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90章 搓背
沐雲感覺自己的頭皮“嗡”的一聲，像是被人用大鎚狠狠地敲了一下。
搓……搓背？！
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溜圓，獃獃地看著浴池裡那個只穿著一層薄紗，曲線玲瓏的身影。繚繞的霧氣非但沒有遮掩什麼，反而給她增添了一種朦朦朧朧、讓人心跳加速的別樣美感。
他使勁地吞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喉嚨幹得快要冒煙了。
“小……小姐……這……這個……”他結結巴巴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這萬萬不可啊！我是個男人啊！”
他急得快要跳起來了。
以前那些餵食的舉動，雖然羞恥，但好歹還隔著一層“吃飯”的名義。可現在，這算什麼？這可是真真正正的、赤裸裸的身體接觸啊！還是在這種地方！
“你是男人，我當然知道。”蘇青懶洋洋地趴在池邊的玉石上，側過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又沒讓你干別的，只是搓個背而已。你是我買回來的下人，伺候主子沐浴，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天經地義個鬼啊！
哪家的男下人會進女主子的浴室搓背的？！
沐雲在心裡瘋狂地咆哮，臉上卻憋得通紅，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怎麼？又想跟我講規矩了？”蘇青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那熟悉的、帶著一絲危險的信號，又開始閃爍。
沐雲的心猛地一緊。
“不……不敢……”他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識海里，宋老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小子，認命吧。跟這個女魔頭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你就……你就當是給一具……嗯，一具白玉雕成的傀儡擦灰塵，對，就是擦灰塵！”
擦灰塵……
沐雲快哭了，您老人家這個比喻，也太離譜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啊。”蘇青催促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
沐雲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浴池邊。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就好像地上能開出一朵花來，完全不敢往池子里看哪怕一眼。
“毛巾在那邊。”蘇青指了指旁邊架子上掛著的一條嶄新的、柔軟的白色毛巾。
沐雲像是機器人一樣，僵硬地轉過身，拿起毛巾，在旁邊的溫水盆里浸濕，又擰了擰。他的手抖得厲害，差點把毛巾掉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摸索著走到了蘇青的身後。
“小姐……我……我開始了……”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嗯。”蘇青發出了一聲慵懶的鼻音，就那麼舒舒服服地趴著，將她那光潔如玉、沒有一絲瑕疵的後背，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了沐雲的面前。
沐雲咽了口唾沫，將那隻拿著毛巾的手，顫顫巍巍地，伸了過去。
當濕潤溫熱的毛巾，第一次接觸到蘇青那溫潤、細膩、滑得不可思議的肌膚時，沐雲整個人像是觸電一樣，猛地哆嗦了一下！
好……好滑！
這種觸感，比他摸過的最頂級的絲綢，還要順滑一百倍！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喂，你倒是動啊。”蘇青不滿地催促道，“你是想把毛巾在我背上敷出個印子來嗎？”
“是……是！”
沐雲如夢初醒，趕緊手忙腳亂地動了起來。
他閉著眼睛，根本不敢看，只能憑感覺胡亂地擦著。手上的力道也是時輕時重，一會兒像是在撓痒痒，一會兒又像是要把蘇青的皮給搓下來。
“笨蛋！用點力！”
“哎呀！你搓到我骨頭了，輕點！”
“往左邊一點……對……再往下一點……”
“你到底會不會搓背啊？跟個木頭一樣！”
蘇青一邊享受著服務，一邊毫不客氣地指揮和吐槽著。
沐雲被她指揮得團團轉，腦子裡一團漿糊，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他感覺這比跟一頭妖獸大戰三百回合還要累。
就在他精神恍惚、手忙腳亂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蘇青似乎是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她突然轉了一下身子！
而沐雲，正閉著眼睛賣力地往前擦著，完全沒預料到這個變故。
於是乎，他那隻拿著毛巾的手，就這麼直直地、毫無阻礙地，從她的後背，擦到了……擦到了她的身前……
隔著那層薄薄的、濕透了的輕紗，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掌，碰觸到了一個……一個無比柔軟、又充滿了驚人彈性的地方！
“！！！”
沐雲的眼睛，瞬間瞪得比牛眼還大！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那隻手也像是被黏住了一樣，停在了那個絕對不該停留的位置上。
蘇-青也愣住了，她低下頭，看了一眼沐雲那隻“行兇”的手，又抬起頭，看著他那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好看的眉頭，緩緩地挑了起來。
“你……”
她剛說出一個字。
“啊啊啊啊啊啊！”
沐un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了一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他猛地收回手，因為動作太過劇烈和驚慌，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直接摔進了浴池裡！
“嘩啦！”
水花四濺。
溫熱的池水瞬間將他全身包裹。
