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必行之恶
时与空仿佛被冻结于那个瞬间，在完全超越人智的不可思议伟力面前，周围一切都仿佛画上了暂停符号，连恐怖的【西灾】也因那【启示】的降临而陷入停滞。
超越极限的瞬间，杨一朝顿悟，他终于能够理解并感受到那来自冥冥之中的奇迹。
一切都在他的眼前被尽数揭示，他看见了无数破灭的未来，名为【命运】的巨轮在因果之上轰然回响，人类联合王国的覆灭竟是命运使然，再如何努力挣扎、亦不过徒劳罢了。
那如猛毒般恐怖的真相、几乎要让杨陷入疯狂之中，他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如此残酷，也不理解这【启示】究竟从何而来，但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听见了不辨男女、如同天籁般的【声音】。
【你、想要改变命运吗？】
几乎要因接连冲击而失去理智的杨、甚至没有去在意和思考那声音的来源、目的，毫不犹豫放声大喊。
“当然！我要改变这荒诞的命运！改写终将破灭的未来、人类的命运！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能守护国民，我杨·梅凯兰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在时与空尽皆暂停轮转的空白中，那声音平静给予了回应。
【你无法撼动命运之轮、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但……….在遥远的未来，终将出现能做到这般壮举的存在，以【时光】之力向未来借取因果吧，唯有如此才能改变命运流向，达成你心中期许的愿景。】
【但你要记住，万般予求皆有其代价，即使是神明的恩赐、也从来并非无偿，待那一日来临之时，一切命运的轨迹终将再度交汇，届时，你需成为那最后的推力……………】
那一日之后，联合王国初代国王杨·梅凯兰德与【西灾】共同凭空消失在了现场，他们的离去毫无征兆与逻辑，杨幸存下来的同伴们找遍了荒原，但前者就像人间蒸发般从此再无音讯。
最终，联合王国的人们认为或许是初代国王为了保护子民，用某种特殊的手段与【西灾】同归于尽或将其驱逐，虽然悲恸至极、但他们也只能以杨遗留的衣物立起墓冢，举办了盛大葬礼，并推举杨的子嗣继承王位。
无论如何艰难，生活总得继续下去、哪怕是为了先王的遗志，为了那高悬天际的果勇之灵，王国前进的步伐都不能就此止息。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杨其实并没有就此死去，与未知存在订立的契约，将其生命固定在了某个难以言述的瞬间，而为了那契约、他也注定需抛弃旧名，无法再回到人前，这便是改写【命运】的代价。
“固定在某个瞬间吗………..听起来像是【时间】之类的法则权柄影响呢，但据我所知【时间】法则应该无法被任何生物………….”
若有所思呢喃着，薇莉丝看向刚刚说出过去秘闻，揭露了自身真正身份的——人类联合王国初代国王与创始者【杨·梅凯兰德】，淡然摇头道。
“算了，帝摩斯·杨也好，杨·梅凯兰德也罢，我不关心身份、只在意其究竟做过什么事，因此接下来问的问题、将会直接关系到要如何对待和处理你。”
“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好好考虑再给出回答，当然………想撒谎也是没关系的，只不过最好明白那样做的后果哦。”
【永生魔术师】恭敬地微微低下头去，似乎早已料到了牧师小姐会有此一举。
“是，殿下请问。”
“殿下什么的………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啦，那么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创建【永生御座】，还纵使它们做那些伤天害理的恶事，这里面有掺杂你的私人欲望吗？”
“………永生御座，嗯、女神…….薇莉丝小姐弄错了一点，这个组织的创建者并非我，而是颠覆与逆理之神艾克斯蒙特陛下，虽然目前我作为【永生御座】的首席，那位神明行走于凡间的代言人和议员使管理着结社，但并不代表这个位置只有我才能坐。”
永生魔术师一脸平静地解释道。
“即使没了帝摩斯·杨，逆理之神只要想、照样能在现世选出其他的代言者，【永生御座】依旧会出现，甚至恶劣更胜如今，不会留下普拉卡卡和克萝曼丝这样可能投效于您的个体，这便是我的观点，既然祸乱的源头根本无法断绝，那么选择一个合适的掌控者，至少能尽量削减其带来的负面影响。”
“哦……….？这真不是你拿来狡辩的借口吗？”
像是没察觉到少女语气中那暗藏的威胁与杀机一般，帝摩斯·杨笑着摇摇头道。
“薇莉丝小姐不是早就发现了吗，为什么明明知道失踪的第二御座就在勇气之城，唯一能在武力上压制她的【永生魔术师】却从没有去找过丽贝卡，就像是完全忽略了她一样？为什么我和露西妮殿下明明是宿敌、但斗了这么多年却从未真正分出过生死呢？”
“之前影响了整个帝国东南部的失踪案，除去真理教的邪教徒，真有造成多少平民的实质性死亡吗？为什么那位【树】小队的【学者】先生愿意成为我的内应，又不肯透露他帮忙的原因？”
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幕后黑手先生一件一件地将那些不合理之处娓娓道来。
“之前【渎】在莫尔斯特地下大迷宫袭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真正死在那场动乱之中，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我提起告诉它尽量不要伤人性命，会更有利于【魇】的渗透和传播。”
“还有更早之前、那只被【渎】侵蚀，潜入并袭击了【幻想空庭】的蜘蛛怪物又究竟是去做什么的？侦察敌情、打草惊蛇、亦或……传递警示？”
“女神殿下，您早就看出问题了，否则之前绝无可能纵容小人出手杀死那位皇女殿下，我虽然感觉不到、但却很容易猜出来，当时您一定就藏在附近对吧？”
“我并没有您和生命女神殿下那样超凡绝伦的神力，在同样是神明的黄昏议员面前能做的相当有限，还是那句话、这些事即使没有我，逆理之神照样会选出新的议员使来操办，以如今为例、或是那位叫做奥露可，心有执念的小姑娘，又或者是苦于无法与妹妹抗衡、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希罗皇子………您觉得换做他们的话，事态发展会比现在更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