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可言、不可说
“噗通！”
“？”
身躯突兀栽倒在地的碰撞打断了念诵，刚读出上面仅仅数个文字的薇莉丝小姐微微一愣，下意识转头望去，这才注意到旁边其他人的夸张反应，又见周围空间竟从不知何时开始，荡漾起了阵阵肉眼难见的浩瀚涟漪！
随着那无形震动扩散，整个放眼所及的宽阔大殿，空间竟宛若受到惊扰的水波般阵阵剧烈摇曳着，这并非任何攻击、真要说的话，倒更像生活在水里的鱼因为水体剧烈翻涌，受到了某种难以言述的影响一般。
这就是【禁忌文字】的力量？
虽然牧师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匪夷所思的景象，但她依旧立刻反应过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空间】法则问题，真要说的话、恐怕连构成世界的真正本质都受到了冲击，所导致的连环影响。
别说被一下子震晕过去、生死不知的奥德里奇，即便是疾风剑圣这般实力高深的圣者，也在水波荡漾般的摇曳中阵阵站立不稳，喝醉酒般难以控制地原地踉跄着，如同一艘风暴中摇摇欲坠的小梭，狼狈不堪。
身处同一环境，就连作为龙神陛下的晓光、其体表也肉眼可见浮现一层淡淡的金色火焰光影，那火光凭空升腾而起，将她与外界荡漾的水波般震动阻隔，毫无疑问、这是【初始之火】自发的护主行为。
意识到不对劲，薇莉丝立刻停止了对那刻碑上文字的译读，甚至主动转头、令视线脱离那碑文内容的范围。
又过了半晌，周围诡异的震荡才渐渐平缓下来，直至消失于无。
“有意思………….”
先看了眼其他几人，牧师小姐银蓝色的美眸之中随即精光闪烁。
这种被毕维斯称作【禁忌文字】的语言，的确不是当世留存的任何一类语言，但的确与神明之间所用的【古尼尔语】一样，蕴藏着某种特殊力量。
如果说【古神语】是法则与世界规律的具现，代表着神明的至高无上权柄，那这【禁忌文字】大约便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了。
其实薇莉丝一开始也看不懂这上面都在鬼画符些什么，可刚刚偶然尝试后却发现、只要开启【轮回】赋予的权柄【阴阳眼】，这所谓的【禁忌文字】竟便像是破译一般、会以某种极缓慢速度，在视野中渐渐转化为能够理解的信息。
但………….
方才的情况，她同样清晰看在眼中。
不可言、不可说，存在本身便等同于【禁忌】的文字吗………….
不准确。
以刚刚的表现形式及毕维斯讲述来看，事实应该更接近于【世界规则】不允许这种文字、以任何形式存在和传播，所以才仅存在于出土的古老遗迹之中，甚至仅仅将其说出口，都会引来天地动荡一般的异像吧。
如果将世界本身比作一个大型游戏，那这个规则恐怕就是其最底层的基础逻辑之一了。
但问题在于，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条奇怪的规则？这种神秘文字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之前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下去一趟回来时、宫殿就发生了这般变化？
正当薇莉丝暗自疑惑之时，伴随着那空间震荡的渐渐平息，整座金碧辉煌大殿也像是被洗去颜料的画作一般，以肉眼可见速度飞快腐朽衰败，直至空间再度清晰、一切竟已恢复到了他们初来时的破败模样。
那方刻碑上神秘晦涩的【禁忌文字】，也悉数再度消失了踪迹。
“主人？”
“我没事，只是有些可惜………虽然不清楚这变化的来由，但那些【禁忌文字】恐怕隐藏着某个大秘密，今后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将其触发了。”
说着，牧师小姐抬手打出一道金光，光芒没入躺倒在地的奥德里奇体内，略显遗憾般摇了摇头。
毕维斯作为剑圣，本身又拥有蛇血加持带来的力量，综合实力几乎已经站在了神明之下凡世生物的顶点，刚才那般无形震荡虽然恐怖，但由于薇莉丝即时停止，也并未对其造成太多实质影响。
重新站稳身形后，他立刻注意到了已经失去意识昏迷的奥德里奇，连忙上前查看情况之余，也不忘抬头看向受到影响似乎更小一些的另外二女。
“两位，刚刚那是………..”
再度与自家宠物对视一眼，见晓光周身代表着神格之力的火焰光影已然散去，又颔首示意并无大碍的样子，薇莉丝这才放下心来，摇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起来、似乎是因为读出了刻碑上的禁忌文字所导致，而之前我们所见景象也并非真实，很可能是一种极为逼真的幻境，受到冲击便自然消散了。”
“话说这家伙应该还没死吧？”
简单检查了一番奥德里奇的情况，发现虽然对方七窍流血看起来极为凄惨狰狞，但气息依旧还算稳定，剑圣很快摇摇头道。
“只是受到了些许震伤，他虽然…….嗯、品性略有瑕疵，但实力底蕴还是相当不错的，幸亏这次没有带那几个小家伙共同前来，否则刚刚那种情况结果就难以预料了，【蛇】的埋骨之地果然诡异………..不过薇莉丝小姐，你为什么会认识传说中的【禁忌文字】？”
牧师小姐也不隐瞒。
“我有一门手段，可洞察天下神秘、破除万般迷障，【禁忌文字】虽然诡异晦涩，终究却也在理法之内。”
“原来如此，当真了不得…………”
剑圣面露惊叹，又继续问道。
“那依二位之见，现在我们该如何行动？”
薇莉丝明白毕维斯的意思，原本由于遗迹的真实情况，他们一行都已准备返回圣拉奥斯城，可半路之上又突然冒出这档子没头没尾的怪事，若是好好调查一番其中缘由…………..
“……………”
看了眼某个受到波及而直挺挺躺尸的倒霉蛋，牧师小姐视线微微摇曳着，最后又回到那方已然无字的刻碑之上，似沉吟思索。
说实话，以她的能力，想要治好奥德里奇并将其唤醒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继续留下来调查也没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薇莉丝冥冥之中却隐约有所感应，刚刚那件事所导致的变化恐怕并不仅仅如此而已。
为什么龙族的古阵法会突然启动？为什么一趟来回之后，大殿便莫名变了模样，正好让他们看见这刻碑上本该早已消失的【禁忌文字】？
薇莉丝之前曾数次动过前来这边遗迹一探究竟的想法，但每每都被各种缘由所打断、支开，直至今日，或许这座遗迹之上的大殿存在的意义，甚至之前奥德里奇提到的所有不可思议之事，皆与之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
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真是巧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