沐雲在水裡撲騰了兩下，嗆了好幾口水，才手忙腳亂地站穩。
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蘇青，就近在咫尺。
她也從趴著的姿勢變成了坐姿，那件薄薄的輕紗，在水的浸泡下，已經變得和透明的沒什麼兩樣，完完全全地貼在了她的身上，將那副讓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噴鼻血的完美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
“咕嘟。”
沐雲又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熱。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空氣，彷彿凝固了。
足足過了三秒鐘。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青再也忍不住，指著渾身濕透、呆若木雞的沐雲，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大笑。她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整個浴池的水面，都因為她的笑聲而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笨蛋！你……你簡直是個活寶！哈哈哈哈！”
蘇青的笑聲，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沐雲的臉上。
他的臉“轟”的一下，紅得像煮熟的大蝦。羞恥、尷尬、驚慌……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恨不得當場去世。
他再也顧不上什麼了，手腳並用地從浴池裡爬了出來，連滾帶爬地，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這個讓他丟盡了臉面的“案發現場”。
身後，蘇青那毫不掩飾的、愉悅至極的笑聲，還不斷地傳來，像是魔音灌耳，久久不散。
……
從那天起，沐雲又得了一個新的毛病。
他開始繞著青鸞閣的浴池走。
只要是靠近那個方向，他就會全身僵硬，心跳加速，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天發生的、讓他羞恥到想要撞牆的一幕。
而蘇青，似乎也因為那天的“意外”而心情大好，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想出什麼新的花招來折磨他。
這讓沐雲稍微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總算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可他還是太天真了。
蘇青的“安生”，只是為了醞釀一個更加離譜，更加挑戰他底線的新遊戲。
這天晚上，沐雲照例在自己的房間里打坐修鍊。
就在他即將要摸到“築基期”門檻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是侍女小翠的聲音：“沐雲，小姐叫你過去一趟。”
沐雲心裡一咯噔，大半夜的，叫他過去幹嘛？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蘇青的寢宮。
只見蘇青已經換上了一身寬鬆的絲綢睡袍，正準備上床休息。
“小姐，您找我？”沐雲低著頭，恭敬地問道。
“嗯。”蘇青點了點頭，然後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道：“從今天起，晚上你就睡在這裡。”
“哈？！”
沐雲猛地抬起頭，再一次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睡……睡在這裡？
這是什麼意思？
“你那是什麼表情？”蘇青不滿地蹙了蹙眉，“我最近晚上總是睡不安穩，房間里空蕩蕩的，感覺不踏實。你就在這守著，有點動靜，我也能安心些。”
“小姐！”沐雲急了，“這……這絕對不行啊！我是個男人，怎麼能睡在您的寢宮裡？這要是傳出去，對……對您的名聲有損啊！”
他現在已經學會了，不拿自己的尊嚴說事，而是拿蘇青的“名聲”當擋箭牌。
可惜，這招對蘇青完全沒用。
“我的名聲，需要你來擔心嗎？”蘇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還是說，你對我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絕對沒有！”沐雲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擺手。
開玩笑，對這個女魔頭有想法？他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那不就得了。”蘇青一錘定音，“讓你睡這，你就睡這，哪來那麼多廢話。再啰嗦，我現在就派人去落雲城‘看望’一下你的父親。”
又是落雲城！
沐雲所有的反抗，瞬間啞火。
他還能說什麼？
他只能認命。
“那……那我睡在哪？”沐雲有氣無力地問道。
蘇青指了指離她那張香軟華麗的大床，最遠的一個牆角，說道：“就那吧，別妨礙我走路就行。”
“……是。”
於是，沐雲的第一晚“侍寢”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他抱著一床薄薄的被子，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蜷縮在牆角。
寢宮裡只留了一盞昏暗的燈火。
他能清晰地聽到，不遠處那張大床上，蘇青翻身時衣料摩擦的“悉悉索索”聲，以及她那平穩而悠長的呼吸聲。
整個房間里，都瀰漫著一股屬於她的、淡淡的馨香。
沐雲睜著眼睛，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他感覺自己不是來守夜的，是來受煎熬的。
而蘇青，似乎真的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她神清氣爽地醒來，看了一眼牆角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憔悴的沐雲，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有個人在，感覺是踏實多了。以後就這麼定了。”
沐云：“……”
