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73章 一起(二合一)
蘇青幾步跑到她面前,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撒嬌似的晃了晃,“我可是有正經事才來找你的。”
“哦?正經事?”
蕭凡柔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了隨後走進來的沐雲身上,看到他臉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寵溺笑容,不由得莞爾一笑,“沐雲,看來我們家青青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
沐雲對著蕭凡柔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但更多的卻是縱容:“凡柔閣主說笑了,只要是她的事,便算不得難題。”
“嘖嘖,聽聽,這還沒成婚呢,就護上了。”
蕭凡柔伸出手指點了點蘇青的額頭,調侃道,“說吧,到底是什麼‘正經事’,需要你們二位一大早就跑到我這藏書閣來?”
蘇青看了一眼沐雲,沐雲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她眼珠一轉,狡黠一笑,決定把這個難題拋給他。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極其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道:
“姐姐,我們是來查閱典籍的。關於……關於九尾天狐和九霄炎雷龍,該如何才能誕下後代。”
“噗——咳咳咳!”
饒是以蕭凡柔金丹期的沉穩心性,在聽到這般直白勁爆的話語后,也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猛地咳嗽了幾聲,那張溫婉秀美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
她瞪大了眼睛,看看一臉坦然甚至帶著幾分得意的蘇青,又看看旁邊那位俊臉已經開始泛紅,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沐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過了好半晌,她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複雜地問道:
“你們……你們是認真的?”
“那當然!”蘇青理直氣壯地點頭,“吶~姐姐你想啊,我們倆的血脈都這麼強大,想要個孩子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早點做準備,查清楚需要注意什麼,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怎麼辦?這可是關係到我們下一代的大事,能不認真嗎?”
蕭凡柔看著蘇青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又看了看旁邊雖然窘迫但眼神中卻透著無比贊同和堅定的沐雲,心中的震驚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感慨與欣慰。
她知道,蘇青說得沒錯。
越是強大的血脈,誕育後代便越是違逆天道,所要面臨的困難與兇險也遠超常人想象。
龍鳳之屬,數千年不得一蛋都是常事。
九尾天狐與九霄炎雷龍,這兩種同樣站在萬妖之巔的血脈結合,其難度可想而知。
他們能如此認真地對待這件事,足見他們並非一時衝動,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並且對彼此、對未來都抱著最真誠的期許。
想到這裡,蕭凡柔臉上的調侃之色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鄭重。
“你說的對,青青,是姐姐想得岔了。”
她輕輕拍了拍蘇青的手,神情嚴肅地說道,“此事的確非同小可,尋常的典籍恐怕記載不詳。你們隨我來,去我的秘典閣,那裡收藏著一些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孤本殘卷,或許能找到你們想要的答案。”
說罷,她便親自領著二人,穿過一樓寬敞明亮的大廳,繞過一排排散發著墨香與木香的高大書架,來到藏書閣最深處一扇由整塊萬年寒鐵鑄就的厚重大門前。
蕭凡柔雙手掐訣,一道道繁複的靈光從她指尖飛出,沒入門上的陣法紋路之中。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機括轉動聲,那扇足以抵擋元嬰修士全力一擊的寒鐵大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了一個幽深、靜謐的空間。
與外面明亮開闊的格局不同,秘典閣內的空間並不大,光線也有些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古老而又厚重的歲月氣息。
這裡沒有尋常的書架,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由暖玉製成的玉台,玉台上則用特製的禁制保護著一卷卷顏色各異的玉簡、獸皮卷,甚至還有幾塊看似平平無奇的龜甲與石板。
“這裡收藏的,都是我搜集來的、不對外開放的秘辛與孤本。”
蕭凡柔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關於上古血脈傳承與繁衍的記載,應該就在最裡面的那幾個玉台上。你們自己去找吧,需要什麼幫助隨時叫我。”
“謝謝姐姐!”蘇青由衷地道謝。
沐雲也鄭重地向蕭凡柔行了一禮:“多謝凡柔閣主。”
蕭凡柔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客氣,隨後便退到門口,為他們守住入口,將這片私密的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
蘇青和沐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認真與期待。
他們不再耽擱,立刻走上前去,開始仔細地查閱那些古老的典籍。
沐雲的目標十分明確,他直接略過那些記載著奇聞異事的獸皮卷,專門尋找那些以玉簡為載體的功法或秘聞。
他的神識探入其中,快速地篩選著海量的信息。他的表情無比專註,英俊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輪廓分明,透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沉穩。
而蘇青,則對那些看起來更有趣的獸皮古卷和石板更感興趣。
她拿起一卷泛黃的獸皮,上面用古老的妖文描繪著一幅星圖,旁邊還標註著“妖星運行對血脈孕育之影響初探”。她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發出一兩聲小聲的驚嘆。
時間在安靜的查閱中緩緩流逝。
秘典閣內的氣氛,從最初的輕鬆期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找到的記載越多,眉頭就皺得越緊。
“《龍狐異種繁衍考》記載:龍狐結合,必先以‘交鱗換血’之法,使雙方血脈初步相融,否則靈胎無法成型。”
沐雲的聲音低沉地響起,他放下手中的一枚赤色玉簡,臉色有些難看。所謂的“交鱗換血”,是一種極其痛苦霸道的秘法,需要剝下自身心口龍鱗,融入對方血液,其過程無異於剜心之痛。
“這塊《上古血脈孕育禁忌》石板上說,”蘇青的聲音也帶著一絲凝重,“天狐之體,孕育至強血脈時,若母體靈力不純,胎兒會反噬母體,吸干其九成本源修為,後果不堪設想。”
