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破碎共鸣
看着圣骑士团将数千候选者从最前排分出一部分，按照序号逐个排名，走向圣女殿下与神像之前接受审核，站在人群之中、故意站在靠后位置的牧师小姐暗自搓手，有些期待地勾起唇角些许弧度。
这第一步过程，自然也是她和艾德文娜提前商量好的。
前些日子装模作样搞什么降临之时，薇莉丝的确按照计划特地往这神像里投入了一道光芒，但那在各种意义上就真的只是一道光，并没有任何实际用途，更不像菲蕾德翠卡刚刚说得这么玄乎，又是灵性又是神之分身的……….
骗骗傻子还行，稍微懂点神明层面知识的家伙，都很容易就能看出问题。
说到底【拜光教会】也好，【女神教】也罢，那些信仰之力只要明确指向与某牧师小姐概念近似存在，且足够强烈、没有被其他什么东西截胡，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被她直接顺着因果获取，神像之类媒介只不过让参拜者有个心理安慰罢了。
至少眼前这座、根本没有所谓灵性一说，虽然理论上牧师小姐的确能用【永恒权杖·世界之心】给它点化个脑子出来，但薇莉丝还没有闲着无聊到那种程度。
它筛选资质，靠的是更现实且“科学”的力量。
很快，第一名受试者已经在圣骑士带领下来到了神像旁，准备开始试炼。
顺带一提、这座女神雕像虽然从大圣庭内部被搬到了广场上，破例开放给所有信徒参拜，但那也是存在限制的，神殿最精英的圣骑士团昼夜不停守护在广场中央，严格管制着所有游客的参拜流程，寻常人甚至无法靠近神像十余米之内，更别说像如今这般抵达近前了。
所以很明显，已经靠近的首批试炼者看起来都是有些紧张的。
第一名受试者身着圣袍，是位看起来各方面都很普通的男性，但从他胸前毫不掩饰的金色四翼圣徽来看，应该是【女神教】所属的高阶神官才对。
他会成为第一人恐怕并非巧合，但薇莉丝也不打算对这种鸡毛蒜皮小事过问太多，毕竟在这场考核中，最先上场反而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位老神官看起来饱经风霜、眼角已经爬上了不少皱纹，如果如外表所见一般作为纯正人族，应该已经快要到退休阶段了吧，这个年纪的圣职者通常心思较为沉稳、信仰也相对更加虔诚，看来教会也不希望第一名上场人员表现得过分不堪呢。
不过……………
以薇莉丝作为神族的出色视力，高台虽然距离她还有很远，但上面所发生一举一动都依旧能捕捉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老神官先是恭恭敬敬向着神像跪拜、行了一记标准的颂神之礼，才在菲蕾德翠卡点头许可下走上前去，将有些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触摸向雕像边缘、据说是用来与后者沟通的六翼神纹刻印。
“嗡～！”
其手掌接触到刻印的瞬间、金色光芒骤然浮现而出，在无数人抑制不住的惊呼声中，整座百米之高的女神雕像顿时焕发出淡淡辉光，仿佛受到牵引那般、那金光化作一道光束投射而下，将正接受着试炼的老神官顷刻笼罩其中！
圣光闪耀、辉煌夺目，眼见此恢弘神圣之景、广场内外的无数人群也不禁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啊？圣女殿下说要引起神像的共鸣，难道他已经成功了吗？”
“应该是吧，看这老头样子很明显是个资深的高阶神官，信仰肯定没话说的、要连他这种人都没法通过，咱们还选个屁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否则女神准许无信者来参加还有什么意义？现在试炼的内容一概不知、这能不能成功，我看跟信仰还真未必完全挂钩呢。”
“喂………你们看，那家伙的表情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正如最后那人所说，由神像照耀而下的光芒虽然神圣恢弘，但并不刺眼、就像一层薄薄的金色镜面，外面众人依旧可以隐约看见老神官接受考核时，发生的每一分每一毫变化。
时间并没有很长，那圣洁灿烂的光柱照耀在他身上，老神官下意识闭合双眼，仿佛在感受某种难以言述的玄奥意境、但仅仅过了不到数秒，他的表情便明显变得痛苦狰狞起来。
下一刻、仿佛受到某种无形打击一般，老神官猛地睁开骇然双眼，向后跌退而去！
“砰！！！”
就在他手掌离开刻印，一脚踏出光束范围的刹那，自神像中投射而下的金光骤然崩碎，整座雕像再度黯淡下去，早已在旁观望的裁决圣女也适时出手，隔空以无形圣力搀住老神官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让他真在万众瞩目下出了洋相。
“哈、哈…………多谢圣女殿下………….”
宛若大梦初醒一般，看着自己已经离开神像的双手，老神官片刻踉跄后、很快意识到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守候附近的圣骑士搀扶下缓缓站直，原本带着希冀与虔诚的脸上已经被苦涩填满。
“心智纷乱、幻念丛生，唉………是我自食恶果啊，赞美女神、虽然从这场试炼中受益匪浅、但恐怕我也只能就此止步了……….抱歉圣女殿下，让您看见了难堪的模样。”
“没关系，请下去好好休息吧，侍奉神明的方式有很多种，只要心念虔诚、女神就在你我身边。”
“是啊………全知我主、感激您的指引，格拉里向您虔诚忏悔，我将用余生一切来弥补、愿始源之光辉净化我的罪………….”
老神官苦笑着微微颔首，在这般低声呢喃中，前后反差巨大的他被圣骑士带领着落寞走下高台，似乎认识对方的菲蕾德翠卡略显无奈般摇摇头，大概没想到他这样的虔诚信徒竟然会马失前蹄吧，但试炼才刚刚开始，圣女殿下当即向下方朗声宣布。
“格拉里·兰伯特未能通过考验、试炼失败，下一位。”
兰伯特吗…………原来如此。
教会还真找了个有够重量级的开场呢，只可惜这场试炼、并不是仅仅靠着信仰虔诚就能随便通关的。
隐藏在人群之中，听见这与前任教皇奥格斯特·兰伯特，神圣帝国三大神裔家族之一相同的姓氏，牧师小姐银蓝色美眸中纷乱光影一闪而逝，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