院后勤部已经在马力全开，加班加点生产转运各种保护设施、道具和魔法药剂。”
“但刚好也是这段时间，从外界过来的一条主要补给路线出了问题，大量商队被堵在距离学院都市几十公里外的某处，导致学院内部运转也受到了影响，像希罗皇子那样的供应不足情况，主要就是因为这事儿。”
牧师小姐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路线出了问题的话、绕个路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死守在原地不可？”
“这个……….原因很复杂啦，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薇莉丝小姐实在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反正离得不远，您平时在学院里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吧？”
“喂喂、别说得我好像是整天游手好闲一样啊……………”
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知道对方并无恶意的薇莉丝倒也没生气，只是稍作思考道。
“不过、听起来的确有点意思，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伊斯梅尔微微一愣。
“欸？您不会真要去吧，突然开始不安了………行行行！别用那种眼神看过来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那地方在【学院都市赛恩斯】的西北部，属兰纳斯行省境内，离【龙之神庙】很近，薇莉丝小姐有大地图吗，我给您标注一下具体方位。”
“哇去！这地图也大过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