他感覺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
每天晚上，沐雲都蜷縮在牆角，聽著蘇青的呼吸聲，睜著眼睛到天亮。
到了第四天晚上，蘇青看著他又準備去牆角打地鋪，突然開口了。
“等等。”
“小姐有何吩咐？”沐雲的心提了起來。
蘇青指了指她床邊的位置，說道：“你睡牆角，離我太遠了。萬一我晚上做噩夢，叫你都聽不見。你，睡到這來。”
沐雲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地方……離她的床，只有不到三步的距離！
“小姐，這……”
“再廢話，我就讓你睡到床上來。”蘇青淡淡地說道。
沐雲立刻閉嘴了。
和睡到床上去比起來，睡在床邊，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於是，他默默地抱起自己的被子，挪到了蘇青的床邊，打起了地鋪。
這個位置，比牆角更煎熬。
他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蘇青那張近在咫尺的、絕美的睡顏。她身上那股好聞的香味，也更加濃郁了。
沐雲只能閉上眼睛，拚命地在心裡默念《清心咒》。
又過了兩天。
這天半夜，蘇青突然在夢裡“嚶嚀”了一聲，然後一腳，就把自己蓋在身上的錦被給踢到了地上，正好蓋在了沐雲的頭上。
沐雲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
那床帶著蘇青體溫和體香的錦被，就這麼蓋在他的身上，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該把被子撿起來還給蘇青呢？還是就這麼放著？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床上的蘇青，似乎是感覺到了冷，蜷縮了一下身子，嘴裡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冷……”
沐雲的心，沒來由地一軟。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床錦被，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重新蓋在了蘇青的身上，還細心地幫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這一切，他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
他居然……主動去照顧那個女魔頭？
沐雲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縮回地鋪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第二天，蘇青醒來后，伸了個懶腰，看著睡在床邊的沐雲，突然說道：“地上太涼了，你這幾天都睡不好，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要是你病了，誰來伺候我？”
沐雲心裡咯噔一下，有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蘇青接下來說的話，印證了他的預感。
她拍了拍自己身邊那一大塊空著的位置，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的床這麼大，空著也是浪費。從今天起，你就睡這吧。”
轟——！
沐雲感覺自己彷彿被九天神雷給劈中了，外焦里嫩。
睡……睡到床上去？！
和她……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不不不不不！絕對不行！”沐雲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整個人都快嚇瘋了，“小姐，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這要是傳出去，我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我……我寧願睡房樑上，也絕不上您的床！”
這是他的底線！最後的底線！絕對不能退讓！
“哦？”蘇青看著他那副寧死不從的激烈反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更有趣了。
她慢悠悠地說道：“我只是讓你上來睡覺，又沒讓你干別的。你看。”
她說著，拿起旁邊的一條絲帶，在床的中間，從頭到尾，拉出了一條筆直的“分界線”。
“看到沒？這是三八線。”她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你睡在線那邊，我睡在線這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敢越過這條線，我就把你的腿打斷。怎麼樣，公平吧？”
公平個鬼啊！
問題的重點根本就不是這條線好嗎！
沐雲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小姐，求求您了，您就饒了我吧……”他幾乎是在哀求了。
“嗯……”蘇青摸著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既然你這麼不情願，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你乖乖地睡上來。”
“二，我現在就寫信，邀請落雲城沐家全族，來紫雲城做客。你知道的，我家地方大，客房多，不在乎多他們那百十口人。”
蘇青笑眯眯地看著他，那笑容，在沐雲眼裡，比最可怕的惡鬼還要恐怖。
沐雲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又是這一招……
又是這個讓他無法拒絕的選擇題……
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終，他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反抗，所有的底線，都在“沐家全族”這四個字面前，化為了泡影。
他緩緩地，緩緩地，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顱，用一種比哭還要難看的聲音，沙啞地說道：
“……我……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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