一條條,一件件,都是令人心驚肉跳的禁忌與兇險。
原本以為的甜蜜努力,此刻看來,卻像是一條遍布荊棘與刀刃的兇險之路。
每往前一步,都可能付出血的代價。
沐雲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看向蘇青,眼中充滿了擔憂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退縮。
為了他,為了一個尚未存在的孩子,讓她去冒這樣的風險……他做不到。
然而,蘇青的眼神卻依舊明亮。
她雖然神情凝重,但眼底深處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燃燒著一股愈發旺盛的鬥志。
那場長達九十年的模擬人生,讓她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生命的珍貴,也更渴望與沐雲擁有一個完整的、血脈相連的未來。
這點困難,還嚇不倒她。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雜魚。”
她察覺到了沐雲的情緒,挑了挑眉,“本仙子可不是被嚇大的。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總比困難多。繼續找,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她的堅定,像一劑強心針,瞬間撫平了沐雲內心的焦躁與動搖。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啊,有她在身邊,他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兩人重新投入到浩如煙海的典籍之中。終於,在一枚被放置在最角落、布滿了灰塵的紫色玉簡中,他們找到了最關鍵的信息。
這枚玉簡的年代已經無法考證,裡面的信息也斷斷續續,但其中一段話,卻像一道驚雷,瞬間照亮了他們所有的困惑。
“……龍狐之嗣,逆天而行,非集天地至陽至純之物,不足以固其胎元,護其母體……萬載玄冰窟,生有九轉還陽龍涎草,采之,以真龍之血、天狐之心火共煉七七四十九日,可得‘九轉龍狐丹’。服此丹,方可保萬無一失……”
九轉還陽龍涎草!
看到這幾個字,沐雲和蘇青的精神同時為之一振。
總算找到了!
然而,當他們看清楚那龍涎草的生長之地時,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瞬間澆上了一盆刺骨的寒水。
萬載玄冰窟!
那是位於修真界最北端的極北苦寒之地,是連空氣都能被凍結的絕對禁區。
據說那裡的玄冰,萬年不化,其中蘊含的極寒之氣,足以在瞬間凍裂金丹修士的元神。
別說是深入其中尋找一株靈草,就是靠近其外圍百里,都九死一生。
沐雲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蘇青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秘典閣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氣氛比之前更加壓抑沉重。
過了許久,沐雲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我去。”
他只說了兩個字,但其中蘊含的決心,卻重如山嶽。
“你去?”蘇青猛地抬頭看他,漂亮的狐狸眼危險地眯了起來,“沐雲,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去’?”
“萬載玄冰窟太過危險,你不能去。”沐雲看著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不容置喙,“這件事,交給我一個人就行了。你留在望月城,等我把龍涎草帶回來。”
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作為男人、作為未來的父親,必須要承擔的使命。他絕不可能讓蘇青去冒哪怕一絲一毫的風險。
然而,他話音剛落,迎來的卻是蘇青一聲滿含怒意的冷笑。
“呵,交給你一個人?沐雲,你是不是忘了,要生孩子的是誰?要懷胎十月的是誰?你是不是覺得,你一個人去逞英雄,把我像個易碎的娃娃一樣保護在家裡,就是對我好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冰錐,狠狠地扎在沐雲的心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沐雲試圖解釋,語氣有些無力。
“那你是什麼意思?”蘇青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盯著他的眼睛,“是不是在你眼裡,我蘇青就是一個只會躲在你身後撒嬌搗亂的廢物?遇到危險了,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拚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我沒有!”沐雲急了,他一把抓住蘇青的肩膀,情緒有些激動,“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我怕……我怕你出事!”
他眼中的恐慌與后怕是如此真切,讓蘇青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微微一滯。
她知道,這個笨蛋是真的在擔心她。
但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退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反手握住他抓著自己肩膀的大手。她的眼神不再犀利,而是變得無比認真,認真到讓沐雲的心都為之顫抖。
“沐雲,你聽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生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這株龍涎草,是為我們未來的孩子去求的,也是為了我能夠平安地生下他。
這是我們作為父母,要共同面對的第一個考驗。”
“我承認,萬載玄冰窟很危險。
但正因為它危險,我們才更要一起去。
你忘了我是什麼血脈嗎?我是九尾天狐,天生便對各種天地靈物有特殊的感應力。
那地方陰寒之氣極重,你的雷屬靈力雖然至陽至剛,但也容易引發劇烈的靈力衝突。
而我的靈力屬陰,或許更能適應那裡的環境,找到龍涎草的幾率,比你一個人要大得多。”
“最重要的是,”她凝視著他的眼睛,眼底深處閃爍著不容動搖的光,“我不想再像個局外人一樣,只能在後方等待你的消息,為你擔驚受怕。
我要和你站在一起,無論未來是風是雨,是刀山還是火海,我們都一起扛,一起闖。這才是真正的道侶,不是嗎?”
一番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沐雲徹底愣住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蘇青,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她。
她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堅持,更有與他並肩而立的決心與實力。
他那份自以為是的保護,對她而言,或許反而是一種不信任,一種輕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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